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正准备报警喊人呢，人家松手了，我上来一看，咱儿子，嘴唇一下就好了，你说，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稀奇事！老刘啊，你，这是，行善积德了啊！”
    刘仕途看着喜悦的儿子和老婆，内心进入了一种祥和平静的状态，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在演电影，而自己只是一个在现场的观众。
    “行善积德吗？好，那我就做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
    夜里，徐海星和刘新月沉沉睡去。
    后半夜三点，围绕着徐海星的新房子，来了更多半透明的影子，围着院墙转圈，但是被一股若隐若现的光芒给挡住了，进不到房间里。
    徐海星和刘新月睡在一起，半夜醒来隐约听见哭声。
    “你听见没有？”
    刘新月叫醒徐海星。
    徐海星醒来，也听见了哭声，道：“没事，他们进不来。”
    果然一夜无事。
    星期一，海东市房管局发布了一个关于二手房限制交易的通知，所有二手房，购买两年之后，才可以交易。
    马友红穿着睡衣，坐在自家客厅，看着茶几上打开的电脑发呆，电脑上，是房管局的官方网站，上面刊登着这项通知。
    这意味着，马友红贷款十个亿的二手房，两年内无法卖出。
    马友红一天就要还十三万的利息，两年的时间，利息就是一个徐海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马友红的房子卖不出去，只有断供一条出路，银行为了避免坏账，收走了马友红的房子，折价卖出，替马友红还了钱，马友红折腾了几个月，最终一分钱也没有赚到。
    这时候，马友红才算明白，本无大和尚的那句：“白费功夫。”
    但是马友红不是只有海东市一处有房产，只是相当于几个月白忙乎，完全可以换一座城市重新开始。
    马友红灰溜溜地离开了海东市，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我下半辈子也不会再来海东市。”
    银行打包出售马友红的那些别墅，影响了整个地区的房价，迅速恢复到了几个月前一万一平米的水平，连带着周围的高层也降了价。
    刘新月给之前遇到的吵架的那对小夫妻打电话。
    “你们快来之前的那个楼盘来看看吧，又降价了，现在只有一万一平了，你们可以买三室的了！”
    “真的吗？这可太好了，可是，好端端的咱们降价了呢？”
    “你不知道吗？咱们市新推出了一个限制二手房交易的政策，赶走了一批炒房团，房价自然就降下来了啊！”
    “那可太好了呢！老公啊，明天我们去看房！”
    ……
    遥远的高原上，一片白雪皑皑。
    一个一身冲锋衣，背着大背包，带着护目镜的女人，只身一人在高原贫瘠崎岖的山路上走着。
    高原上除了白雪就只有灰色的巨石，锋利的就像是刀子一样，一不小心摔倒就有可能被划伤。
    女人全副武装，穿的就像是一个棉花球，缓慢但是坚韧地在山路上前行。
    她的面前，是一个矿山，整座山都已经坍塌了，被爆破成了碎片，巨大的碎石机彻夜工作，矿工一个个灰头土脸，扬尘漫天，在紧张的往外面运送一车又一车的石头。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邓玉山的人？”
    女人走到矿山的跟前，这里的矿山生产极为粗放，周围连个围栏也没有，周围几里地也没有人烟，也没有人监管。
    女人声音甜美，浑厚有力，是标准的普通话。
    “邓玉山？咱们老板是不是叫邓玉山？”
    两个脸上黑的完全看不出五官的矿工相互交流。
    “对对对，他说他是一个钼矿的老板。”
    “那就是他，你找他干什么？”
    两个矿工好奇地打量这个全副武装的女人。
    “哦，他告诉我说，这附近有雪报春，我是一个植物学家，是专门来调查的。”
    女人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和护目镜，露出了非常俊俏的脸庞，一双眼睛幽深不见底。
    “植物学家？雪报春？没听过。”
    两个矿工文化水平不高，摇摇头。
    “你们老板在吗？”
    “老板不在矿上，老板很少来矿上，你要到下面的镇上去找他。”
    “啊？我刚从镇上爬上来！”
    女人欲哭无泪。
    “你一个女人，自己爬上来的？厉害厉害！”
    两个矿工都对女植物学家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嘿，我经常外出爬山，这点路，不算什么。”
    女植物学家笑起来，憨憨的。
    “你下去吧，他就在镇上，你去村头第一家，是村支书家，你去找他，他认识邓玉山。”
    矿工给女植物学家指路。
    “好谢谢~”
    女植物学家重新戴好口罩眼罩，背起行李，慢慢地下山去了。
    日落之前，女人来到了镇上，找到了邓玉山，邓玉山正在打麻将。
    “你叫邓玉山？”
    “我是，你是？”
    “我们在网上联系过的啊，你说你见过雪报春。”
    女植物学家介绍自己。
    邓玉山挑着眉毛点点头：“哦对对对对，我们聊过的。”
    “你真的见过雪报春啊？”
    “见过见过，开蓝色的花，好看滴很！”
    “你好你好，我叫齐月，是国家珍稀植物保护中心的研究员，是专门来找雪报春的，雪报春是珍惜植物，在植物演化史上也有着特殊地位，你在哪看见的雪报春，能带我去看看嘛？”
    齐月向邓玉山自我介绍。
    邓玉山迟疑了一下，手上搓着一颗幺鸡：“这个，我上次看见，可远着嘞，在大雪山上，我和我朋友去抓野兔子，差点迷路，偶然遇见的，要走几天山路呢，这么远，你说……”
    齐月当然明白邓玉山什么意思，赶忙说：“我给钱！我给钱！”
    邓玉山听见齐月上道，转过头来，笑眯眯：“多少？”
    “这个……”
    齐月一迟疑，想了一下，伸出手：“两万块。”
    邓玉山想了想，盘算了一下，道：“山路，车上不去，有一半路只能走着，人吃马嚼，油钱饭钱人工费，行吧！”
    “那我要明天就出发！”
    齐月似乎很着急。
    “明天？不得好好准备准备？”
    齐月：“我这边很紧急，你今天晚上就准备！”
    “行吧！”
    邓玉山放下了麻将，摸黑开三轮去了城里，齐月在镇上的招待所住下，晚上躺在床上自言自语：“一定来得及，一定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