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碎了,若不是红蜡出现,只怕她会把这间屋子都拆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红蜡惊讶地瞧了一眼凤遥,她只记得小姐还是三年前发过一次脾气,也是因为凤遥。
凤遥接过红蜡手里的托盘:“你下去吧,守在门口,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
好在凤双双的脾气也不太好,凤遥和凤双双的关系也不太好,所以,红蜡只是担心地瞧了一眼她:“小姐,没事吧?”
“没什么,老样子。”
凤遥打发走红蜡,把饭菜摆好:“吃饭吧,吃完了才有力气摔!”
她依旧蜷缩在墙角:“你也出去。”
声音冷的让凤遥汗毛根儿都竖起来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他还算了解她,只得退出去。
整整三天三夜,她在屋内,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说话。
凤遥在屋外,不吃不喝不睡,不停地和她说话。
只有红蜡偶尔会上楼看看,都被凤遥打发走了。
云惊羽赶到绣楼时,凤遥已经嘴上起了一圈儿白泡,面色蜡黄,还在有气无力地说着他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安慰。
“王爷,你可来了。”凤遥扶着门站起来,双腿发麻,差点跌倒,云惊羽一把拉住他:“你,这又是何苦?”
凤遥笑了笑,看向屋内:“王爷还是快点进去吧,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
云惊羽用力推门,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从里面反锁了,凤遥也急了:“都怪 我,不管她怎么闹,我应该坚持留在屋内的。”
云惊羽推开凤遥,一脚踹开门,她的下颌枕在膝盖上,空洞的大眼睛盯着云惊羽和凤遥。
桌上的饭菜完好如初。
云惊羽一步一步走向她,走一步说一句:“暖雪是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妹?你想不想知道她临死前都说了什么?她又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她是被直接砍掉了脑袋,还是被活活折磨死的吗?!”
她的睫毛眨动,身子在颤栗,抱着双膝的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腿!
凤遥不知道云惊羽要干什么,低吼阻止:“你就不要再刺激她了!”
云惊羽推开凤遥,依旧走一步说一句:“其实,只要暖雪说出你不是凤双双,她非但可以不死,还能得到一万两白银,一万两啊,可是这个丫头实在太傻,为了让她说出实话,刽子手一刀一刀割她的肉,一鞭子一鞭子抽她的伤痕.......”
她忽然从地上弹起来,双手狠狠地掐住云惊羽的脖子!
眸底泛红,瞪视云惊羽,那样子恨不得把他嚼碎了。
腊八抽出宝剑:“王爷小心!”
云惊羽抬手,挤出一句:“退下!”
凤遥站在云惊羽身后,心疼地看着她:“王妃不要冲动,王爷也是为王妃好,这些天王爷为了救暖雪姑娘,上下奔走,甚至交出了魅影,皇上甚至已经答应了王爷放了暖雪姑娘,是暖雪姑娘为了王妃日后的安稳,自杀身亡的!”
腊八边退后边说:“王妃若是不信,暖雪姑娘的尸身就在城外的别苑,王爷准备过了今天以小姐的身份安葬姑娘的!”
见她的手缓缓松动,腊八继续道:“王妃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臣对暖雪姑娘的一片心意,如今,臣已经向王爷表明心迹,愿意娶暖雪为妻,让她以我夫人的身份葬入云家祖坟,享云家宗祠祭奠。”
这对于一个婢女而言,绝对算得上至高的荣誉。
云惊羽和凤遥震惊地看向腊八。
腊八单膝跪地:“王爷,卑职不是为了安抚王妃,是出自真心。”
这于一个婢女而言,绝对算得上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于她而言,却狗屁不是。
人死如灯灭。
暖雪已经不在了,从今后,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云儿,如果你真的为暖雪好,就要给她报仇,如果你想给她报仇,你自己先要好好的活着!”云惊羽一把抓住她滑落的手。
她忽然低头,紧紧咬住云惊羽的手臂。
云惊羽站在原地,任她咬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甜涩的味道清醒了她的心智,她松开嘴,转身,晕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好沉,这一觉梦里的人影重叠,她分不清自己是叶微云还是飘荡在天地间,被桎梏在圆球中的游魂,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为暖雪讨回公道!
她睁眼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云惊羽正痴痴地瞧着她。
“你醒了?饿不饿?”
“饿。”
凤遥早就吩咐厨房随时给她准备着,所以云惊羽才吩咐厨房给她准备午饭,一碗白粥就送上来了。
“你已经饿了好几天,先喝点白粥,以免伤了胃。”云惊羽亲自喂她。
若在以往,她应该是求之不得,可是现在,只要她见到他,眼前就浮现暖雪的惨状。
她闭上眼,轻声道:“你先出去吧,让凤遥进来,我有话说。”
云惊羽显然早就料到了,俊魅的脸平静如常,修长的手指继续搅动碗里的白粥:“你还要在将军府住上些日子,和凤遥的话有的是时间说,先喝粥吧。”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可以吗?”她倏然睁开双眼。
微微凹陷的眼睛射出两道冷光。
他迎着这样的眼神:“不可以,因为以后,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你都会和我一起度过!”
“云惊羽,你真的想当皇上吗?”
“你觉得呢?”
她没有说话,盯着云惊羽,开始安静地喝粥。
皇上杀了暖雪,她一定会给暖雪报仇,云惊羽会让她杀了他爹吗?
他还是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暖雪不是我父皇杀得,魅影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交出去的,因为,”
云惊羽没说下去。
她也没问。
无需再问,也不必再问。
今后,在这个世界上,她活着,就是为暖雪讨回一个公道!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安静吃饭,安静睡觉,安静地等着云惊羽来接她回王府。
也会认真的练武。
虽然她体内神秘的毒还是没有解药,但是她每天都强迫自己练武。
看着她把自己摔的鼻青脸肿,凤遥真的不忍心,几次劝阻也没有效果。
这天一大早,她又开始在花园练习宝剑,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只是花拳绣腿,没有内功,再好看的招式也只是花架子。
凤遥和云惊羽站在屋脊上,瞧着她跌倒爬起,爬起再跌倒。
“真的没有法子了吗?”凤遥好几次忍不住想过去阻止她,都被云惊羽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