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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与人外的种田日常 第44节
    “我是一个坚强的巨大鼹鼠,肯定不会一直这样难过的。”她吸了吸鼻子:“等拉嘉画完画,等、等这场盛典开始,我就要忘记让我不高兴的事情,重新好好地、好好的开始生活了。”
    她这样说着。
    当拉嘉展开画卷,玛玛将有点湿淋淋的皮毛在瑞瑞身上狠狠的蹭了蹭,爪子戳了戳自己柔软的脸颊:“好啦!”
    她嗓子还有点哑,但有时一副无忧无虑的雀跃模样。这个圆滚滚一边向前跑去,一边向瑞瑞招手:“我要去找朋友们玩啦!瑞瑞再见!”
    瑞瑞看着她和一群同样圆滚滚灰黑毛皮的朋友们混在一起。偶然之间,她抬头看了一眼,火红的姜玲织树上正落着一只同样如同火把一般的鸟。他几乎和姜玲织树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瑞瑞偶然抬头,绝不可能发现他。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瑞瑞对于人类的视力非常有数,她几乎当场就断定这是对方故意让她到的。
    那只鸟也看到她了。
    金色的眼睛像一颗珍珠,看过来的时候让人有一种怪异的震悚感。
    不死鸟向瑞瑞微微颔首。
    随后他展开翅膀,一次拍打之后,无声的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第61章 番外(可跳过)&nbsp 奇美拉与想念……
    又来了。
    打开门的瑞瑞看着门口的魔兽尸体, 全身僵硬。
    她秉着呼吸,咬紧牙关,门把手死死攥住, 几乎用全身的力气扶住门才能让自己不跌倒。
    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还不长,自问也谨言慎行, 应该没有触怒过别人才对, 为什么会这样?
    这半个月, 已经有无数奇怪的东西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口了,从最开始的植物,到后来的石头, 现在已经变成尸体了。
    瑞瑞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离开,要不然就把那个家伙找出来,然后想办法谈谈,看看为什么他要这样排斥自己,如果能解决最好,如果解决不了……
    如果是曾经的瑞瑞,那肯定是要和对方讨一个说法的。但是时至今日,她知道所谓的“说法”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这里谁拳头大谁就是说法, 从这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是非常野蛮的,几乎完全无法与他们沟通。
    认死理, 一根筋,神经病!
    更可怕的是, 这群家伙……这群家伙食谱相当丰富, 并且几乎人人都有能力吃了她,换句话说,她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随时都会被杀被吃、完全是一盘菜的程度。
    从永夜之都仓皇逃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实话瑞瑞觉得自己已经从应激反应当中差不多解脱出来了,她现在晚上已经可以入睡,不会再看着月亮直到天明。
    千里共婵娟。
    虽然知道路德的月亮与她看到的并不是同一个,永夜之都是夜神的家,那里的月亮与别处的月亮并不相同,是夜神衣袍上最烁亮的宝石,其他地方的月亮石月神的马车,但瑞瑞总有一种感觉。
    源自另一个世界的浪漫,另一个世界的坚信,她相信,千里共婵娟。
    更何况,我已经和路德约好了。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除非痛苦到无法忍受,否则决不放弃。
    所以如果解决不了……
    那就离开这里,向下一个地方继续前进吧。
    她将被臂盾压得麻的没有知觉的手臂活动一下,拍了拍脸颊,走出门。
    瑞瑞没有什么时间颓丧恐惧,她要赶快叫人来把这东西搬走。她现在是租住了一家妖精的仓库,周围还有不少邻居——她觉得这些住户会很乐意把这东西分掉的。
    ·
    斯维瑟以为自己会死。
    他刚刚发现自己有了最喜欢的词语:绝处逢生。
    濒死绝境之后的绝处逢生会让生死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或者让生死的区别更加鲜明。他看着透过树叶斑驳落在指抓上的阳光,指爪上的外骨骼还没有完全生成,裸露的皮肤和肌肉让它看起来很奇怪,斯维瑟将缺少外骨骼的指爪在树干上重重的抓过,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和许多疼痛。
    这种脆弱的感觉令人讨厌,也让人不安。
    他再次看向自己的指爪,斑驳阳光洒落在新鲜的伤口上,他懊恼的在树上狠狠的锤了一拳。
    他是循着那位医者的气息一路追到这里来的,然而却阴错阳差的落中了一个蹩脚的陷阱。
    真的非常蹩脚,属于不可能捕捉猎物的那种,但斯维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确信自己避开了,但他就是触发了机关,被宰树林里倒吊了两天。血液快把脑袋撑爆了,他当时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踩中这种机关,他太虚弱了,跋涉之后他发现自己除了在这里等死,或者等什么人来把他放下来之外,竟然没有别的方法了。
    可是没有人会释放一个奇美拉的,恐怕发现自己的猎人会稍微震惊一下,然后兴高采烈地剥下他余下的骨骼,拿出去卖个好价钱吧。
    死亡的阴影有一次笼罩了过来。
    意识的最后,斯维瑟脑子里还有两件事情。
    第一件,真可惜没能见到不下这个陷阱的猎人,不然至少自己能拉一个垫背。
    第二件,这个机关到底是怎么布置的,他到现在都没琢磨出来。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睁开眼睛,斑驳阳光刺眼,斯维瑟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的眼泪究竟是太刺眼了,还是因为他对这个从不曾眷爱过他的世界还有一丝留恋。
    好吧,反正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是,他必须要继续跟这个该死的世界缠斗下去了,另一个是……有人替他包扎了伤口,甚至还在他的身边放下了一点新鲜的食物。
    他现在一身都是药味,对于嗅觉灵敏的斯维瑟来说,这几乎是致死量了,每次呼吸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想从这么浓郁的味道中分辨出医生的味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斯维瑟却觉得自己一下就找到了。
    那个人还没有走远。
    现在如果去追的一定还能追得上。
    可斯维瑟突然困惑了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去辨认这食物究竟有没有毒——反正自己刚才那种情况,都没有被杀,他相信那位医生完全不需要再兜一个圈子舍近求远,还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要了他的命。
    他吐出自己塞进胃里的石头,刺痛感几乎要把人劈成两半,然而正是这种方法能让人在极端环境当中坚持相当一段时间。
    小面包、水果、饮用水,这些食物的量太少了,他觉得自己的肚子现在像个无底洞,剧痛和饥饿说不清楚是谁更可怕,他甚至想要不然再把石头塞回去算了。
    不过还好是在林子里。
    他想。
    只要是在林子里,他是绝不可能饿死的。
    ·
    因为妖精不喜欢这个魔兽的味道,所以瑞瑞拜托了住在不远处的牛头人处理了这具魔兽尸体,牛头人非常高兴,表示烹饪结束之后可以给瑞瑞端一锅过来,被瑞瑞婉拒了。
    她不想看到和这个东西有关的任何东西。
    这样下去不行。
    她告诉自己。
    人类需要睡眠,需要休息,需要放松,如果时刻保持神经高度紧张,那么根本不用别人动手,她从内部就会渐渐崩溃,就算身体还能运转,精神出问题也是迟早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气,她带着一点自己做的泡澡粉作为礼物去拜访鸮。
    鸮一族几乎不需要睡眠,好像是因为他们被梦神厌弃,却被睡神眷爱,所以只需要两只眼睛交替闭上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她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家门口老是出现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询问邻居,他们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过来,所以想要拜托鸮帮忙注视一下自己的家门口。
    鸮长着一对像蜗牛一样的触手…触眼?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那样探出来的。它们在瑞瑞身上轻轻拍打了一遍,然后重新缩回去一些。
    鸮:“你的身上有恐惧的气息。”
    瑞瑞:“是的,这件事情让我有点担心。”
    鸮:“但是你是冒险家。”
    瑞瑞:“现在已经不是了。”
    鸮:“但是你是冒险家。”
    瑞瑞:“……已经不是了。”
    鸮:“但是你是冒险家。”
    瑞瑞:……
    神经病!
    她不知道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有,反正最后鸮收下了礼物,然后她重新回到了家里。
    睡前她将臂盾虚捆在手臂上,剑就放在枕头下面。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直到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到房间里,瑞瑞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已经是这么晚了。
    那也不用睡了,起来吧,反正现在这样也睡不着。
    她爬了起来。
    今天的月亮是漂亮的橘红色,只有一半。
    那也许和与永夜之都的血月也有一点相似吧。
    ·
    又被拒绝了。
    斯维瑟觉得有点困惑。
    他给医生的馈赠全部被别的人拿走了,或者说是医生准许的,她看见那些东西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怎么说,反正他看起来兵不高兴,斯维瑟觉得这很正常,没人收到奇美拉的东西会觉得高兴的。
    但是他都没有露面啊!而且以一个奇美拉的外骨骼担保,他潜入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绝对没有人发现他!而且只把东西放门口就走,一秒都不多待,连气味都做了处理,应该不可能察觉得到。
    他思考,难道这个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医生,嗅觉这么灵敏吗?
    他今天打了一头更大的魔兽,进食之前首先撕下了肥美的下腹,打算送给医生,可是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医生似乎没有睡觉,她坐在仓库前的小台阶上,望着……
    斯维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除了天空、月亮,什么都没没有。
    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收敛着气息靠近,那位医生毫无所觉。她绑着臂盾,剑就放在身侧,斯维瑟推测,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这么放松。
    他故意踩断了一根小树枝。
    那位医生整个人一悚,脑袋还没转到他这边,下意识便要去握剑。面对潜在的攻击立刻做出反应是奇美拉的条件反射,他的尾巴应声而动悬与肩膀,整个人也重心放低了,随时准备向前突进。
    他以为会迎来暴雨一般的剑刃,已经准备攻击,然而……这位医生缓缓的放开了握住剑的手,如同投降一般,将双手摊开缓缓地举到耳边。
    “我不会攻击你的,请你也放松一点。”医生说。
    她看起来还算冷静,但是让人觉得那并不是对于实力绝对自信的冷静,更有点像……破罐破摔了,爱怎么样怎么样的冷静。
    她甚至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楼梯:“坐过来吧,或者你想站在那边也随便。之前是你一直在往我家门口扔奇怪……扔东西吗。”
    斯维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现在还扛着巨大的一块魔兽肉,说不是好像毫无说服力,但是这怎么能是扔东西呢?这是馈赠啊这个,这个不是扔东西!
    他急切地想要开口辩驳,可视化与无法出口,无意义的咿咿呀呀生出来,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语言被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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