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就说这设计怎么样，能用不。”梁主任最着急了，她都快在一旁跳脚了。
    聂倩云不紧不慢看完之后，把第一套递给梁主任。
    啥意思？
    聂倩云让她拿回去先跟厂子里商量一下。
    “那，拿着不是有更好的吗。”梁主任有些不太满足。
    沈云涛说道：“这套给你们也没用，需要一定的机械知识，你们只能拿去找别人问，她可能不太放心吧。”
    梁主任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拿着人家的东西很可能就把钱给别人了。”聂倩云挥手，“赶紧找你们厂子的技术人员看，可以的话给人家把钱准备好。”
    那为什么不能直接用最好的？
    “你们的设备太落后，可以这么跟你说了，你们的设备到现在连国际上三流工厂都比不上，据我所知，你们缠绕的方式现在还停留在半机械半人员的方式上，新的技术给你们，反倒不如用这种最基本的方式去先产出产品再说；”沈云涛暗示说道，“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实际上可以通过自己生产慢慢把落后的产能淘汰掉——嗯？”
    他忽然想起那哥们还说过一句话，说落后的生产方式其实也可以变废为宝。
    “洋人那年代喜欢的是什么？不是你毛巾有多结实，而是要花里胡哨，而且你越是给他们设计咱们看不上的产品他们越喜欢，我当时就把落后的手工生产方式给扔掉了，可惜了，”那哥们说过，“要是留着那套设备，用半人工的方式拿出一部分产能，给洋人专门制作看着很花哨实际上没科技含量的产品那就赚大发了。”
    并且，那小子似乎说过有一个在滨海那边考察的叫什么来着，说好像在洛阳纺织业方面考察过，没拿到合适的产品就回去了。
    沈云涛这一出神，可让聂倩云好奇了。
    这家伙又想起什么来了？
    “半机械半手工，嗯，这倒是一个路子，”沈云涛喃喃自语，“要是有合适的设计，满足洋人一部分富裕的对于手工产品的盲目崇拜，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梁主任鄙夷不已，工业产品不好吗非要手工制作的啊？
    “你不懂。”聂倩云这次完全没法坐着聊了。
    她起身情绪激动地在地上来回走了好几个来回，忽然道：“沈云涛，你是说工业化发达的国家，现在有一种比较喜欢逆工业化的潮流，对吧？”
    沈云涛大惊，这小丫头好生聪明啊！
    “人要是有了钱有时候就得突出自己的品味，不过，西方发达国家的工业化京城就在那摆着，要想让他们掏钱，你还得多想点办法。”沈云涛索性直接说道，“奢侈品，明白了吧？”
    懂了。
    “你这套设计，我给你做担保，可以先交给他们去讨论，我相信很快，他们就能拿着钱来找你。”聂倩云立即说道，“我得尽快回去一趟，完成我这个课题。”
    梁主任目瞪口呆。
    她上下打量着沈云涛，这小子难不成还真是个人才不成。
    “好，你可以拿回去和你们厂的技术员探讨，如果不用的话，我会找外地的纺织厂寻求合作，如果确定要用的话，我会把授权书发给你们，”沈云涛说道，“别小看这个，和洋鬼子打交道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手续越多有时候他们越看重，记住一句话，他们是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神。”
    “呵呵，人家是什么跟你没什么关系，只希望你别辜负那么好的女孩子。”梁主任冷嘲热讽一顿就准备离开了。
    忽然，上车前她问了一句：“你准备要多少钱？”
    “这套不值什么钱，大概有个十来万吧。”沈云涛没把话说死。
    梁主任又来了：“就这？看着简简单单的东西你敢要十多万？你以为这是 洋人的技术啊？”
    沈云涛一笑。
    两人开着车离开，沈云涛再没管此事。
    可他拿出来的东西却让纺织厂沸腾了。
    “这东西，你就告诉我能不能用。”厂长死死地盯着技术人员说。
    “不是我说啊，就这套技术，花三十万 买下来，咱们凭这个吃饭都能一年营收入数百万。”技术人员紧紧地盯着图纸，赞叹不已。
    厂长放心了，立即道：“让人去叫何萍，这是她男人画的，但她是工厂的人，让她回去说一下，我们买下来，这套技术的话……”厂长一咬牙，“三万元！”
    梁主任当即说道：“人家说最少要十万！”
    “不行！”厂长立即道，“既然是工人的家属，就应该给厂子做贡献，告诉他，这套技术我们要了，不准再卖给别人。还有，如果有更好的技术，我们工厂要第一个先看，我们不用的才能卖给别人。”
    这句话让梁主任对他很讨厌了。
    她是瞧不上沈云涛，但人家能拿出这么好的技术来那就应该给人家足够的钱。
    这是市场经济时代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工厂好，给他十几万，我们要卖掉多少毛巾磁能回本啊。”厂长厉声道，“这件事，让何萍必须办好，三万元之内办成，可以给她一年工资作为奖金鼓励，而且，越少越好，最好能授权给我们使用，但不必花钱。”
    这特么……
    人家是猪啊？
    “厂长，这么搞的话，人家要是还有更好的技术，更好的门路，人家不会再跟我们合作的。”梁主任冷着脸警告。
    厂长一挥手霸道地道：“这我不管，一个沈云涛而已，他就算还有技术，这次必须全部给我们，必须附带在那三万块钱里面，”然后吩咐道，“你也别闲着，去找一下聂专员，一定要说明白我们现在面临的工厂的难题，钱，花的越少越好，最好一分钱不要花了。”
    那你此前准备的几百万元呢？
    “那不一样的，洋人的钱一分也不能拖欠，沈云涛算什么东西？”厂长大声道，“赶快去找何萍，这件事办不好，她也不要在工厂上班了。”
    技术员一句话怼的厂长想死了都。
    技术员问道：“人家多要一万元，你觉着上班多久才能赚回去？”
    厂长沉默了片刻，亲自出马准备跟沈云涛“聊一聊”。
    他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