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脑袋,快,快进来坐。”屋子十分宽敞,装饰简单,却很精致,她看得出来,桌子上那个花瓶可是价值万两的许家窑的定制品,全修罗只有两件。
听两个老年女子回忆青春,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听两个母亲聊天,她听出了几分端倪。
从头到尾,对她这个故友的女儿,安晴表现的热情周到作为一个母亲,却没有提过凤奕兄弟一个字。
“想什么呢?”叶昕眉回头,不解地看着她,这个丫头自从见到安晴之后,好像话少了很多。
她忙摇摇头:“没什么,我去看看勋玉公主醒了没有。”
其实山庄里有足够的丫鬟伺候勋玉公主,她完全不必担心。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勋玉公主已经恢复八九,她进屋的时候,两个丫头正在伺候她梳妆。
“你们两个,先退下吧。”勋玉公主示意两个丫鬟可以退下了,丫头躬身给二人施礼倒退出去,关闭屋门。
她才要说话,勋玉公主竖起中指,示意她不要开口,自己则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猛然拽开门,她扫见一个丫头端着果盘站在门外,冲着勋玉公主屈膝:“姑娘,我家主人让奴婢给姑娘送点水果。”
勋玉公主对待任何人都是温柔可亲的:“给我就好。”
勋玉公主递给她一块切好的瓜,一如既往的坦诚直白:“叶微云,我们联手吧,其实,这次除了七哥命我留在你身边,设法得到藏宝图之外,皇上还有一个命令,彻查销金窟背后的主人。”
见她不说话,勋玉公主继续道:“这一路上,想必你也看见了,很多县城内的青壮年都消失不见,更有甚者,整个村子都十室九空,长此下去,百业凋敝,不用南岳攻打修罗,也无需修罗攻打南岳,销金窟背后的主人很快就能统一天下!”
勋玉公主说的都是事实。
她也意识到销金窟的严重和破坏。
可是,勋玉公主身上有伤,又不会武功,据她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销金窟的人,大多都是武功高手。
最令她担心的,是勋玉公主的美貌。
勋玉公主看出她的担心,不由一笑:“相信我,在南岳,几乎没人见过勋玉公主的真容,在修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叶修罗王妃叶微云,所以,要担心的应该是你,而不是,且七皇子就在销金窟中,身居要职,虽然如此,他还是没有几乎接触到那个主人 ,甚至不知道他的上线是谁,叶微云,销金窟的强大和神秘,是你想象不到的。”
她莞尔一笑:“你分析的如此精到,如果我拒绝才是那个傻子吧,看来,今后,我们注定要绑在一起了?”
“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而我,也能拿回属于我的所有!”
叶微云没有再劝勋玉公主放弃复仇,这一次,她会用自己的行动影响她,至少,不会让凤双双的悲剧重新上演。
三天后,勋玉公主突然失踪了。
大家几乎翻遍了整个山庄也没有找到勋玉公主,其实,她看出来了,叶昕眉压根儿就没打算真的找勋玉公主。
“你,早就知道是我放走了她,对吗?”这三天,不,其实自从叶昕眉以‘许夫人’的身份接近她开始,就像疼爱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她。
叶微云曾经那么渴望温暖,这三天,叶昕眉都 给了她。
叶昕眉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慈爱:“你像你娘,她也是个善良美好的女子,其实,安晴早就提醒过她,要当心那个人,可是她总说他不会的,他不会的,甚至到了最后,她用自己的命维护了所有人最后一丝尊严。”
叶微云觉得对不起叶昕眉:“那个,阿姨,我,我,”
叶昕眉拉着她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丫头,这个你拿好,紧要关头,或许能救你一命,记住,出门在外,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也包括小羽!记住了吗?!”
她不由睁大眼睛:“那个,阿姨,您,您猜到了?”
叶昕眉在她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你做的那么明显,我看不出来才怪。”
“阿姨,为什么我不能相信云惊羽呢?”
“他给了你休书,想来云旗已经成功进入塞纳罕的销金窟,他想必也开始了他在修罗的计划,所以,你们迟早会在销金窟中相遇,”若说叶昕眉一点不担心,怎么可能。
销金窟的势力远远比她想象的更要复杂,如今更是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塞纳罕,修罗和南岳,只怕还有更多她们不知道的地方。
雨后春笋般一夜冒出来,这中间一定是经过了精心的筹备。
“阿姨,我总相信,邪不胜正,一定还有人会和我们一样,看出销金窟背后的野心和目的。”
叶昕眉轻抚她的秀发,轻叹:“唉,我已经对不起你妈妈,实在不该让你再去冒险,可是除了你,只怕羽儿谁的话也不会听,有你在,他还会有所顾忌,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叶昕眉将类似田螺形状的项链亲手给她戴上:“记住,洗澡的时候都不能摘,在要紧的时候,吹响它,自然会有人帮你。”
她本想问叶昕眉关于飞鸽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既然她是云惊羽的娘,叶微云的娘生前密友,就是她的亲人。
“你什么时候动身?”
叶微云这次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了:“我想现在就走,以出去寻找勋玉公主为命,这样不会引起 别人的怀疑。”
叶昕眉纵有不舍,也唯有如此,点点头道:“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只是勋玉公主不会武功,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一辆马车?”
“马车的目标太大了。”
叶昕眉哑然失笑:“是啊,你瞧我这脑袋。”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叶昕眉的慌乱是因为她的真心。
叶微云自然懂,她用力抱了抱叶昕眉,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保重!”
转身出去了,没敢回头。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叶昕眉坐在梳妆台前,重新戴上新的面具,开始化妆:“在房檐下吊了这么久,不累吗?”
一个身影飘落在叶昕眉身后:“老奴拜见主人。”
是赤衣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