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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销金窟(三)
    “我是谁?”
    女子不敢看云惊羽的眼神,垂下眼眸,轻声:“你,你是修罗王云惊羽!”
    大殿上一阵骚动,早就知道他身份的皇子本能向后退缩,才知道的贵胄公子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叫,最令人可笑的是,有个小太监竟然钻到了桌子底下!
    云惊羽慵懒地站直了身子,狭长眸子掠过大殿每个人的脸,落在皇上身上:“皇上以为呢?”
    “朕,朕觉得,”南岳皇上眼角的余光竟瞥向一旁的‘许夫人’!
    许夫人如雕塑一般垂首立在皇上身后,皇上肥胖的身子刚好挡住了她手上的丝帕。
    谁能想到,有时候,在有些人的手中,一方小小的软帕竟能要人性命?!
    皇上的脸紫猪肝一样,支支吾吾,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上身上。
    就走此时,七皇子闯进大殿;“父皇,驸马昨夜夜闯勋玉的寝殿,意图对勋玉行不轨之事!”
    皇上愣怔怔瞧着七皇子,昨夜夜闯皇宫的不该是修罗王妃叶微云吗?
    七皇子不是应该让叶微云来指证他是修罗王云惊羽而不是五皇子云旗吗?!
    全乱了!
    七皇子的手在袖子里冲着皇上轻轻摇摆,暗示他事情有了变化,皇上干咳两声,脸色暗沉:“老七,你可不要胡言乱语,驸马和铃铛伉俪情深,恩爱无双,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云惊羽冷冷地瞧着这对父子唱双簧,暗中计算着时间,粮草是卯时出发,这个时候,已经出了都城。
    按照他们的计划,他大可以全身而退了。
    不过,他很像看看,接下来,南岳皇上要如何收场。
    这个变色龙,前脚才和自己达成协议,要控制七皇子的势力,后脚就和七皇子联手陷害自己。
    临来之前,听铃铛说她的父皇是个面软心活的人,什么都不能相信,他还觉得铃铛这个做女儿的有些言过其实。
    而今看来,是自己错了。
    难怪南岳虽然守着一个富饶宝地,却没有任何发展,反而越来越落后。。
    也难怪朝局如此动荡不安,他这四十个皇子十几个公主,各怀鬼胎,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而这位皇上,一会儿听这个儿子的,一会儿又觉得那个儿子要害他。
    不乱才怪。
    昨夜,有人深入皇宫刺杀七皇子,而且刺客武功高强,所以,他根本没有机会夜审被抓住的‘叶微云’,他一向谨慎,没有亲自见过叶微云,只凭手下人言,他只得临时改变计划。
    抓叶微云,其实是他想留人。
    最重要的人证是勋玉公主,只要她走上大殿,当众指责云惊羽夜闯宫门,意图不轨,他就能名正言顺 地抓人,至于抓住的是云惊羽还是云旗,其实没那么重要。
    一个名字而已。
    皇上显然也已经猜到了这点,面色稍稍和缓,顺着七皇子的话问道:“那个,你说驸马夜闯公主的宫门,可有证据吗?”
    “公主就是最好的证据。”
    云惊羽缓步走向自己的位子,适才围绕着他的皇子们纷纷躲避。
    薄唇扬起一抹浅浅的冷笑,自始至终,面对七皇子的指责,他都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没有看七皇子一眼,可是他周身上下,自有一种强大的气场。
    压得周围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索性坐下,自斟自饮,观看这对父子自导自演的好戏。
    “云,驸马!你大胆!竟敢藐视朕,来,来人啊,快把粮车追回来!”这才是皇上最关心的问题。
    云惊羽凝视酒线,终于开口:“不必追了,凤遥已经从西城出发,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潍城。”
    “不可能!你胡说!两个时辰,他们不可能走这么快!”皇上站起来,十万担粮草啊,那可是南岳大军后半年的粮食!
    十万担粮草,马车要排到城门口,不要说两个时辰,就是三个时辰,他们也出不了京城!
    狭长凤眸斜睨皇上,狂狷妖魅:“不,是四个时辰零一刻,我忘了告诉皇上,宫里的沙漏本王都做了手脚,所以皇上以为的卯时,其实是丑时。”
    皇上瘫坐在龙椅上,冷笑一声:“五个时辰又如何?朕就不信,朕的马队还追不上你的粮草车!安将军何在?!”
    “臣在!”身高八尺开外的安比槐跪倒在大殿。
    “朕命你即刻率领七万骁骑截下粮草!”
    安比槐声若洪钟,还有几个将军顿时跪在大殿主动请缨,协助安比槐拦住粮草车。
    云惊羽来借粮,南岳文武群臣众口一词,坚决反对,若非皇上和坚持,他们早就把云惊羽撕了,即便不杀他,也早把他赶出南岳京城了。
    偏偏皇上护着他,众人一时也无可奈何,如今皇上亲口命令大家截粮,文臣武将自然十分兴奋。
    云惊羽面不改色,甚至俊魅的脸上那么嘲讽的冷笑越来越明显:“安将军可知道却哪儿追粮车吗?”
    安比槐冷笑一声:“我不管你是云惊羽还是什么云旗,来了,你就别想走,等本将军追回粮草,再来取你的性命!”
    “安将军可有沿着护城河走走看。”
    安比槐叫了一声不好,飞奔出殿外。
    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安比槐跌跌撞撞闯进大殿:“皇,皇上,大事不好了,粮草,粮草全部运走了!”
    皇上跌跌撞撞跑到安比槐面前:“你,你再说一遍!”
    “皇上,护城河直通潍城,臣适才听百姓们在说,昨夜天降神马,拖着粮草,把护城河都铺平了,就是此时,河岸两旁还有愚民焚香祷告!”说到最后,安比槐已经哭出声来。
    皇上眼前一黑,肥硕的身子摇晃,幸亏安比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皇上的手腕,他才没有摔倒。
    大殿上有人窃窃私语。
    “驸马不是来借粮的吗?”
    “南岳和修罗不是联盟共同对抗倭寇和塞纳罕吗?”
    云惊羽喝下杯中酒,扔掉酒杯,站起来:“这个问题问得好啊,皇上,难道不是真心借粮给修罗吗?”
    云惊羽扬了扬手中的借据:“既然是假的,要它何用?!”
    火折子燃起一道蓝光,借据付之一炬。
    狭长凤眸凝视七皇子,缓步走下高阶:“不错,我不是五皇子,又当如何?”
    七皇子原本白皙的脸铁青,迎着云惊羽的眸子冷冷一笑:“又当如何?!今天你休想踏出南岳半步!”
    “那也要看你的本事!你不该用女人的名节来羞辱本王!”
    云惊羽突然出手,然而,七皇子似乎早有准备。
    两人大殿上就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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