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乔看着胡瑞,笑靥如花,微微摇头:“舅父说错了哟,本郡主从小娇生惯养,被纵容惯了,可没那么好脾气。”
“自我出生以来,从来都是我欺负别人的,没想到托舅舅的福,我体验了一把牢狱之灾,怎么能不计较?”
沈锦乔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傻子都知道是来算账的了,张氏咬牙:“那你到底想怎样?”
沈锦乔挑眉,懒洋洋道:“披麻戴孝、磕响头,望门寡......还有什么?”
张氏嘴角僵硬,说不出话了,当初说出去有多狠,那现在就有多心虚。
胡瑞盯着沈锦乔道:“郡主到底想要如何,还请明示。”
沈锦乔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缓缓渡步到胡怀礼的灵柩面前,纤纤手指拿起旁边的冥币往火盆里丢,漫不经心道:“之前你们觉得我害了胡怀礼,所以死活揪着我不放,但现在证明了是沈锦曦的祸,你们却就这么放过了她,是不是不太公平?”
拿帕子擦了擦手,沈锦乔睨着胡氏夫妇:“我跟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理解你们的丧子之痛,所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们把那些要求,让沈锦曦实现就行了,如何?”
两夫妇瞬间面露难色,这不太可能,他们还得靠着老夫人和胡氏罩着胡家,若是这么闹,她们怎么可能原谅他们?
“沈锦乔?你怎么在这里?”胡怀玉震惊的声音响起,倒是突然想到了沈锦乔洗清了罪名,不过就算如此她也讨厌沈锦乔。
之前为了把沈锦乔骗到胡家,她可以忍着虚情假意的客气,但这几天撕破脸之后,她骂得可是畅快淋漓,完全不想要掩饰。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啪!”
玉珠过去,一耳光扇在胡怀玉的脸上,打得她踉跄几步差点儿摔倒。
“你敢打我?”胡怀玉不敢相信的瞪着玉珠,抬手就要打回去,玉珠一把接住,抬手又一耳光扇过去,冷笑:“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选日子?嘴巴不干净,对我家郡主不敬,我早就想打烂你这张臭嘴了。”
说完又是狠狠的一耳光扇过去。
这一切来的太快,张氏都没来得及反应,等反应过来,胡怀玉已经挨了三耳光了。
“住手,住手!”张氏冲过去一把抱住胡怀玉,母鸡护崽似的护着:“沈锦乔,你有仇有怨冲着我来就是,怀玉是无辜的。”
沈锦乔微微歪头,张氏是不是对无辜有什么误解?这胡怀玉骂人的时候可没嘴软啊。
呵,果然有娘的孩子都是宝。
“啪!”
这一耳光,依旧打在了胡怀玉的脸上。
张氏还没来得及骂,玉珠就掐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道:“对郡主大呼小叫,可是大不敬的罪名,既然你这么宝贝你女儿,那就让她替你受过,从现在起,但凡你敢对我家郡主说一句难听的话,我就给胡怀玉一耳光,打到她死为止。”
“你......”
张氏的愤怒在看到玉珠高高扬起的手掌之时生生的压了下去,转头质问沈锦乔:“郡主这般纵容自己的奴婢,不怕陛下知道,说你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吗?”
这质问让沈锦乔笑了:“我从来嚣张跋扈,这盛京的人都知道,至于仗势欺人......我倒是后悔有些欺负晚了,不然...怎么能让你们在我面前蹦跶这么久?”
沈锦乔走到胡瑞身侧,垂眸,声音幽幽轻柔:“舅父放心,我虽然是郡主,但也只是个千金小姐,顶多也就撒撒气罢了,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不过我还有个亲舅舅,他呀什么都不好,就是结交的江湖人士比较多,都是些穷凶恶极之徒,我那亲舅舅脾气不太好,却偏偏护我如眼珠子,所以舅父回家的时候可得小心些,万一......”
沈锦乔说道这里一顿,轻轻笑了两声,转身翩然离去。
等沈锦乔走了好久,他们三人都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玉儿,玉儿......”张氏看着胡怀玉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心疼得哭嚎。
而胡怀玉像是被打傻了,只瞪着眼,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胡瑞看着他们母女俩,身上一股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让他烦躁不已,难受得想死,恨恨的瞪着张氏:“这就是你说的能把她拿捏死?还想谋夺她的嫁妆,简直痴人说梦。”
张氏气愤:“明明是你跟姑妈先起的头,怎么又怪到我身上来了?”
胡瑞踹翻面前的凳子,再看看胡怀礼的灵柩,更是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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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胡家的院子,沈锦乔才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可算是出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狗咬狗的好戏吧。
沈锦乔大张旗鼓去了胡家,也不怕别人知道,她就是怕别人知道呢。
她受了委屈,如今洗清了冤屈,不让别人看到她的怒火,还真以为她沈锦乔好欺负呢。
她就是让这些人看看她有多嚣张,下一个想招惹她的,自个儿在心里好好掂量一下。
至于夏帝那里,她也不怕,她就算嚣张也没错,有仇不报,岂不是丢了侯府将门风骨?
若是非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弹劾她,那就只能委屈老爹顶着了,反正这样的事情他很顺手,多一次少一次问题不大。
一路张扬往回走,半路遇到了策马追来的卫北朔:“见过郡主。”
卫北朔在马背上对着车撵里的沈锦乔拱手,情真意切道:“这两日我在外当值,没能赶回来帮你,实属抱歉,不过郡主能沉冤得雪,朔也替郡主高兴,恭喜郡主。”
沈锦乔掀开帘子,对卫北朔招了招手。
卫北朔表情一喜,倾身凑近。
沈锦乔勾唇,明眸善昧,声音却无比讽刺:“卫公子,我觉得我爹说得很对,姓卫的都很讨厌。”
说完放下帘子,明诛一鞭子甩在马臀上,车撵加快速度离开。
卫北朔盯着远去的队伍,脸上的表情裂开,眸中一片阴翳,似乎酝酿着风暴,波澜诡谲。
沈锦乔,我一片真心待你,你却弃如敝履如此轻贱于我,当真以为我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