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推着魏池年进了病房,帮着他换了病服。
“也很久没有进过医院了。”他感慨。
“衣服穿的舒服吗?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忘记了给你拿衣服,我提前准备好的。”因为知道今天要动个小手术,所以她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怕医院的东西不干净。
其实并不会。
比如魏池年身上现在穿的这一身,这就是全新的。
干干净净。
乔小麦是有点紧张,不停的埋怨自己转移注意力。
魏池年握着她手:“没事的。”
“我想回去取,可回去以后再回来肯定来不及。”
魏池年叫她:“小麦小麦……”
乔小麦趴在他的胸口上:“我有点怕,你怕吗?”
“没什么可怕的,这世界上比病魔更可怕的东西我也见过。”那是人心。
人的心可真是奇妙,任凭你怎么去猜,可就是猜不透的。
“我知道几率都是一半一半的,可我就是担心,你如果出了事情我怎么办?”小麦小声念叨着:“我们这个家,真的需要你。”
嘴上不讲,可人是感性的动物。
过去心里有怨恨,相处起来不会太愉快的。
可复婚以后,两个人志同道合,魏池年再也没难为过她什么,更是对她只有尊重,这种情况下想要爱上一个人很难吗?乔小麦觉得不会太难,所以她现在很难受。
她的另一半可能面临着癌变的风险。
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身。
“我很怕。”
魏池年摸着她的头。
“哎呦,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杜晴站在门口笑呵呵的说。
羡慕啊!
老三两口子还这么恩爱呢。
她以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结婚的时间久了感情就变质了。
她和魏少康就是!
哪怕魏少康现在外头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对着她也很好。
可那不是爱。
杜晴是女人。
女人通常来说活的都比较浪漫,总是期盼着爱不爱啊。
对于杜晴来说,钱多钱少,她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她还会在乎那个东西吗?
她就是想被丈夫捧在手心里疼爱。
但是太难了。
男人喜欢漂亮的,喜欢能干的,喜欢志同道合的。
但凡你不够优秀一点点,他们就会将目光移开。
上了年纪,玩不动了,开始收心了。
只是玩够了,而不是爱你。
“嫂子,怎么还来了?”
“我怕小麦一个人不行,你二哥上班实在过不来就派我做代表了,感觉还可以?”杜晴和魏池年之间没有太深的过节。
要说有什么不愉快,大约也是在魏父魏母去世前后的那一段。
“等我好了,请嫂子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你早点好起来吧。”
杜晴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她一进门,乔小麦也就不好在和他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了。
“嫂子,吃水果吗?”
杜晴摆手:“你忙你的,别理我,我是过来照顾病人的,没的给你添乱。”
护士过来通知家属。
“时间差不多了,病人现在要进去了。”
魏池年下了床。
小麦的心抖了几下。
她跟在他的身后,瞧着他大步走向手术室。
其实请了最好的专家,来的也是最好的医院。
可她为什么还是心慌慌呢?
魏池年拉着她的手,他感觉得到乔小麦浑身冰冷,他试着将自己身上的热度传递过来。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是吉人自有天相。”
小麦拍拍自己的头:“你等我一下,我妈给你求了个符。”
魏池年:……
乔小麦往病房跑。
杜晴勾勾唇:“她吓坏了。”
也是!
女人都是要依附男人的嘛。
如果这个家的男人倒下了,那这个家也就等于散了。
魏池年看向远方:“二嫂,我没求过你什么事情。”
“是啊。”杜晴点点头。
“如果我将来真的有什么,你和二哥要多照顾她一点。”
他会为乔小麦留好以后的路,也会给她留下好多好多的钱。
但……
还是会担心小麦一个人日子不好过。
她病了她痛了,谁来安慰呢。
杜晴:“放心吧!你不会有事情的。”
又说:“其实我真的挺羡慕小麦了,有个人这样的挂念着她,会处处替她着想,我如果有个什么意外,你二哥伤心也是会的,但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然后娶个门当户对的人再婚的。”
所以她不敢死,不敢病。
她一旦生病,一旦要面临死亡,她的孩子她放心不下。
公公是个专情的人,老三也是专情的人。
可,丈夫不是。
她不相信魏少康。
尽管她爱魏少康。
这是不是有点矛盾?
她也不知道。
“男人只是擅长将伤心埋在心底而已。”
魏池年不为魏少康做解释。
事实上杜晴说的话,魏池年也晓得真的出了那种状况会是这样的。
男人的世界里有很多的东西,伤心只是一少部分。
伤心会很快的过去,然后被治愈直到重新组建家庭为止。
“放心吧,没有这种万一,你会好好出来的。”
魏池年进手术室了。
他没有等乔小麦。
他不想看见她哭。
因为她哭,他会难受。
乔小麦拿着东西跑回来,杜晴劝她。
“我和医生聊过的,问题可能是有,但也有可能不大,真的没必要这么紧张。”
小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出神。
怎么就没等她呢?
魏池年进去了一段时间,杜晴觉得情况开始有点微妙。
如果没有问题,早就有人出来报平安了。
她起身去给魏少康打了电话。
小麦手里攥着的符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就掉到了地上,她一慌伸手去捡,然后手机掉在地上炸屏了。
乔小麦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她的心头隐隐约约飘过一抹不安的情绪。
好好的怎么手机屏幕就摔碎了?
她的手机掉到地上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好好的,怎么就偏偏今天炸屏了?
为什么呀?
乔小麦的手松了攥,攥了松,来来回回无数次。
然后那边有人出来,很快就进了电梯。
小麦的目光黏在电梯门上,她坐着坐着,等待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