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听出,白宗俭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惊喜。
他故意不急于告诉白宗俭原委,说道:“你最关心不就是这码事吗?”
“真的?肖毅,哥爱死你了,快告诉我,你找小悦谈了?”
“是,谈了,我再不有所行动,估计你会记恨我一辈子的。”
“哈哈,不会不会,快说,怎么谈的,谈的怎么样?”
肖毅故意拿捏着:“这一句两句哪说得清呀,反正我也告诉了你结果,总之,你有戏。”
“这叫什么结果,你就是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我有戏。”
“嘿!这么说我多管闲事做了无用功了呗?”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有自信……不对不对,我是说我多多少少对自己还是有点自信吧,也不是,唉,我还是找你见面说吧,要不这一夜我睡不踏实。”
白宗俭还真是急了。
肖毅当然不打算让他一夜睡不踏实,就说:“好吧,你来我家,对面有个肯德基,我在那儿等你。”
白宗俭很快就来了,掩饰不住脸上兴奋的笑容,咧着嘴坐在肖毅的对过,说道:“我就知道你疼哥,终于肯为我出头了,这说明你是赞成的。”
肖毅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中午找我出去,是拐弯抹角给我下套,为的就是试探我呀?”
白宗俭说:“有这意思,更主要的还是请你帮忙。”
肖毅摇摇头,说道:“真是江湖险恶陷阱多。”
这时,服务员给推门端上来两份薯条,白宗俭刚要伸手拿薯条,被肖毅搂过去,说道:“欺骗我感情的人不配吃。”
白宗俭笑了,说道:“我再要,反正我也没吃晚饭,正好现在有胃口了。”他说着,就去前台点餐去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肖毅就将他见王悦的情况跟他仔仔细细学舌了一遍。
当肖毅说道王悦流出为难的眼泪时,白宗俭停止了吃东西,将脸扭过去,半晌才回过头,默默地吃着,显然,面前的食物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看得出来,他苦恋着王悦。
“白兄,我看出来了,你对悦悦是真爱,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顺利,所以一开始我才说不管,不趟你们的浑水,既然悦悦对你也有意思,我豁出去让王川骂我或者揍我,只要你能真心对悦悦,不欺负她,不背叛她,不必锦衣玉食,能给她普普通通的幸福就行,我就会支持你,否则的话,咱俩的交情就一刀两断,一刀两断都不行,我绝不会饶了你!”
白宗俭知道肖毅跟王悦一家的感情,他红着眼圈点点头。
两个人又聊到了杜鹃,肖毅就把今天晚上跟悦悦吃饭碰见二子的事跟白宗俭说了。
白宗俭问道:“你什么意思?”
肖毅说:“按理说我不该管,但王辉两口子太过分,他早就该夹着尾巴做人的,还这么嚣张,我的确气不过!”
白宗俭说:“杜鹃娘俩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千万别管这事,别搅进去拔不出来,我担心的倒不是王辉,你已经把他踩在脚下了,我担心的是他背后的靠山,听我的,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懂吗?”
肖毅点点头,其实,他有所顾忌的也是这一点。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第二天上午刚上班,肖毅就接到了秦琴的电话,她在他们办公楼对面的茶馆,有事想找肖毅谈。
既然找上门来了,多么不想管的事,也得管。
肖毅跟黄行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来到对面的茶馆。
上午喝茶的人不多,茶馆很清静,秦琴因为坐着轮椅,进包间不方便,她就选择最里面也是最僻静的角落,等着肖毅。
这个女人脸色很白,白得瘆人,一看就是常年待在室内不见阳光的结果,她还很胖,正如王辉所说,一坨肉般地放在特制的大号轮椅上,保姆站在她的身后伺候着。
肖毅进来就看见了她。
他径直走过来,寒暄了一句:“你好。”
以前肖毅见了秦琴都是不叫嫂子不开口的人,今天却没有跟她叫“嫂子”而是客气疏离地打着招呼,以此来表明他们旧日的关系已经划上了句号。
秦琴虽然身体和精神不好,并不影响她此刻的思考,她当然明白肖毅礼貌的寒暄中传递出的意思,就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一下,细声慢气地回应了一句:“你好。”
秦琴冲远处吧台的服务生招招手,服务生立刻给他们沏了两杯龙井。
秦琴说:“我记得你也爱喝龙井,这么多年,我只喝这一种茶。”
肖毅心说,从前所有的爱好都是为了迎合你们,但他没有把这话说出口,而是点点头,表示认可她的话。
秦琴向后扭下头,对保姆说道:“你回车里等我吧,一会走的时候我叫你。”
保姆点点头走了出去,肖毅发现,秦琴这个保姆也是个重量级的,长得五大三粗,走路咚咚的响,也难怪,瘦弱娇小的保姆,是搬不动秦琴的。
秦琴伸出手,示意肖毅端杯:“先品品他们的龙井对不对味儿,我要了这里最好的一种。”
肖毅知道秦琴有喝烫茶的习惯,他看了一眼冒热气的茶杯,说道:“再等等。”
秦琴端起茶,轻轻吹了一下上面的热气,“呲溜”一声,喝了一口,然后慢慢放下,说道:“还不错。”
肖毅跟黄行长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他没时间也没心情看她品茶,本来肖毅对秦琴的印象是不错的,后来秦杰的出现和昨天晚上二子跟他说的情况,他对她的印象已经是打了大大的折扣,所以进来才礼貌地问候,而没有多余的话。
“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他故意没把话说完。
秦琴胖得有点下坠的腮帮子鼓囊了两下,突然嘴一张,冲着旁边“噗”地一声吐出一个茶梗,她的眉目一皱眼睛一厉,刚要开口叫服务员,被肖毅拦下了。
肖毅说道:“算了,想必你今天也不是来专门请我喝茶的,一定是有事跟我说,就不要问服务员的罪了,我只请了半个小时的假,咱们抓紧吧。”说到这里,他还不忘敲了腕上的表盘,他故意将时间缩短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