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他毕竟也是帮了自己,于是裴欢也勉为其难的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豆子,放入嘴中一瞬间她就为豆子的味道感到惊奇,怎么会有人将水煮绿豆煮的如此诡异。
她狐疑的看向白洛川,白洛川还满脸期待的看着她,就像是小孩子在期待心仪的糖果,问她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裴欢骚了骚鼻头,总觉得白洛川并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只能道:“味道确实挺特别的,你要不要自己也尝一下?”
白洛川也没有拒绝,大方的抓了一把送入嘴中,吃的津津有味,还感叹道:“味道真的很不错呢,这是我吃到过最好的水煮绿豆。”
裴欢的表情越发不可思议,所以他是真的觉得这个绿豆的味道很棒才会给自己吃的吗?真的不是为了惩罚今天晚上给他惹了麻烦?
白洛川吃了一把又一把,可裴欢只是动了那一筷子,因为她真的不想让自己再感受那种诡异的味道。
好在白洛川也没有很在意的样子,将整碗绿豆吃完后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对裴欢道:“你吃绿豆的反应简直跟父亲一模一样。”
裴欢漠不关心的说道:“我想很多人吃这道菜的时候反应应该都会跟我一样吧。”
毕竟这种味道裴欢也是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
白洛川嘻嘻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说道:“其实这个也不能怪我,我没有味觉,吃什么都如同嚼蜡,但是这个绿豆却不一样,他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口味,所以我非常喜欢吃。”
裴欢一愣,似乎没想到白洛川会给自己这样的答案。
白洛川依旧笑呵呵的,自己扒开伤口给裴欢看。
“其实呀我还有很多秘密的,除了味觉不好以外,其实我的听力也不怎么样,这都是小时候胡闹落下来的病,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欺负我,这要是放在法律上我可是残疾人,是要受到法律保护的。”
没有味觉,失去听力,虽然这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只有真正品尝到这种苦味的人才会知道这有多么难受。
可白洛川就好像是没事人一样,说到这些的时候也都满面笑容,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而是在调侃别人。
一时间裴欢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安慰他,沉默了良久才说了一句:“没有人的过去是一帆风顺的,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接受现实,你自己以后也要多注意一些,不要再像小时候一样顽皮。”
裴欢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这样提醒他,白洛川眼眸微动,笑道:“我当然接受了现实,就像你一样,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来者不善,但是你也没有去追究,因为你知道就算追究了也没有用,不是吗?”
自己和那个男人不过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白洛川居然就已经将自己的心思看的如此明白,或者说他其实一直是以旁观者自居,所以能够看透很多事情。
裴欢也没有否认,毫不在意的回答:“今天会场里有那么多人,我就算辩解了也没有用,人都是有眼睛的,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反而对于自己听到的却选择性的听不见。”
“所以说他们才应该去看一下耳科对不对?”白洛川和她一起调侃了起来。
裴欢神色沉沉,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儿,白洛川为什么可以如此淡然的说出这种话,他小时候又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晚上裴欢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外面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这才偷偷摸摸的打开门,拿着手机照明在各个房间里穿梭。
之前去过白洛川的书房,那里没有可以收集的证据,于是他便转战到了裴海恩所在的楼层,这里十个房间八个是书房,每个房间里都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古董,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当然其中的保险箱更是多得不计其数,而且每一个保险箱都需要虹膜才能打开。
一时半会儿这些保险箱是打不开了,裴欢只能在其他抽屉里翻找,确实是翻到了不少文件,她细细看了几份,每一份的落款都是白洛川的签字,裴海恩就好像从不插手这些事情一样。
而且这些文件,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纰漏,甚至都没有阴阳文件这一说,就算是拿到律师事务所也是绝对挑不出来毛病的。
裴欢将文件放好后,又开始去找别的抽屉,在一个书架最底下的抽屉里,裴欢一打开便看到了一张合照,她拿起来定睛一看,发现是裴海恩与自己父亲和爷爷的照片。
照片看上去有些老旧,边角泛黄,三个人穿着西服板板正正的站在一棵大树前拍照留念,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脸上容光焕发,即使是爷爷也精神烁烁,而现在三个人却只剩了一个杀人犯。
裴欢心里沉重,正要放回去,透过光束却发现照片的后面有字,她翻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你们曾经瞧不起我,不允许我插手任何工作,那么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究竟谁才是最值得的那一位!”
裴欢皱眉,脸上逐渐染上怒气,她不知道裴海恩与自己的父亲和爷爷究竟有怎样的恩怨,但她知道的是爷爷从来没有看不起裴海恩,甚至很多次他还说过裴海恩很有想法,只是心思不正,若是愿意把这些心思全都放到正轨上,他也很愿意为裴海恩单独创建一个公司。
裴欢将背后的字拍下来留作证据,又将照片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不经意间却发现抽屉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张照片的边角,它抽出来一看,让她意外的是,这居然是纪南城小时候的照片。
不过这张照片看上去却又不是那么像纪南城,因为照片里的那个男孩衣着破烂普通,脸上神色颓废狼狈,只有一双狠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摄像,才让裴欢认出这是纪南城。
所以这是纪南城什么时候拍摄的照片?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纪南城如此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