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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离婚
    肖毅还是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杜鹃说:“我有一部分存款,数目就不告诉你,也有背着你买的房子,这些你就都别惦记了,不管将来法院如何处置,都跟你没有关系。”
    肖毅点点头,表示同意。
    杜鹃又说:“我咨询了一下,房子有可能会留下,毕竟不是我的名字,当初买的时候,是几次倒腾房子赚的钱,当然,里面也有你的工资和你入狱前最后一年的全部奖金,买的时候考虑到还需要你签字,也不想让你知道,就用了他们的名字,完全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看来我作对了。”
    杜鹃说到这里,不停地绞着手指,又说道:“我在咱们行的股金还有其它行的存款,这部分可能法院会有说法,也可能没有说法,总之,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
    肖毅默默地点点头,看着她说。
    “离婚后,咱们俩住的那套房子归你吧,因为当初买的时候,就是银行给职工谋的福利,是以你的名义买的,那时我还没调进来,这个房子目前还有贷款,不多,也就是三四万吧,我不是没有能力还,是不想还。”
    说到这里,杜鹃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说:“如果你嫌那个房子脏,就卖掉吧,我希望你卖掉,省得你时时刻刻想起我,想起我你就会恨我、恶心我,甚至诅咒我,你恨我、恶心我,诅咒我,我也会不安的,既然那个房子归你,你如何处置我就不管了。”
    肖毅的眉头紧皱,他还是不说话。
    杜鹃半天才抬起头,说道:“你能不能说句话?难道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吗?”
    肖毅说:“既然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也想通了,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杜鹃忽然说:“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听我的,害得我……”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肖毅很想说:听你的也算毛病?眼下,不是吵架的时候。
    杜鹃也没顺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她扭过头,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说道:“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已经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我没有拉财产分割明细,原因你知道,不想过多地接受公众的审视,我在协议书上只是说,谁名下的财产归谁,比如,咱们住的房子是你名下,就归你,你名下的财产包括你这次得的奖金,都归你,我名下的财产和存款以及理财产品就归我。”
    肖毅点点头。
    他名下恐怕就是现在这套房子,结婚这么多年,都是杜鹃掌管财政大权。
    杜鹃见他没有异议,就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说道:“你看看,如果没有意见就签字吧。”
    肖毅看了一下,杜鹃已经提前签了字,就等着他签了,一旦他签字,这份协议就会生效。
    肖毅的目光四处看了看,去找笔。
    杜鹃说:“管教那里有笔。”
    肖毅就冲杜鹃门后的管教招了一下手。
    果然,管教将笔递给肖毅。
    肖毅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笔还给管教。
    管教说道:“应你妻子的要求,我们给你们联系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同志,他们今天特地前来为你们办理离婚手续,你是否同意立刻办理离婚手续?”
    肖毅说道:“我同意。”
    说这话的时候,杜鹃一直看着他,直到跟他的目光对上,她才低下头。
    这名管教走进后面那个小门,不一会,就过来两个人,胸牌上显示,他们是户口所在地的区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
    接下来就是填资料、拍照。
    工作人员给肖毅拍照,轮到杜鹃的时候,肖毅注意到,杜鹃在拍照前,很细心地整理着头发,还问工作人员这样是否好看。
    当工作人员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她的眼里闪出泪花。
    看见杜鹃眼里的泪花,肖毅的心动了一下,他低下头。
    随着钢锤的落下,两个离婚的小本本留下了清晰的钢印。
    肖毅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个小本本,他默不作声地装进口袋。
    杜鹃的那个小本本,被管教拿去保管。
    工作人员和管教离开后,杜鹃站了起来,她伸出手,想跟肖毅握,但手刚伸出又缩了回去,淡淡地冲他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慢慢向身后那个小门走去。
    肖毅很想叫住她,跟她说两句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望着杜鹃的背影,直到她走进那个小门,消失不见。
    他怔怔地坐在原地,室内立刻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这才站起,走出这个房间。
    他刚走出来,忽然看见前面一名管教带着一个人走进写有审讯室的房间。
    尽管那个背影有些弯曲,但肖毅仍然认出,那是财务科的李科长。
    他停住脚步,直到他们完全走进审讯室、关上门,他才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走出看守所的大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暖阳,微微闭上眼,手再次伸进口袋里,触到那个小本,是那样的真实。
    他做梦都没想到,跟杜鹃离婚居然这么简单,原先他想,跟杜鹃离婚,会有一场大战,加上她那个泼皮母亲,这对母女他十个肖毅也惹不起,这才挖空心思搜集证据、录音录像,为的就是增加自己胜算的砝码。
    但如果他不做这些,杜鹃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他极有可能净身出户;如果他不做这些,可能杜鹃不会有事,包括徐守宁和财务科的老李。
    他唯一感到对不起的人就是老李,想想那次他在招待所请老李,之所以给老李喝了好酒,就是想弥补他的内疚,那次晚饭,他同样录了音,后来上级派来审计组,老李在卫生间找到他,问他是不是拿到工资后又去举报了,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做了什么。
    但愿老李没事,他可以把许多责任推到领导身上,一般情况下,单位的财会人员,没有领导的指令,是什么都不敢做的,这是普遍现象,何况老李又是那么胆小怕事,不然他就不会记暗账了。
    此时,他没有“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感觉,有的只是无名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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