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三。宗三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家人。如果宗三不在了,我会很寂寞、很伤心的。”幸平诗织神色淡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悲伤,仿佛只是设想一下就让她难以忍受。
宗三左文字看了看比自己矮了近30公分的主公,又看了眼从水母飞艇中走下后就一直站着幸平诗织身后戒备的蓝色身影,终于妥协似的叹了口气,“既然您知道,就请您多注意一下。您的生命并不是您一个人的东西。”
即使知道这种说法对一个未成年而且还是年仅14岁的女孩不好,但是为了让对方更注重更看重自己一些,宗三左文字一时之间竟然只能想到这样的话。
就在他表面沉稳,内心无措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时僵住的时候,站在幸平诗织身后警戒的小夜左文字在烛台切光忠的示意下上前一步,打断两人的僵局,“主公,宗三哥。”
听到小夜左文字的呼唤,幸平诗织收回放在宗三左文字脸上的手,半转身看向身侧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男孩,“他是你哥哥?”
小夜左文字安静的点点头,“宗三哥,还有江雪哥。”
幸平诗织了解的点头,和小夜左文字同样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那你和他们是谁先出生的啊?”
这个“出生”,指的是他们被锻造出来的时间,这个问题幸平诗织已经问过了本丸里其他有兄弟的刀剑了。
虽然他们的兄弟设定是按照刀的长度来算的,短刀是弟弟,长刀是哥哥。但是大多数刀剑的锻造时间却是与之相反的。毕竟越长的刀越难打,刀匠们在刚开始上手锻造的时候都是先从短刀开始,在技术纯熟之后才会开始锻造更长一些、刀纹更复杂的刀。
前者比如栗田口派,他们的锻造者锻造的最多的就是短刀,胁差、打刀、太刀都是在技术纯熟之后才开始锻造的。后者比如三条派,别看三日月宗近一口一个老爷爷我,在三条派里,他还真不是第一个被锻造出来的。
小夜左文字被幸平诗织没头没脑的询问问的呆了一下,没有去过本丸和其他短刀们交流过的他在一开始完全没有理解幸平诗织问的话的意思,还是烛台切光忠在幸平诗织身后,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提示给他看,他才反应过来幸平诗织问的是锻造时间,“是我先。”
“诶~那和药研他们一样啊。明明是先出生却因为身高成了弟弟呢。”幸平诗织有感而发,“不过,今剑和三日月好像也是这样的,只是今剑不知道是不是被磨短的关系,他不太记得被锻造出来之后到被送到牛若丸身边之间的事了呢。”
他们这段省去大前提的对话让边上不知内情的阿虏、铁平、玛奇和泷丸都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
在他们开口询问/催促之前,站在飞艇门口的节婆婆已经替他们开口催人了,“好了,要聊天之后还有大把时间给你们聊。现在就快点去找与作让他给你们疗伤。”
听到节婆婆的催促,幸平诗织也停下了和小夜左文字的闲聊,一行人和飞艇上的三人一企鹅一鸽子道别之后,就在宗三左文字和铁平的带领下往与作再生所走去。
不过,幸平诗织在走了几步之后,就被担心她的身体的付丧神们压着坐在轮椅上,被烛台切光忠推着走。
小夜左文字和物吉贞宗分别走在幸平诗织的左右保护她。髭切跟在四人身后,走得不紧不慢,状似十分悠闲,但是知道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警戒。
不止髭切,就连看上去是孩童的小夜左文字和物吉贞宗行走间也是一副只要有人袭击,马上就会拔刀挥向敌人的架势。走在前面带路的宗三左文字和推轮椅的烛台切光忠看上去倒是很自然,但那也只是相对的,相信如果真的有人敢动手,他们马上就会好好告诉挑事的人,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我知道你们担心诗织,但是你们这也太夸张了。疗愈之国是禁止战斗的,你们可以更放松一点。”
被付丧神们用看不出喜怒的眼神盯上后,铁平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吐槽说出口了。
空气瞬间凝固起来,片刻后一滴冷汗从铁平的额角滑落,强烈的求生欲让铁平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去师傅那里要他给大家疗伤吧!”
说着,他就快快的抬着木板往前走去。
因为他的突然加速,在后面抬着的玛奇还差点跟不上,还是优秀的运动神经让他在手中的木板脱手前一个箭步跟上了。
本来还对边上的店铺很感兴趣想要去试试的阿虏也收起了玩乐的心情,快步跟上前面的几人。至于泷丸,他本来就是阿虏他们去哪里就去哪里的,一看他们动作加快了,马上就快步跟上了。
等人走出十来米了,幸平诗织才略带疲倦的询问宗三左文字,“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师傅的再生所?”
宗三左文字转过身,微微弯腰直视幸平诗织,“不。我和与作先生约好了,在母树脚下的私人医院见面,先让他为您诊断一番,看您的身体情况再决定是去再生所还是直接住院。”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铁平他们现在就到与作再生所,也是找不到人的。
对于宗三左文字的话,在场的付丧神和幸平诗织都没有多说什么,于是一行人直奔宗三左文字预约的医院。
幸平诗织也没有问他们为什么要故意吓走其他人。左右是嫌弃他们走的太慢了,路上还要开小差去店里逛一圈吧。
事实也确实如幸平诗织所想的一样,在走出幸平诗织和付丧神们的视线范围后,阿虏就像出笼的鸟儿一样,看到什么店铺都十分感兴趣,要进去逛一圈,大大的拖慢了他们一行人的速度。
以至于在幸平诗织一行都已经到医院,见到了与作,核磁共振和ct都做完了,他们才遇到了来疗愈之国找与作的萨尼。
做完检查后,因为与作也在,幸平诗织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出本人所料,幸平诗织的断裂的肋骨确实是移位了,内脏也有好大一部分的缺失,还会再生的肝脏还好说,缺少的肺部和胰脏、破损的肾脏、肠道,这些都需要后续的治疗和再生保养。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马上进行手术,将移位的肋骨转正,不然的话,后续的治疗都无法进行。
于是,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没到半个小时,幸平诗织就被推入了手术室。
疗愈之国不愧为全世界医疗最发达的国家之称,一场手术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之后就是内脏的修复了。
这种事,比起医院自然是与作更加擅长,就算与作不治来求医的其他人,也不会不治自己的小弟子。于是手术一结束,在护士给幸平诗织裹好医生芦荟,穿好宽松的浴衣之后,与作就带着坐在轮椅上的小弟子和她的家臣们一起离开了医院。
刚出医院没多久,幸平诗织身上的麻药就过了,清醒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与作少见的没有抽烟,双手叉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前面。只是,即使没有回头,他也精准的注意了幸平诗织的状况,“哦哦~你那么快就醒了?看来这家医院用的麻药药效不强啊。幸好不是手术途中过效,不然你就要遭罪了。”
“请不要说那么恐怖的事。”即使身为付丧神,烛台切光忠没有做手术的经验,但是光凭想象就觉得害怕,如果在手术途中麻醉失效,那岂不就是清醒着、感受别人打开自己的身体拿捏自己的内脏吗?
更别说结束之后的缝合了,想想就觉得痛。
“既然知道那就好好保护她。诗织的抗药性很强,很多药物在她身上的治疗效果都会减半,其中包括市面上大部分的麻药。”
“而她又是疼痛敏感体质,这也就意味着,在遇到需要麻药的治疗时,她会比常人更痛苦。即使我教了她暂时切断痛觉神经的办法,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不想让她受苦,就好好保护她,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留在她的身边的吗?”
与作的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付丧神都有些抬不起头,特别是烛台切光忠更是自责不已——明明他跟着主公一起到了冰大陆,却在开始就被强制收回本体,连战斗的时候都没有被主公放出来。
如果自己更强势一些,是不是就能和主公一起战斗了?如果自己再强一些,是不是主公就不会受伤了?
这样的自责拷问一直在烛台切光忠的心中回荡,只是,为了不给受伤、陷入脆弱的主公增加负担,他一直在人前维持原状。
可惜内心的自责煎熬还是反应在了存放在遥远本丸中的刀帐上。刀帐中属于烛台切光忠的那页缓缓的弥漫上晦涩的雾气,可惜没有狐之助的本丸,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一幕。
可以想象,如果不趁早解开他的心结,等待烛台切光忠的,只有暗堕一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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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切光忠、咪酱的精神可是很危险的哦~
毕竟他可是见证了一切的男人啊~
先是前主被友人背叛,整个本丸的刀剑抵死抗战之后,满刀帐上近8成刀剑重伤回归本体,完全是十不存一的概率。
剩下的刀剑男士们和前主好不容易带着本丸和破破烂烂的刀剑们逃离了时空夹缝,抵达的却是一个没有玉刚、没有砥石、没有冷却材的世界。
在不知道同伴能否被修复、能否清醒的时候,前主却因病去世,接手本丸的是个不足他膝盖高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