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娘从七沟村来到城里,你怎么能直接无视。”何老柱难得的,还会帮着王婆子说话。
可惜啊,王婆子不给好脸色:“老四目中无长辈,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所教,还是秀才,都没有乡下大字不识的人懂规矩有孝心。”
这说的何老柱都脸红,王婆子虽说是个妇道人家,可也是真心的把几个继子给只养大,这一点他也不是全都否认,就是觉得何来荣连表面功夫都不会做,一声娘都不喊就会落人口舌。
何来荣脸色发黑,他心里恨着王婆子,所以故意当成没有看见王婆子,没想到何玉娇还当面给说出来,让他很是难堪。
赵喜娘撇着眼,强迫自己要忍受住,不然真想把这些人都给轰出去,来她的宅子里摆什么架子,都是一群乡下泥土里刨食的。
大家在大厅里,气氛有些奇妙,何老柱看着何来荣,眼里有些责怪,怎么一大家子亲人来了,也不热情的招待一下。
何来荣缓了缓脸色,吩咐赵喜娘:“去准备丰富的饭菜,娘从乡下过来,也是受累了,你得要好生的伺候娘。”
还以为是听错了,让她来伺候这一群乡下人?赵喜娘一百个不愿意,她都是要别人来伺候,哪伺候过人啊。
恨不得甩着脸色就走,可是一想到能从何玉娇身上得到好处,还得要忍着点,等到她得到足够的好处了,一脚就将这些人给踢开,过她的自由自在日子。
赵喜娘退出了大厅,当然,她不会去煮饭,因为她压根就没有进过厨房,转而去外头酒楼里定了饭菜过来,应付过去就算了。
大厅里,王婆子可就很是挑拨的道:“老四啊,我今儿算是看明白了,你在城星过着吃香喝辣人上人的秀才老爷日子,看看这大厅里的物件,每一件都能够家里吃了大半年了,一大家子人从嘴里省出来的银子,你倒是花着安心享受,我这个后娘你不看在眼里,那你几个亲兄弟来了,你也当看不见,怎么着,是嫌弃乡下的亲人给你丢脸了,还是怪我们这些年没有饿死,省不出足够的银子给你大鱼大肉啊。”
不说还说,一说,何家的几个兄弟,都是愤怒的瞪着何来荣,恨不得痛揍何来荣一顿,他们这些年的苦都白吃了,都喂了白眼狼。
何来荣尴尬的解释道:“娘可说错了,这一切都是越家的东西,我真没有花一个子儿买这些物件,平日里的吃喝用度,也都是越家出银子,家里给我的银子,我都用来念书,绝没有浪费一个子儿在吃喝用度上,我也一心想着要回报家里人,无奈这些年来,我都没有考上举人,没能得到一官半职。”
这些话骗一骗没见识的乡下人可以,骗何玉娇可不成,只见她缓缓的道,“四哥这些年也没有下考场去考举人,读书人都知道,想考举人的都是连着下考场,想来四哥也没有打算要考举人,在城里走关系做生意赚银子倒是很拿手,城里人都知道四哥赚了不少的银子,赵家虽说也出过银子,可那是两年前的事儿了,这两年来,都是四哥在赚银子花费,也不见给乡下的家里人一点黑面垫肚子。”
何来荣的脸色很难看,他是经不起别人的拆台,因为他确实是做下了很多不仁道的事,首先拿着家里的银子在城里吃喝,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人唾弃了。
一直忍着怒气的何来财,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挥着拳头就往何来荣的脸上砸过去,“我婆娘都饿到不能生孩子,为了给供你念书,我到现在也没有儿子,你却在城里享福,你对不起我。”
没有来的急躲开,何来荣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拳头,摸着脸上被揍的地方,直抽气。
“行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们来了就去看看你们的奶奶,都病了好几天了,也不见你们关心一句。”何老柱可见不得秀才儿子被打,忙打着圆场。
何来财不服气,喘着粗气道:“爹偏心老四,我认了,往后爹有老四孝顺,也不用我这个没用的儿子尽孝心,等爹百年之后,上香上坟的事儿,也都归老四来管吧,我无能,连个儿子都没有,不配给爹上香上坟。”
这是要跟何老柱断绝关系啊,何来财是真的气坏了,连亲爹都不想认了。
“混账东西,我是你亲爹,看你说的什么混话。”何老柱气的垂打椅子扶手。
何来银看着这要吵起来,忙劝着道:“爹别生气,三弟向来不会说话,他也没有什么坏心眼,说的都是实话,要是爹不喜欢三弟说话,往后不让三弟见爹就是了。”
心中瞬间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何老柱哪会听不出来啊,老二也是觉得断了关系好是吧。
偏偏何来银还很白目的继续道:“奶生病,叫我们乡下人来做什么,爹不都是夸着四弟好,二十几年了,家里的银子都落到了四弟的身上,难不成奶生病了还得要我们出银子出力不成,我可说好了,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
明显是在怪怨何老柱的偏心了,何老柱张着嘴,看着几个儿子,这是离心了啊,几个儿子都不想孝顺他了。
王婆子冷眼的哼着,何老柱这苦难日才开始,几个儿子别说孝心,怕是会找着借口的把之前吃过的亏,都慢慢要回来。
身为儿媳妇,王婆子很懂得自己不能落下不教的名声,都来到城里了,怎么着也得要去看看何老太。
才刚起身,何玉娇就跟了上去,王婆子称赞的看着老闺女,这一屋子人都是犯着糊涂呢,还是老闺女脑子最清醒。
来到何老太的屋子里,就见何老太躺在炕上,大热天的盖着被子,炕头上摆着一大堆好吃的点心水果和零嘴。
何老太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一眼,看到王婆子和何玉娇,还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