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锦嚷道:“快送医院呀!我妈要是死了,你休想拿到苏家存在银行里的钱!我告诉你,只有我妈一个人知道银行保险柜的密码!除非把保险柜炸开,否则被人能打开保险柜!”
欧阳蓝听到这些话,本想破口大骂,可当着巡捕们的面,他只好压抑住心里的怒火。
梦锦继续哭道:“听见没有!快把我妈送医院!”说完,迅速的给文泉递了一个眼色。
文泉悄悄的跑到空无一人的巡捕值班室里,一把抓起了电话听筒,给教会医院打去了电话。
梦锦故意哭天抢的,声音凄厉到极点,把眼前的场面搅扰的愈发的混乱。欧阳蓝和巡捕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梦锦的身上,压根就没看见文泉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文泉跑了过来,喊道:“医生们马上就赶到!另外,我也给报社里打了电话!”
欧阳蓝听闻,被眼前的情境逼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巡捕们找来担架抬走了苏太太。
苏太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欧阳蓝实在脱不了干系。况且,他还惦记着苏家存在银行里的财产。
教会医院的医护人员赶到了,把苏太太抬到了救护车上。梦锦继续哭天抢地的,被文泉搀扶着上了救护车。欧阳蓝带着几个得力的巡捕也跟着去了教会医院里。
苏太太被送进了抢救室。
梦锦故意在走廊里叫嚷着,引来了很多的人围观。
正闹得不可开交,有报社的记者们冲进了人群。记者们举起照相机,对着苏梦锦和欧阳蓝狂拍照片。梦锦看到记者,愈发的哭得凄惨无比,故意迎着镜头。
眼前的场面愈发的混乱不堪。欧阳蓝实在招架不住了,气的面色铁青,不时的咆哮着。
就在这时候,抢救室的门开了。
苏太太的头上缠着白纱布,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对着记者们的镜头和录音机,大声的哭叫道:“欧阳蓝谋财害命!欧阳蓝谋财害命!他准备致我于死地,然后独吞我们苏家存在银行里的财产!我压根就没有让他在报纸上发表任何声明!那都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大家不要相信他!当着大家的面,我本人郑重的承诺,我们苏家存在银行里的财产无偿的捐给孤儿院!”
围观的人群和记者们听到苏太太的喊叫声,顿时哗然一片。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着。欧阳蓝觉得那些闪光灯好似闪电,已经把他击的眼花缭乱。
梦锦立即喊道:“大家都看到了没有?这个男人霸占了我们苏家的姨太太!这会儿,他竟然又准备霸占我们苏家的财产!几天前,他在报纸上发的声明都是假的!我母亲压根就没有让他发表任何的申明!刚才,在巡捕房的地牢里,他竟然抓着我母亲的头发,把我母亲往铁栏杆上撞!天理良心呀!”
欧阳蓝喊道:“你胡说八道!分明是她自己撞的!”
梦锦抓着欧阳蓝的衣领,喊叫道:“你不要抵赖了!”
巡捕们急忙上前拉扯。文泉生怕梦锦受伤,急忙上前拉劝。记者们的闪光灯再次疯狂的闪烁着。
苏太太挡在了梦锦的身前,哭叫道:“你们知道吗!欧阳蓝这个畜生竟然要占我的便宜!我誓死不从,他就把我的头往铁栏杆上撞!幸亏我的女儿和女婿赶来了!”
围观的人群再次发出一阵哗然。
有记者上前,七嘴八舌的向苏太太问询着。
抢救室前的大闹已经闹得整个教会医院都知道了。
焕铭刚从外面进来,站在了人群的后面,看着眼前的热闹。
他在心里暗笑着,巴不得梦锦能闹个天翻地覆。
这时候,苏太太故意尖叫一声,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喧哗。记者们凑上前,纷纷对着躺倒在地的苏太太拍着照片。
医护们眼瞅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束手无策。
这件事情在晚报上登出了,再一次闹得满城风雨。
欧阳蓝知道事情已经陷入了不可挽回的僵局,借口身体不舒服,藏在了家里。
苏太太被保外就医,住在了教会医院里。并且巧合的是,她就住在兰眉齐的隔壁病房里。
兰眉齐得到消息,生了一场大气。
焕铭知道欧阳蓝正藏在家里,紧赶着便展开了自己的算计。
那天晚上,不过是个很平常的夜晚。风轻云淡,星辰耀眼。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了。
欧阳蓝正闷坐着。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欧阳蓝接听了电话,听到对方说道:“长官,快来一趟巡捕房!出大事了!”
刚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欧阳蓝本来就心烦气躁,听到巡捕房里又出了事情,便紧赶着穿上外衣,冲出了那座小洋楼。
他开车去了巡捕房。
汽车在山路上缓缓的走行着。那条蜿蜒的山路两边栽种着蓊蓊郁郁的灌木。路灯凄迷,昏沉沉的光线慵懒的落在灌木的叶片之上。那些灌木也像是睡去了。周围显得格外的沉寂。有几只不知名的野鸟低低的飞了过去,在远处打了一个旋儿,又诡异的飞了回来。
欧阳蓝正专注的开着车。突然,远处显出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正站在马路的中央,拼命的挥着手。欧阳蓝急忙减缓车速,最后缓缓的停在了那人的身前。
欧阳蓝打开车窗,骂道:“深更半夜的,你要找死呀!”
那人继续挡在车前,喊道:“搭个顺风车!我太太在医院抢救!”
欧阳蓝喝到:“滚一边去!别挡道!”
那人听闻,顿时发起了癫狂,冲到后车门前,抢着拉开了车门,不由分说的坐了进去。
欧阳蓝冲下汽车,来到后门前,拉扯着那人。
那人下了汽车,和欧阳蓝厮打了起来。俩人渐渐的厮打到了悬崖边。夜色凄迷,偏偏那个位置又没有街灯。周围有一排灌木。那排灌木的旁边,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就在这时候,从对面的灌木林里窜出来一个人。他冲到欧阳蓝的身后,被欧阳蓝狠命的一推。
欧阳蓝顿时摔到了那排稀疏的灌木上,紧赶着便滑落了下去。随着一声凄凉大叫,欧阳蓝从悬崖绝壁上跌落下去,身影消失在了谷底蓊蓊郁郁的密林里。
裹得严严实实的苏焕铭对白先生使了个眼色,俩人合力把欧阳蓝的汽车推下了悬崖。那辆汽车发出了轰鸣的爆炸声,狰狞的火焰顿时升腾,浓烟滚滚!
焕铭大笑了几声,随后便拉着白先生跑远了。
他把白先生送到了那座弄堂的筒子楼前,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白先生的手里,道:“多谢白先生的帮忙!”
白先生道:“我得了不治之症,死了也就死了。有了这些钱,我的老婆和儿子就有着落了!”
焕铭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他回到了教会医院里,从苏太太的房门口路过,看到梦锦文泉正苦闷的坐在病床边。
苏太太正躺在病床上,像是已经睡去多时了。
焕铭故意蹑手蹑脚的从窗前走过,压根就没有惊动梦锦和文泉。
他回到了兰眉齐的房间里,告诉尚未入睡的兰眉齐,他刚才去咖啡馆里坐了半天。
兰眉齐正准备和焕铭长谈,指了指床边的木椅。
细烟已经在旁边的病床上睡下了。兰眉齐道:“苏太太怎么会闹到医院里?”
焕铭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苏家母女故意把欧阳蓝赖上了!”
兰眉齐道:“真想不到,苏家母女竟然咸鱼翻身了!都怪欧阳蓝没有及早的斩草除根,留下了后患!”
焕铭回想着欧阳蓝跌落悬崖时的情境,嘴角显出了一丝微笑。
兰眉齐道:“这下可怎么办?苏家母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想着,我还是换一家医院吧。”
焕铭道:“我们为什么要走?难道我们害怕了不成?”
兰眉齐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要是和我吵闹了起来,我肯定又要生气。我的病还没有好利索呢!”
焕铭道:“我不会让她们骚扰到你的!况且,欧阳蓝肯定也会想办法的!他不是很心疼你吗?你不必担心了!快歇着吧。”
兰眉齐终究心事重重的,她缓缓的仰躺在了病床上,思前想后的。
焕铭借口抽烟,来到了走廊里。他的心里洋溢着兴奋,实在让他欢喜的恨不得能手舞足蹈一场。
欧阳蓝已经完蛋了。苏家母女难逃干系!
翌日中午,报童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苏家母亲和欧阳蓝对峙的消息登报了。欧阳蓝跌落悬崖的消息也登报了。
看到这个消息,梦锦和文泉都吓了一跳,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新闻。
苏太太听梦锦说起了欧阳蓝意外身亡的消息,竟然忍不住咯咯咯的大笑了起来。那一刻,她像是变成了一个失心疯子。
梦锦眼瞅着母亲笑出了眼泪,也跟着大笑个不停。文泉的心里唯有感慨和惊讶。他竟然想到了兰眉齐,她竟然又守寡了!细细的想,对于兰眉齐,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隔壁的病房里,兰眉齐正和细烟看着报纸。兰眉齐眼瞅着照片上摔得稀巴烂的轿车,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随机便昏倒在了病床上。细烟吓得丢掉手里的报纸,一叠声的喊着医护们。
焕铭早都躲了出去。他去了巡捕房,告诉欧阳蓝的下属们,他强烈怀疑他养父的死和苏家母女有很大的关系。
巡捕房立即派人去了教会医院里。
梦锦搀扶着苏太太,正站在兰眉齐的病房门口说着风凉话,却见巡捕们怒气冲冲的来到了跟前。那伙人不由分说,便把苏家母女押走了。
苏太太和梦锦叫苦连天的。偏偏文泉下楼买早点了,压根就不再跟前。等到苏家母女被巡捕们押走,他带着早点回到病房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兰眉齐昏睡了整整一天。她在睡梦里呢喃着欧阳蓝的名字。细烟守着母亲,觉得母亲实在不值得为欧阳蓝那种人伤心欲绝。焕铭听到母亲在睡梦里唤着欧阳蓝的名字,心里冷笑着。
细烟不由得问道:“真奇怪!欧阳蓝竟然出了意外!”
焕铭道:“管他呢!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心思都应该放在妈的病情上面。至于那些破烂事情,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反正巡捕房的人会去调查的。”
细烟道:“苏家母女都在病房里,文泉哥也在,都不在现场……”说着,就把怀疑的目光停在了焕铭的身上。,
焕铭立即喝道:“你不要胡思乱想!”
细烟吓得不敢吭声。她想起了焕铭曾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愈发的觉得心里忐忑难安。本来,她对于欧阳蓝当初和兰眉齐的婚事就竭力的反对。她对欧阳蓝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好感。如今,欧阳蓝已经坠崖了。她何必纠结欧阳蓝到底是怎么出的意外的呢?
这对她实在没有任何的好处。
文泉正着急慌忙的寻找着苏家母亲。等到他得到苏家母女被巡捕房带走的消息后,他便紧赶着去了巡捕房。苏太太和梦锦被关在了地牢里,俩人又哭又骂,可压根就没有人搭理她们。
文泉眼瞅着这对母女,顿时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地上。他抱着膝盖,把头垂的低低的,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着。
明天就是文彬和雁翎启程的日子。
俩人照旧出门上街了。满大街上都在议论着苏家和欧阳蓝的事情。文彬还没有看到今天的报纸,急忙拦住了一个报童,买了一份报纸。
他和雁翎看完报纸,都觉得事情实在太蹊跷了。
文彬道:“欧阳蓝竟然在昨天半夜出了意外!偏偏赶得这么巧!我觉得,苏家母女实在脱不了干系了。”
雁翎道:“那些人实在可恨,也实在可怜!我们还是赶快的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事情简直太多了!”
文彬道:“我打算去苏家看一看。真不知道我哥哥成了什么样子。”
雁翎看到文彬一副焦灼不堪的样子,道:“我们明天才动身,你不妨这会儿就去吧。”
文彬道:“你随着我一起去吧。我哥哥遇到了这么多棘手的事情,肯定没有功夫对我们的事情评头论足了!”
雁翎道:“反正我也没有事情,我们不妨一起去吧。”
文彬拦住了一辆洋车,和雁翎上了洋车,俩人来到了苏公馆里。
苏公馆的门口正围着一群记者们。文彬拉住了一个记者,问道:“公馆里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