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为孩子织的,一针一线织成的,是想让他明白,不管世界再怎样无情,也会有人期盼着他的降临。
无论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傅琛听到“当心”二字,面色阴沉至极,他有意夺过帽子攥在手中,婴儿专用的毛线比一般的更加柔软细腻,他伸出手使劲攥去,仿佛触摸到温水一般,心中不由得有些刺痛。
他面色阴沉地把绒帽打开,看到上边精致的纹路,冷冰冰地笑了,“没想到你真的表里不一,就这样期盼着他的到来么?”
看到他的行为,梁若馨怒不可遏,她声音阴沉,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傅少爷同意让我生下来,难道我不可以期盼么?”
傅琛嗤笑着,“我可真替傅心远可惜,他逃得太快,根本看不到你在身后替他做了些什么,我是他大哥,自然应当替他向你表示感谢——谢谢你生下傅家的骨肉,对么?”
梁若馨澄澈的双眸突然纷乱,仿佛波澜四起的湖面,“你讲完了没有?讲完了赶紧离开。我不愿看见你。”
“我已经警告过你,你要承担的远远不止这些,叛离我,残害我的下场,你根本承受不起。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便承受不住,我真的很吃惊,没想到你还有羞耻之心?”
傅琛把帽子攥成一团,用力扔向梁若馨。
帽子并不重,却裹挟着他浑身的怒气,砸到梁若馨身上,隐隐作痛。
梁若馨不由得红了眼眶,咬紧牙关,颤抖着身体,凶神恶煞地瞪向傅琛。
傅琛伸出手,指向梁若馨的双眼,恐吓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实在是令人作呕。”
梁若馨瞬间泪如泉涌。
她惊慌失措地垂下头去,不想让男人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
傅琛看她垂下头去,仿佛听话的兔子一般,心中的怒气终于有所平息。
他似乎是嫌脏一般,使劲拍打着衣角,之后扭头离开病房。
“把人关在这里,不允许她出门,闲杂人士也不能来看望她,如果出了问题,要你们好看!”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屋内他残留的气息仍在,浓重地让梁若馨无法喘息。
即使傅琛离开了,携来的痛苦却无法消逝,梁若馨一开始还轻声哭泣着,慢慢变为嚎啕大哭,她哭哭啼啼地拿起快要被男人撕碎的帽子放在胸口,却根本无法缓解那里的疼痛。
傅心怡偷偷走上前,看到梁若馨放声大哭着,不由得想走出去,让她自己安静一会,但梁若馨早已察觉,把她唤住,“大姐……”
傅心怡慢慢转头,“恩,你怎么样了?”
傅心怡在婆家忍受了太多冷嘲热讽,可她心高气傲,看起来不当回事,实际上也经常像她这般,悄悄哭过很多次。
梁若馨吵醒呆地握紧手中的帽子,“他为何要如何对待我?我并未害他,我从未害过他,但他为何不相信呢?我早已心如死灰,可他却不同意我死,为何要再三侮辱我?”
傅心怡拥她入怀,本想劝慰,可一时却想不出合适的话。
她只好安慰道,“我已经帮你讲过好话,我告诉傅琛,是你把录音交到我手里的,你想帮助他,你的苦楚,你的悲哀,你的无能为力,我全都和他讲了,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