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门只是你的妄念,你不是门!”慧空见长篇大论的佛经也没能让青年男子感化,着急的用手挠着光头道。
“我是不是门,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要不是门怎么能把你们挡在外面?”青年男子振振有词的回答道。他这话一出顿时整得慧空哑口无言,这青年望这儿一站,确实是有一堵气墙把三人挡在了外面,人家这么说也没毛病。
“你要是门怎么会说话?你见过会说话的门吗?”司马长空气急败坏的道。
“你个大傻子,我装了声控系统,你看不出来吗?”青年男子白了司马长空一眼,不屑的答道。连声控系统都知道,这还是个懂得现代科技的鬼。司马长空喘着粗气再次败下阵来。
苏淮在一旁心急如焚,他算是明白了要和一个精神病鬼讲道理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情。照现在这个进展,他们三人就算花上一整晚的时间,也未必能说服这个鬼魂,没办法了,看样子只能顺着他的思路来。
“师父,你带卡了吗?”苏淮凑近司马长空低声道。
“卡?我身上就他娘的有一张银行卡,可这也不是门禁卡呀!”司马长空没好气的道。
“行行行,随便什么卡先给我。”
司马长空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苏淮,不放心的嘱咐道:“这卡上两千多万呢,你小子可别给我整没了。”
苏淮接过银行卡,拿在手里,可接下来问题又来了,这tm该在哪儿刷卡呢?苏淮拿起卡在青年男子身上四处比划。那青年男子仍旧一动不动。
“你这门是不是坏了?怎么我刷半天卡也没有反应呀?”苏淮无可奈何的对青年男子道。
“傻子,你不把卡放在感应器前面,怎么会有反应?”青年男子指着自己的眼睛,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对苏淮说道。
苏淮闻言赶紧将银行卡凑到他眼前,那青年男子嘴里发出:“嘀!”的一声向旁边一侧身。三人如释重负,赶紧冲进大楼。
楚云汐和鲁小嫚失踪的地点在住院部五楼,这大楼荒废了十几年,电梯早就拆除了,三人只能选择走楼梯。
刚走到一楼的楼梯口,三人就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嚎啕大哭,走近一看一个身穿寒衣体态肥胖的女鬼正趴在楼梯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淮尝试着从女鬼身边迈过去,果然又被一堵无形的气墙挡住。无奈只得停下脚步,耐住性子对女鬼道:“这位大姐你怎么大半夜的独自趴在这儿哭呢?”
那女鬼闻言抬起头来,肥胖的脸颊上涕泪横流,拿腔拿调的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奴家这是在哭我的夫君范喜良,我的夫君与奴家新婚才三日,就被官府征了劳役修筑长城,饥寒劳累之下,累死在长城脚下。”
“夫君的尸骨被填埋进了城墙之中,奴家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长城边,誓要将这长城哭倒,寻回我夫君的尸骨!”
“卧槽……这是把自己当成孟姜女了!”司马长空摊开双手无可无奈何的对苏淮道。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女鬼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双脚交叉半蹲,双手捏个兰花指,指着天拖着戏腔张口就唱
“范郎!范郎!范郎啊!范郎啊!乌雀惊飞雪纷纷,苍天垂泪放悲身。长城寻君君不见,你半为风雨半为尘。你一点孤魂在何处?我万里奔波为何人?为何人!”
那女鬼说话的口音是北境的强调,北境女子说话本就豪迈粗狂,她猛然拖着戏腔唱起了黄梅戏,那声音真如鬼哭狼嚎一般,听得三人生不如死。
“那个……姑娘,要不你还是哭吧,赶紧把长城哭倒,好找你夫君的尸骨呀!”司马长空苦着脸对女鬼哀求道。
“等会儿的,我这还有一段没唱完呢,等我唱完了再接茬哭。”女鬼没好气的白了司马长空一眼。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原地转了一圈,又接着唱起来。
“范郎范郎你听妻讲,妻子接你转回乡。实指望夫妻见面多恩爱,又谁知一场春梦两渺茫。你把那黄袍撕得纷纷碎,你把那黄帽也丢一旁。虚名浮利你抛身外,却把这定情的玉坠紧贴心旁。”
“我的范郎啊!哀鸿遍野世道乱,死也要死在你身旁,把这玉坠放中央。把这丝带系心上,孟姜女永伴范喜良!”
女鬼唱道此处,两手捏着兰花指遮住了面容,立在原地不动弹了。本来鬼哭狼嚎的环境,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见那女鬼一动不动,司马长空试探着问道:“姑娘……姑娘……你这是唱完了?”
“没呢!最后一句你们要和声,没有和声不算完,你们赶紧的,不然我又得从头来一遍。”女鬼仍旧保持着造型,不耐烦的说道。
三人对望一眼,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但目前的情况三人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呀,这精神病院里的鬼魂,打又打不到,说又说不通,除了按照他们的思路来,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司马长空长叹一声无奈的问苏淮道。
“孟姜女永伴范喜良!”苏淮喘着粗气答道。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学着女鬼刚才的腔调,捏着嗓子将这句唱词,又唱了一遍。
“我可怜的范郎呀!”三人刚刚唱完,女鬼瞬间又趴到楼梯口,嚎啕大哭起来。
“徒弟,要不咱们还是想个办法灭了她吧!”司马长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苦的道。
“您以为我不想?您老人家都没有办法,试问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苏淮苦着脸答道。他们本以为这女鬼唱完之后,就会让出道路了,谁知道人家唱戏只是助兴,唱完之后该哭还是接着哭。
苏淮看着地上抖动着肥胖身躯哭得昏天暗地的女鬼,瞬间觉得生无可恋,此刻他目光瞥到,门口那个把自己幻想成一扇门的青年男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靠近女鬼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孟姜女你先别哭了,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们三人是和你夫君范喜良一起服劳役的,范喜良没有死,他被官府派去戍边了,就在前面门口站着呢!”苏淮说着往大楼门口那个装门的男鬼一指。
“大哥你说啥?我夫君没有死?那你咋不早说呢?害我在这儿又是唱又是哭的折腾半天。”女鬼闻言立刻止住了哭泣对苏淮道。
“范喜良戍边的事官府不让往外说,我是听你唱得动情,哭得悲切,这才冒着杀头的危险告诉你的”苏淮一本正经的对女鬼道。
“夫君……”女鬼闻言,双手捏个兰花指往身后一甩,晃着肥胖的身躯向着门口飘飞而去。
飘出几步女鬼回头对苏淮一笑道:“大哥,你在这儿等着哈,等我找到了夫君,回来接着给你唱。”
苏淮闻言,赶紧飞也似的冲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