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国公对自己这位忘年交,还是了解的,忍不住感慨:“娇娇这孩子,苦了十几年,如今嫁给殿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她年少不易,也请殿下多多怜惜这孩子。
老臣知道,殿下如今处境亦是不妥。
若是有用得到老臣,用得到木家的地方,木家自是赴汤蹈火,为殿下做事。”
“木国公不必如此。便是没有木家,娇娇是本宫的太子妃,本宫便会护她一生。
甚至,也会护你木家。”
萧景珏环着楚云娇,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楚云娇先是一阵感动,而后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与殿下成亲不过月余,她这大腿是不是对她好的太快了?就好像上辈子的老夫老妻一样。
上辈子?
楚云娇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随后赶紧将这个想法清除掉。
不可能的!
若是殿下真的回来了,怎么可能会一直不告诉她呢?
大概……如今的殿下对她好,真的只是她与他是天作之合吧?
又或许,他就是喜欢她这种的?
楚云娇不敢去细想,只盯着他那张漂亮的好似神仙一般的脸,心中便什么心思都没了。
木国公更为感动,旁人不知,可他却太清楚了,太子殿下从不会说冠冕堂皇的话,与当年的纯皇后一样,是个在某种意义上,干净到让人不敢妄动的人。
他们都很纯粹,爱慕什么人也是如此。
纯皇后当年风华绝代,偏恋上了皇上,嫁给了他,成了后宫中的金丝雀。
本以为能一生得皇上的钟爱。却忘了,帝王不敢有情,便是有,那也是催命符。
纯皇后死的不明不白,留下一个太子殿下,却又因为他的身份,而让他如履薄冰。皇上更不知为何,一改当初的喜爱,开始处处刁难。
事到如今,当年的纯皇后也没几个人记得了。
聪慧的太子殿下,也成了如今这乖戾模样。
当真是让人惋惜。
“老爷,吉时到了。”外面,管家恭敬道。
木国公闻言,便起身朝外去。
其他的人自是跟上。
楚云娇和萧景珏走在末端,心思各异。
楚云娇总觉得她和她们家大腿的关系,似乎进展快了一些,可仔细想想又没哪里不对。
萧景珏则是暗道自己太过着急了些。
不敢再妄动。
说到底,都是楚家的错!
到了前厅,宾客早已到齐。
“祝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人纷纷起身祝贺。
外面炮竹也燃了起来。
木家一时间热闹非凡。
等众人看到萧景珏和楚云娇也出现的时候,那就更是热切了。
木家果真是和太子府关系匪浅啊。再加上太子妃这一层关系,只怕是真的要绑在太子府这条船上了。
以后三王爷可就难了。
大臣们大多都是人精,最近太子的风头好不容易被压下了一些。
只怕是借着木家,也要再涨一涨了。
“岳父大人,小婿贺寿来迟,还请恕罪。”外面,楚国公同三王爷,带着他的女儿还有柳姨娘一起,浩浩荡荡的就过来了。
看到这几个人,刚还有点好脸色的木国公,顿时沉了脸色。
其他的客人看着也都是起了兴致。
这可不像是来贺寿的啊。
当年楚家和木家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这些年楚国公宠爱自己的妾室,疼爱庶出女儿,也是人尽皆知。前些天不是还闹出了荒唐事儿吗?
若不是皇上给兜着,如今只怕都要不可开交了。
现在过来,可不像是好事儿。
看样子,楚家和木家是真的打算撕破脸了啊?
这会儿看热闹的一个比一个热切。
楚国公也不慌张,顶着岳父那张阴沉的脸,十分自信道:“岳父大人,这是小婿为您准备的贺礼。”
“放一边去吧。”木国公冷冷的说道。
等礼物拿了下去,楚国公则是继续道:“岳父大人,小婿今天来,除了贺寿,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情。”
“有什么事情等我寿宴结束再说。”木国公懒得为了他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太子殿下说的对,他既然有这份狗胆过来,定是得了什么理由了。
便是自己想阻拦也难。就是对不住可怜的女儿。
“这……只怕不成,此事也还要请在座的各位同僚们给做一个见证。”楚国公果断道。
他被木家压制了这些年,好不容易要自由了,怎么可能私下里解决!
“你是打定主意不要脸了?那好。”木国公怒极反笑。
楚国公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不过女儿和心上人热切的眼神,也让他心里鼓足了勇气:“岳父,当年我求娶娘子,与娘子恩爱至极。可惜娘子命薄。
只留下一个女儿便撒手人寰。
楚家为此愧疚万分,岳父担心楚家会让我重新续弦,续弦之人对孩子不好。便让我承诺,不再续弦。
我心疼娘子早亡,也心疼女儿没了亲娘,便答应了。
十数年来,我一直都遵守此诺言,不敢违背。不知此事,是否是真?”
“当年我木家女儿亡故在你楚家,疑点重重,你楚家给不出任何理由,便只得有此承诺。否则,我木家便要带走当年所送嫁妆,还有女儿所留下的唯一骨肉。”
木国公淡淡说道。
楚国公脸色微滞,没想到这老匹夫真的是半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当年之事久远,如今也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这些年我为娘子恪守本分。已是做到了一个为人夫君该做的极限。只是……我那娘子命薄,不曾留下一男,让我为楚家继承家业。
我虽是娘子夫君,可也是楚家的家主。是皇上亲封的国公。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今我府上妾室柳姨娘,已有身孕。
我感念她多年照看我的一双女儿,便求了圣恩,求圣上为她正名,准我将她扶正。
此事,三王爷作证,皇上口谕,准了此事。
不日,我便要迎娶柳氏过门,到时候,还请岳父大人赏脸前去。”
啪嗒!
楚国公的话刚说完,茶杯就砸他身上去了。
“你花言巧语,请求圣上,为的无非就是再娶这个女人,你亲口毁诺,那当年之事我木家也会继续追查。你若无事就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你再娶,与我木府何干?”
“太子妃到底是楚家骨肉,是楚家与木府的联系纽带,难道岳父便要绝情绝义?”
楚国公梗着脖子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