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靳廷抿紧唇,默然不语,他抬眼瞥了一眼年茴左手无名指的钻戒,目光平静。
“所以呢?祝你幸福。”
傅靳廷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抬眼睨着她,眯了眯眼睛。
“祝福我?呵呵。”
年茴觉得好笑,她嗤笑着,走到傅靳廷对面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眸色幽深暗沉。
“傅靳廷,你的祝福就是把我们家逼到绝路?逼我嫁给你?啧啧啧,傅靳廷,你这祝福我可受不起。”
年茴冷笑连连,她睨着傅靳廷,一脸的不屑一顾。
“把你们家逼到绝路?呵呵。逼你嫁给我?年茴。你真看的起自己。当初你私自解除婚约,不顾我们傅家的见面,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嫁到我们傅家吗?有可能做我傅靳廷的女人?”
傅靳廷一脸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讽刺嘲弄。
“……傅靳廷。你还挺有意思的。死不承认?除了你,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敢算计我们年家。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是你陷害我们家。到时候……傅靳廷,我不会放过你的。”
年茴皮笑肉不笑,她扯了扯唇。
“呵。”
傅靳廷眉心微动,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凭什么说我算计你们家?算计你们家,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傅靳廷冷笑。
年茴轻哼,弯了弯唇,假笑着。
“你是不是现在爱上我了?不是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吗?看我和男朋友那么甜,你后悔了,所以费尽心机想要得到我了。”
年茴勾唇,扬了扬下巴,一脸的骄傲和肆意。
傅靳廷眯了眯眼睛,眸色渐深,他唇角微扬,带着嘲讽。
“你有值得我后悔的地方吗?你难道不知道,你是我最讨厌的人吗?你不是说,我只喜欢小白花吗?你这样的,我不敢碰。”
傅靳廷淡淡开口,如同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刮在她的心上。
年茴真的以为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会没有感觉。
“所以,还是邢茵?”
年茴嗤笑,手心不自觉的攥紧。
“是不是邢茵,会不会是别人,你关心吗?”
傅靳廷反问道,语气冰冷。
年茴冷着脸,深吸一口气。
“傅靳廷。我告诉你……你的事,我不关心。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不管算计我们家的幕后黑手是不是你,我都不会嫁给你。傅家继承人的妻子的这个身份,我,年茴,要不起。也不屑要。”
年茴弯了弯唇,笑意不达眼底。
“年茴,你有这个觉悟最好。”
傅靳廷淡淡道,眸色幽深冷寂,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收紧。
“我走了。如果我这两天邀请谢诩晗他们出去玩,请傅六少一定不要出现。”
年茴勾唇,笑容渐深。
她起身,准备往外走去。刚到门口,脚步忽然顿住。
年茴缓缓侧过头,目光坚毅,“如果我和贺沉舟结婚了,你会不会参加婚礼?”
“如果?怎么,你不是很确定的说你要结婚了?怎么还能用如果这两个字?”
傅靳廷眯了眯眼,抬眼睨着她,带着戏谑和嘲弄。
“……”
年茴嘴角狠狠一抽,恶狠狠的瞪着他,冷笑着,“对,我们结婚的时候,傅六少会来吗?”
“不去。”
傅靳廷直截了当的拒绝。
“……”
年茴扯扯唇,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你还说不喜欢我,怕了吧?”
“不是。”
傅靳廷勾唇,绅士的笑了笑,继续开口,“没必要给陌生人送份子钱。虽然我不差钱。但给你们,还不如扔到大马路上。”
“……呵呵。再见。不,再也别见了。”
年茴嘴角狠狠一抽,攥着手心,冷哼一声,转身就拉开门离开了。
“……”
陌生人?
傅靳廷,你好样的。
原本在门口偷听的成瀚和福娃,没有料到年茴会突然开门,一个不留神,一人一狗摔到了地上。
“哎呀……我的腰啊……”
成瀚趴在地上,眉头紧蹙,双手转到后边扶着自己的腰。
年茴冷眼睨着他,迅速离开了。
福娃“汪”了一声,想要跟上去,便听到了傅靳廷的怒吼。
“滚回来!”
“汪!!~”
福娃嗷嗷叫着,然后真的躺在地上,努力滚到了傅靳廷脚边。
成瀚咽了咽口水,瑟瑟发抖的看向傅靳廷。
“六少……”
“滚。”
“yes,sir!”
成瀚跑的飞快。
生怕自己晚一会儿,撞在伤口上。
……
年茴从傅靳廷的公司离开后直接回了年家。
她回去的时候年律和文彦已经在等他了,客厅里还有她的大伯和二伯。
看起来像是准备刑审逼问一样。
年茴扯了扯唇,目光平静,把行李箱递给保姆。
“我回来了。”
年茴眯了眯眼睛,声音淡淡的,抬眼看着沙发上的他们。
“爷爷呢?”
“啧。我们的继承人大小姐终于舍得回来了。”
年姿萱下了二楼,在二楼和一楼的平台处站着低头往下看,一脸的不屑。
年茴抬眼睨着她,皮笑肉不笑,“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吗?四姐。”
“……”年姿萱被她这么一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青一阵紫一阵的。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年茴扯了扯唇,看着他们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冷笑一声,继续开口,“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我先说了。”
年茴淡淡道。
“第一,傅靳廷,我不会嫁给他的。
第二,年家没有必要倚靠别人。
第三,我不会和贺沉舟分手的,我们会结婚,谁也拦不住我。”
“呦呵。你真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还傅靳廷,你是不会嫁的,也不看看人家会不会娶你。当你你那么不给傅家面子,现在有你挑的机会吗?”
年姿萱冷笑连连,眼底尽是讥讽。
年茴攥紧手心,抬眼看向她,“四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有,这是我的事,你就别插手了,你就算插手也做不了什么事。”
“……你……三叔,年茴真是几年没见了,脾气又长了,真是没礼貌,哪个名门千金跟她一样?这要是出去,大家不都得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豪门千金。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真是不讨喜!三叔,您赶紧管教管教小六吧,真的是上不了台面……”
年姿萱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话让年律皱了皱眉尖,文彦脸色也很难看。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讨别人喜欢,因为我不依靠男人,因为我是年家的继承人。四姐,你就不一样了,对吧。”
年茴继续反驳道。
一回来就碰见年姿萱……
一回来就听这个长舌妇说个不停。
“年茴,你……”
“你能不能闭嘴?有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天天阴阳怪气的,奉劝你一句,阳间不适合你,你干脆去阴间过吧!!!!”
年茴冷着一张脸,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闻言,年姿萱脸色大变。
不止年姿萱,年姿萱的爸爸,年茴的二伯年钊脸色也是很难看。
“年茴,给你四姐道歉!给你二伯道歉!!!!”
年律抿唇,厉声说着。恶狠狠的看着年茴。
“爸!你是没听过她怎么骂我的吧?小贱人都是最好听的话了!!”
年茴冷哼,抬眼睨着年姿萱,目光暗沉。
“小贱人!快给我道歉!”
年姿萱破口大骂着。
“等你去阴间了,我不仅给你道歉,还给你道谢。”
年茴冷笑连连。
“年茴!萱萱也没说错什么啊。你那么大的气干什么?你既然是家里的继承人,就该为整个年家想想,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种情况下,屈居人下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你做不到,年家的继承人也该换人了。”
“二哥!”
文彦皱着眉尖,声音淡淡的,她瞥了一眼年茴,目光坚定。
“二哥,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比年茴更适合做继承人了。不管是她的能力还是手段,都在上面。我觉得正清和萱萱也是差她一大截的。
再加上小五对这些也不感兴趣……除了年茴,没人能做好了。”
文彦淡淡开口,缓缓起身走到年茴身边,视线落在年钊身上。
“弟妹,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大哥不说,毕竟是大哥家的三个孩子都对家业没什么要求。可正清和萱萱不一样,他们也是在公司的,为了公司付出的也不少。为了年家付出的也不少,你这么说,我可真的是生气了。正清和萱萱从小也不比年茴差……”
“二哥,没办法。谁让年茴能力更出色,是爸最疼爱的孙女。”
文彦轻笑。
“……”
年钊脸上有些挂不住。
年姿萱气的直跺脚。
年茴皱了皱眉尖,抿唇不语,她看向一旁的文彦,攥紧手心。
“……文彦!”
年律蹙紧眉头,不仅低声呵斥着她,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爷爷和奶奶是不是出去散步了?我出去找找。”
年茴皱紧眉心,迅速离开了。
每次文彦拿着“爷爷”说“继承人”这件事,她就很生气。
明明本来就是靠她的实力和能力,她那些话……
年茴抿紧唇,有些不悦。
年茴出了年家,没有去找爷爷奶奶,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个情景,爷爷没事,估计是出去一起去钓鱼了。
年茴直接去了谢家。
给她开门的人是傅弦声。
年茴微愣。
“……谢诩晗不在吗?”
“他不在,早就搬出去了。”
傅弦声扯了扯唇,淡淡开口。
“……”
年茴默然,也是,她很久没回来了。
“进来坐坐吧,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年茴摇了摇头,“不进去了。刚回来,找谢诩晗有点事。”
“哦……你找他也没用,他帮不了你什么。”傅弦声抬眼看向她,眸色渐深。
“是啊,谢诩晗差一点就能帮我了。如果当初你没有使绊子让他故意放弃继承人这个位置……”
年茴皮笑肉不笑。
“傅弦声,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想的,谢诩晗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和谢湘林,你们俩个为什么要把他逼到绝路?”
年茴眯了眯眼睛,冷冷看着她。
“谢诩晗不适合做继承人。我没怎么想,我也只是为他好。”
傅弦声淡淡开口,瞥了一眼面前的年茴,一脸不屑。
年茴拍了拍手。
“哦……傅弦声,下次请你喝绿茶。再见你的时候给你颁发一张好人卡。”
“年茴……幸亏当初你解除了和靳廷的婚约,如果你成了我弟妹,还真是让人膈应啊。”傅弦声眼底尽是讽刺。
年茴扯扯唇,“幸亏你没跟谢诩晗在一起,不然我都替他不值。身为朋友的我,可能成天要吐槽你。
还有,补一句婚礼贺词,当时我人在国外,只送了贺礼,没贺词。
祝你和谢湘林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早日让谢诩晗脱离苦海。”
“……管好你自己吧。你跟我也没差多少,我那个弟弟……”
“老婆,谁啊?”
屋里忽然响起谢湘林的声音。
年茴扯了扯唇,压低声音,“我先走了。”
傅弦声看她匆忙离开了,眯了眯眼睛,关上门,唇角微扬,“哦,没谁,走错门了。对了,老公,这几天年家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吧,诩晗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诩晗希望我能帮帮年家,他不是和那个年茴是好朋友吗。不过。我也在考虑……”
“老公,这种事,别插手了。一切都是命。”
傅弦声扯了扯唇。
“再说吧,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没什么。”
……
年茴忽然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她好几年没回来了,周围都有些陌生了。
她原本想给傅苏还有乔思绮打电话,但一想到傅苏是傅靳廷小姑姑,乔思绮已经是陆沛然的老婆了。两人都靠不住。
年茴忽然觉得头疼。
她和傅靳廷的朋友是一样的。
因为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傅靳廷这次是铁了心不让任何人帮她,就是在逼她。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年茴攥紧手心,咬了咬牙,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