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柱早就气的直瞪眼了,全家人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无视他的存在,外人更不会注意到他。
“都反了天了,我还没有死,轮不到你们在这里闹腾,家里的事情女人没有说话的份,王婆子,你都要跟着玉娇了,分家出去单过了,还管到老四这房头来干什么。”
王婆子呸了一声:“当家的,你是没死,可也别忘了,我还是当娘的,后娘也是娘,谁敢说我不是娘嘛,跟老四分了家又如何,儿子儿媳妇孝顺公婆还管分不分家一说?”
要说嘴皮子谁利落,那当然是王婆子,何老柱被咽的脸红脖子粗,王婆子说的是事实,不管分不分家,当公婆的都是长辈,都能管着儿子儿媳妇。
说不过,又气得要死,何老柱甩着脸色的就回屋去了。
何来荣有些傻眼,他这亲爹可真是不可靠,不在这里压着王婆子,还躲屋子里去了,不是更让王婆子嚣张。
赵喜娘更是拧紧了手里的手帕,何老柱就是个怂货,连婆娘都管不了,娶了个后娘来欺负几个儿子儿媳妇。
王婆子脑袋一扭,指着赵喜娘就开骂:“怎么着,死人啊,会喘气儿就给我去烧开水泡茶,我还等着你端茶喝,别以为你娘家有几个臭钱,身份有多娇贵,嫁入何家,那就得要守着一个当儿媳妇的本份,平日里躲在城里倒是把孝道给忘了,还念过书的女人,乡下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都知道要孝顺公婆,你还不如乡下女人。”
赵喜娘双眼通红,强忍着眼泪,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厨房烧开水泡茶水。
当走进厨房,赵喜娘一个没忍住,咬着嘴唇无声的哭起来,王婆子今儿欺负她,总有一日,她会加陪的讨回来。
不忍自家的婆娘吃苦受罪,也深知赵喜娘不会生火烧开水,何来荣跟着进了厨房,无声的将赵喜娘搂入怀里,“在城里好好的,怎么来了七沟村,你要来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一下,不会让你受这等的委屈。”
赵喜娘用手帕细细的擦着眼泪:“还不是出了大事,我不得不亲自来告诉你,指使别人前来我不放心。”
“城里能有什么大事,我们的计划就快完成了,你知道嘛,玉娇在做药材生意,跟司徒家抢生意还赢了,我刚开始还不相信,这俩日下来,我确信玉娇是个经商好手,把药材生意做的风风火火,每日里坐在家里收购药材,然后有人前来把药材运走,玉娇就坐着数银子。”声音不免有些羡慕,何来荣自认聪明过人,不管是念书还是经商,都是很成功了,但在玉娇面前,他的经商才能就显的差很多。
赵喜娘脸色黑沉下来,声音里少了娇弱,更多了强势和不悦,“没看到玉娇对我有敌意,你还在这里得意什么,你是怎么也想不到吧,玉娇去城里找周家的时候,顺便把你不孝的事儿在城里传了开来,如今你的名声可都是臭了,不快些想办法,你的计划就只能是一场空,到头来还会身败名裂。”
“什么,玉娇真这样做了?”何来荣眼底浮上阴险,敢毁了他,他会先一步除去何玉娇。
“还有你那二哥,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嘴巴说出来的话,句句能让你臭名远扬,我爹娘很生气,邻居都来问个清楚,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还有人要来七沟村打听你的事。”赵喜娘拉了拉衣裙,站在厨房里她觉得太脏了,光是站着都让她难受。
何来荣拳头紧握,眼底射出恨意,敢在城里说他的不好,那就等着他的报复吧,自家兄弟姐妹他也不会放过。
“你来生火烧水,我累了要休息一下。”赵喜娘转身想离开厨房,一想不对,院子里还有一群人盯着呢,忍着脏乱寻了一张凳子坐下来。
何来荣应了一声之后,蹲下去后就愣住了,他从小就念书,身在乡下却是没有干过活,更不要说厨房是女人的事,他还真的没有生过火,更不知道烧开水要用哪个锅。
俩夫妻随后就大眼瞪小眼,老半天谁也没有动一下。
王婆子带着一群村民前来厨房,也是算准了四房都是娇贵人,哪会干活啊,普通的生火烧开水都难倒他们。
“看看,让泡杯茶水来给我喝,大半天也没有见生火,谁见过般不孝的人嘛?我就是养条狗,都会摇尾巴,供出个秀才儿子连个屁用都没有,娶个媳妇回来是当祖宗的啊,在七沟村没见过那么不孝的儿媳妇。”
何来荣和赵喜娘听着又气又羞,手忙脚乱的去生火,可是厨房里连柴火都没有,他们急的团团转,俩人在厨房里转身的时候还撞上了,额头上撞了个包。
赵喜娘忍不下去了,一甩衣袖,发起脾气来,“娘就是故意让我难堪,明知道我不会生火,还让我生火烧开水泡茶,我爹娘都没有让我生过火,当初我就是下嫁到何家,那么多年来,我也没少给爹娘送过吃穿用的东西,怎么能开口闭口就说我不孝,我在城里住着,也是为了照顾夫君念书。”
“还敢提你送东西回来孝敬,我呸,都是些放到坏掉的东西,猪吃了都能吃死,你可不是什么孝心,你是恶毒的想要我死,就跟你今儿带回来的东西一样,你当着众人的面,把东西吃下去,我就算你有孝心。”王婆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赵喜娘,恶婆婆的样子可一点也没有藏着。
赵喜娘脸色灰白无血色,往年送回来的东西怎么样她也不知道,都是家是吃不完的往七沟村送,也都习惯了,好几年了也没有见有什么问题,今儿个她急着来七沟村找何来荣,随手就带上堆在角落里的东西,想着乡下人家也挑,是吃的就行。
何来荣拉着赵喜娘,知道王婆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当下就跪下来,只能卖惨了,不然村民们的口水都能淹死他们。
“娘,是儿不孝,不应该在城里念书,更不应该为了家里的荣耀想着考举人,喜娘跟着我在城里日夜照顾我的吃用,没能回来在爹娘面前孝敬,也是我考虑不周,一切都是我的错,喜娘这些年默默的吃了很多苦,嫁妆银子补贴在我身上就算了,还不时的回娘家要银子,都是为了我,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