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宁一家人正好是赶着饭点来的,便留下来用了饭。
席间苏青宁与苏紫宁叙完了旧,倒是跟李远山谈起了君山县城的生意来。
目前县城里的四家铺子和他们住的这间庄子外面的铺面因为名声在外,生意一直很稳定。
细细算下来,每月店铺的平均毛收入都是两千两左右。
刨除所有的物料成本,人工成本,还有苏青宁答应给李远山等人的股份分红,净利润也有千把两。
若是遇到逢年过节,生意便还会好上一些,利润也会多上一两成。
一年下来,就有万把两了。这样的收入在君山县城来说已经十分不错。
不过苏青宁毕竟是去过京城的人了,想想她给京城贵人开的四家铺子,到昨日她看寄过来的账本,单间店铺的账面收入已达万余两,尤其最先开的糕点铺,净营利都已经上万。
这才几个月,已经能够抵上这小小县城里四家铺子一年的收入。
所以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苏青宁的眼界由此高了,其实也有些不大甘心继续窝在这里了。
此时的苏青宁其实大体上是有些矛盾和犹豫的。
她既留念温馨和乐的家庭生活,又有一颗想要出去闯荡一番的心思,两重想法之下,她本来应该十分的纠结。
但好在有沈昀的强势,他已经替她做了决定,她便能心安理得地把这一切怪到他头上。
想想沈昀这锅背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冤。
苏青宁勉励了李远山一番,让他继续加油,宣州府那边的生意自此也会交到他手上。
毕竟李耶现在已经成了她在京城生意的专职照管者,宣州府那边肯定是顾不上了。
再加上李树梢、李树叶他们她这次都会带走。
李远山满脸欣喜,他以前读过书,也曾经幻想过跟隔壁李致远一般考学,但后来发现他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他便开始慢慢地放下。
开着小茶摊,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了。
还好,他娶了苏紫宁,得了苏青宁的常识,如今居然能够管得了这么一个大摊子。
三生有幸,他连连表示自己一定会好生打理,不让她失望。
苏青宁点头,她相信李远山会尽全力,毕竟他是靠着股份拿红利的,她赚得多,他得到的也多。
苏紫宁之前也没有闲着,李远山在管铺子,她便负责查账,这个时候苏青宁之前教过她的本事便全都用上了。
她也不至于做一个完全将自我隔绝在大宅深处的妇人。
夫妻俩同心携手,这一路走得很顺畅。
又因为他们现在的日子好过,之前左看她不顺眼,右看要挑毛病的婆母在她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从前的态度,每回看到她,都是好儿媳好儿媳的叫。
谁让他们次次回家都能给她买上许多好吃好穿的东西了?
只是让苏紫宁有些微郁闷的是自己的娘家。
她几次想把自己的兄长带动起来做做生意,可他就是不肯,非要读书考科举,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压根不是读书那块料,迟迟未过童生试,没有考到半点功名。
说完公事李远山便去了前面铺子里商量事。
苏紫宁留下跟苏青宁回了房间,她想起一事要悄悄地与她说:“我们村的李致远你还记得吗?”
苏青宁点点头,当初李致远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温文儒雅的书生,只是书呆子气息浓了些。
“他中举后也去京城考过会试,但是没考中,又回来了,现在在县学里头当夫子补贴家用,先前碰到你姐夫,还问起过你,瞧着好像还是没死心。
他现在好歹也是个举人老爷了,县里富户给他说亲的也不少,就是没见他应过,他老娘都快急白了头发。”
苏青宁叹息一声说让苏紫宁下回再见到他就告诉他她已经定了亲,以后会嫁到京城去。
“青宁,你真要嫁去京城,啷个远,以后要想再回娘家可咋个整?”
苏青宁皱眉:“婚姻大事开不得玩笑,我爹娘都同意了,沈昀那里你也看到了。”
他那么强势,现在既然把她盯上了,要是弄不走她他肯定不会罢休。
她现在还不想被团灭,想好好地活着,所以已经打定了主意跟他去京城。
嫁就嫁,无所谓了。
反正已经不能跟她微微动过心的人在一起了,那么她对跟谁定亲都无感!
“那你保重,其实我瞧着沈先生也是多好的,人长得好,又有学问,还是个官,就是不晓得以后会不会像丁文山那个样子……
哎,你说绿宁妹妹是啷个想的,左挑右选的咋个就把他挑上了,不然凭她的才貌,县里的大户人家也都是看得上的,现在也要嫁到京城切,听说还有平妻贵妾,这可啷个办?”苏紫宁一边抚着小腹一边替苏绿宁可惜。
苏青宁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很想告诉她根本不用为苏绿宁担心,她那性子铁定吃不了亏。
但最终啥也没说,轻轻抱了抱苏紫宁的手臂,让她好生养胎,等生了这一胎,养得稍微大些了,也去京城走走转转。
“好啊,好啊,山哥还说以后也带我切京城,我这都盼着的。”苏紫宁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皮肤光滑润泽,苏青宁相信她的日子的确过得滋润,女人的眉眼和神情不会说谎。
这一日见了该见的人,说了该说的事,翌日趁着太阳刚刚爬上来的时候便开始登船启程北上。
苏大海和于氏带着年幼的苏明程送到了码头边,看着渐渐远去的大红楼船用力挥手。
舍不得的情绪在三的脸上流转,许久都无法释怀。
于氏更是呜咽着哭了出来。
“哎,太太,你莫要哭了,青儿又不是头一次出远门了,谦之不是说了蛮,等到成亲的时间定下来,他就会亲自来接咱们,到时候切了京城就又看得到他们了。
你现在可是该多笑笑,盼着些他们路途顺畅,莫要出事故。”
于氏听了,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就连忙拿帕子强行擦干。
她很该做些寓意好的事情。
船行影犹在,此时身在船上的苏青宁站在甲板上久久不愿进去。
直到沈昀出现在她的身后,将她强行拉进船舱里才算远。
“外面日头太烈,晒到了再吹风怕是会生病。”
接下来的还有近二十来天的行程,生了病可就不好了。
苏青宁本想拧一拧,此时也拧不过了,顺从地被沈昀搂着进了船舱。
进去之后苏青宁才一脸惊讶地看着坐在窗口处的三人。
“怎么是他们?”她难掩惊讶地道。
沈昀笑笑:“这是官船,他身为翰林院的学士能搭上也不奇怪。
至于他身边两边女眷,一个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一个是昨日才刚刚过门的平妻,三人行不足为奇。”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在苏青宁印象中,丁文山不是这个时间点去京城吧。
“许是临时决定,不必理会,若是不喜欢看到他们,我让人赶他们走便是。”沈昀说着要上手。
苏青宁连忙拉住他小声道:“大人,你都说了这是官船,又不是你家里头的私船,你要是去赶人了,岂不是显得你太霸道了。”
“我难道不霸道吗?”沈昀侧头看着苏青宁。
苏青宁翻了个白眼,她就没见过这么有自知知明的人。
“原来不够霸道,那这样呢?”沈昀说着,突然侧头亲了苏青宁一口,惊得她当即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沈昀你,还有人在了。”
“苏青宁,我现在算是明白你了,好头好脑的就唤我大人,心情不爽了就直呼我的名字。”沈昀就说苏青宁怎么时不时地换着花样叫他。
“我没有。”苏青宁当然不肯承认,其实这事儿她就是条件反射,自己压根就没有细究过,就他心眼儿多。
“进来。”沈昀一把拉着她进了房间,苏青宁碍着有人在旁边不好挣扎,免得拉拉扯扯的让人看笑话。
一进房间,沈昀二话不说径直将她按到门框上,低头熟练地寻到她的纯。
“喂,沈昀,你干什么,放开我。”苏青宁惊呼,这厮怎么想的,怎么说亲就亲上了。
“刚刚在外面你嫌有人,现在没了,你还叫,讨打?”沈昀一边忙活一边沉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