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病痛,加上心情的不舒畅。
乔珠珠是恨不得算计光父母手中的所有钱。
乔立冬也不太省心。
两个孩子都是如此,乔父能有什么好心情?
心情不好,每天发愁这身体自然也就衰老的迅速。
小麦起身:“爸,我不进去了。”
“哎。”乔父应了一声。
也晓得女儿为什么不肯进去。
进去做什么呢。
他现在都想逃走。
觉得家里变了一样。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您身体好吗?”
“还挺好的,医生都说我保养的很好。也没人让我生什么气,你别担心我了。你自己呢?”
小麦点点头:“也挺好的。”
“是不是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事情啊?爸是不懂但你可以讲给我听,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麦只是笑。
乔父看见女儿的这张脸,很是感慨。
他引以为傲的女儿。
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他真的当小麦是亲生的。
有些时候他就想,乔珠珠不出现多好?虽然不公平,可他不太想要乔珠珠那个亲生女儿。
说起来可笑,有血缘的反倒不如没血缘的。
“那回去吧,天色太晚了别一个人在外面晃。”乔父唠叨乔小麦。
小麦突然心酸的很。
“爸,我大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你别那么说……对我和你妈来说你已经是特别了不起的好孩子了,真的!你对我们明明也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家里给你找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不坏。”
乔小麦快走两步,抱住乔父。
她真的是太想父母了。
也想抱抱母亲,可是不敢!
母亲她……
变得让她害怕,让她不敢靠近。
甚至见上一面她都会哆嗦。
生怕下一秒乔母就会说出来叫她难过的言语。
“爸,我不喜欢他我真的不喜欢他……”
她不爱魏池年!
乔父陪着女儿在附近压马路。
其实他不太会劝人。
这一辈子就是个老实人,负责听老婆的也尽量去心疼心疼老婆。
也不认为自己多会教育孩子,两个孩子就那样自顾自的长大了。
听着乔小麦哭,乔父就想身为一个父亲,父亲在乎的是什么呢?
父亲在乎的是女儿幸不幸福,不是别的。
“擦擦眼泪。”乔父找了半天的面巾纸,可翻遍全身也没找到。
他哪里是那样的精致人物了,自然没有这些的。
“没什么坏不坏的,人活着就是随心走如果这点都做不到,那岂不是白活了。”他安慰小麦:“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但你难过成这样不想和他一起那就分开,不要怕别人的目光。那些人都不是你。”
“可是很多人都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是他们的想法。”
小麦仰着头看着月亮:“我可能要做一件特别愚蠢的事情,可明知道是输我依旧想做。”
“那就去做!”
“我不喜欢他!”乔小麦重复。
由始至终,她和魏池年结婚的那两年她都没有获得过所谓的幸福。
幸福是什么呢?
每天床上的和谐?
两个世界的人,硬要被拴在一起。
“你做什么都别怕,实在外面过不下去就回家来。爸让你回来的……”
小麦点点头。
但她晓得,她是永远不会回那个家了。
无论有多难,她都不会回到那个家去了。
也许她现在的心狠程度就是到了别人讲的那样儿,天打雷劈。
乔父散步回来,乔母说他:“倒个垃圾出去那么久?”
“也没什么事情,就出去散个步。”
今天晚上是他近几个月当中最高兴的一天。
乔母狐疑:“不会去见谁了吧?”
乔父笑:“就这么一会能见谁,我看月色挺好的就沿着路边走了走。”
“你今天心情倒是不错。”乔母铺被子,到时间准备睡觉了。
“这倒是,莫名的心情很舒畅。”
乔母的脸色蜡黄蜡黄。
癌细胞转移了,她也知道活不太久了,心情不好加上家里也没有一件让她舒心的事情。
“喊上我多好,。”
乔父道:“那明天晚上一起散步。”
乔母叹气:“我得等珠珠回来,她下班晚。”
乔父脱衣服脱到一半停住了,他看向陪了自己多半辈子的妻子,他喃喃道:“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就为了自己活吧!孩子怎么样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年轻人和我们也吃不到一起去,别等了。”
等了人家也没有任何话和你讲的。
乔母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
生命在流逝,她感觉得到。
“我最近经常想起小麦,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她。可去找她吧也怕孩子多想,再认为我又是去讨钱又是去难为她给珠珠讨工作……她小时候可听话了,我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想吃零食我不给买她也从来不闹……”
乔母今天晚上真的是很反常。
反常到念叨了很久的乔小麦。
回忆了很多有关于乔小麦的事情。
第二天……
乔母住院了。
医院说,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死了。
再打任何的东西都是枉然。
没办法救的。
扩散的太快。
然后接下来就是不吃不喝。
乔母瘦成了一把骨头,她开始就连说话都变得费力气的很。
每天眼珠子就盯着门口看。
癌症病人可能真的是很受折磨,但乔母最后弥留的那段时间里,她很安静。
从来不闹不喊。
再疼也是自己忍着。
像是想要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乔珠珠的事情还是闹了出来。
又去澳门赌了!
被人找到家门,然后堵到了医院。
乔父心灰意冷。
摊上这样的孩子,她就恨不得直接弄死你她才能消停。
两套房都没了。
都替乔珠珠还债了。
乔父试着帮乔母垫了个枕头。
乔母开始咯痰了。
每天咯在嗓子眼中呼吸不上来,但不能用吸痰器。
用了极其,她的呼吸道就会出血。
她太瘦了,身体也正在逝去能量。
“能帮她的我都帮了,什么都没了。”
乔父没为自己留一丁点的东西。
他就想,等妻子人没了安顿好后事,他就找个地方投个河。
活着没什么意思。
乔母眼光里眨着泪花。
说不后悔都是假的。
人到死之前,脑子真正的冷静了下来。
什么都看透了,也什么都看清了。
其实她现在也不太怕死了,就怕丈夫的晚年生活不好过。
毕竟是个病人。
但能交给谁呢?
乔母为什么盼乔小麦来,就是这个原因。
她实在是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