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纤猛然醒悟道:“我竟然忘记了!幸亏你提醒了我!”
天白缓缓的道:“你老公得到消息后,肯定会立即赶来南洋的!这要比你自己一个人回香港要安全的多!你别介意,我这么想,实在是担心你在路上的安全!”
蝶纤简直对天白感激透顶。
翌日,天白便悄悄的带着蝶纤去了附近的邮局。蝶纤打了长途电话。家里竟然没有人接听电话。朝阳白天要去上课,压根就不在那所租住的房子里,所以错过了蝶纤的电话。
文彬夫妇家里也没有人接听电话。蝶纤无奈,只好给爸妈的邻居打了个电话。
邻居告诉蝶纤,十天前,廖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文彬夫妇早出晚归的,最后收拾行李去了南洋。
临走之前,文彬还要邻居帮忙收邮包呢。
蝶纤道谢了,放下电话,知道爸妈和楠一肯定赶来南洋了。
她放下电话,和天白出了邮电局。
天白道:“家人都不在吗?”
蝶纤心事重重的道:“家里邻居告诉我,我爸妈和老公都来南洋了!”
天白道:“那太好了!”
蝶纤道:“可是,我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南洋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天白想了想,道:“这很简单!我想着,他们来南洋之后,肯定会去这里的巡捕房的!我们不妨先去巡捕房里打听一番!也许会知道他们的下落呢!”
蝶纤道:“多亏你想到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遇到事情就没了主意!”
天白道:“我们现在就去巡捕房!”
他带着蝶纤赶到了巡捕房。
那个巡捕正好是上次接待文彬的那个巡捕。他听蝶纤说起了事情的经过。蝶纤打听文彬是否来过这里。那个巡捕早已经被赵老大买通了。他撒了谎,告诉蝶纤,他压根就没有见到过蝶纤说的那两个男人。
蝶纤不由得微微一愣。那个巡捕看到蝶纤显出了质疑的神色,急忙道:“他们要是来了,我会立即通知你的!请问你的住处和电话号数!”
蝶纤看了看天白。天白没有多想,便把自己的住处和电话号码告诉了那个巡捕。
那个巡捕道:“廖女士,你先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的!另外,也希望你尽量呆在这位先生的家里,等着你的亲人来接你!另外,我们也会留心你的安全的!”
蝶纤听到这些话,信以为真,客气的道:“多谢你的帮助!那我们先回去了!”
天白和蝶纤离开了巡捕房。俩人刚出门,那个巡捕便给赵老大打去了电话,把天白的地址和电话号码统统的说了出去。
赵老大接到消息,立即告诉了已经赶来南洋的雁翎。
雁翎听到这个消息,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蝶纤和天白回到了住处。
天白因为还要去大学讲课,所以便让蝶纤单独留在了家里。蝶纤在家里觉得有些无聊,便翻看着天白书架上的书本。
她静静的看着书。毕竟心里存着心事,她很难专心致志的看书。
天气阴沉着,像是要下雨了。
雨水果然说来就来,哗啦哗啦的落着。
雨水被风吹进了半开着的木窗,落在了那本摊开着的小说书上。蝶纤很爱惜那本小说书,便用手指擦拭着纸面上的点滴雨水。
一不小心,她竟然把那张纸戳破了。她不由得叹息了几声,心里觉得很可惜。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天白买一本一模一样的书。
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白回来了,带回来了好多卤肉水果。
蝶纤看到天白,道:“辛苦了!”
天白笑道:“系里的一个老先生有病了,要我替他代课!我一连讲了三个学时!偏偏那些学生们问题又很多,我又给他们答疑了一个多钟头呢!回来的时候,我路过熟食铺子,觉得里面的卤肉很不错,就买了些!还有这些水果,也都是很新鲜的!”
蝶纤听完天白的诉说,笑道:“我觉得,你实在像是我的小弟弟!做事情这么的细心!将来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女孩子会嫁给你呢!”
天白故意坏笑道:“我倒是觉得,我将来肯定能找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女孩子!”
蝶纤不由得掩着嘴笑道:“可惜,我没有妹妹!看来,你要做好大海里捞针的准备了!”
天白笑道:“我相信缘分的!”
蝶纤道:“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缘分能帮你实现心里的念想!假如,你去了香港,我肯定会给你帮忙的!”
天白道:“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去香港定居的!到那时候,你可一定要给我做媒人呀!”
蝶纤再次用手捂着嘴笑着,道:“到了那时候,我义不容辞!”
天白靠在椅子背上,双手抱着头,脸上浮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道:“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娶了你!”
蝶纤故意笑道:“你猜!”
天白道:“他肯定非常的优秀!也许,我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蝶纤道:“他肯定会感激你的!”
天白把头转向了那面半开着的木窗,眺望着远处的那片波光嶙峋的水塘,道:“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蝶纤笑了起来。
那晚,天白正在准备讲义,听到外面的雨水又大了起来。
那扇棕漆木窗在风雨之中剧烈的摇晃着,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天白只好关上了窗户。屋里空间有些狭小,实在有些气闷。
过了一会儿,天白只好再次打开了半扇窗户,让冷风吹一吹屋里的闷热。
他用手扶着那半扇木窗,无意中看到了斜对面的那面窗户。
蝶纤就住在那间屋子里。她没有掩上窗帘。里面的小台灯亮着,正发着昏黄的光。
那面湿漉漉的窗玻璃上蒙着雨雾,雨雾里又透着昏黄的光,显得愈发的朦胧了。
蝶纤正坐在写在台前,看那本小说书。
她的影子落在了朦胧的窗玻璃上,只是显出了一个轮廓。天白看着她身影的轮廓,觉得那实在是很完美的曲线。
那条曲线是那么的细腻,温存,舒雅。
他不由得看呆了,没有感觉到雨点竟然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那晚,雨水渐渐的停歇了。
天白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心事。
蝶纤已经熄灯休息了,正在清梦里呢喃着,像是吟诗。
将近半夜两点钟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砸门声。那剧烈的声响简直让天白和蝶纤都吓了一大跳。
很快的,有人翻过了围墙,来到了院子里。
天白披上衣服、跑出去看。他看见几个年轻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那保镖打扮的男人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挺拔、长相英俊的男子。
这时候,蝶纤也出来了。仓促之间,她没有穿上外衣,身上只穿着睡衣。偏偏那件睡衣是天白的。
蝶纤万想不到楠一竟然会出现!
之前,她多么的希望楠一能立即出现、前来拯救她!
可是,这会儿,她却觉得这简直有些荒诞了。楠一正定定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天白。他的眸光里闪烁着怒火,像是要把天白焚烧掉似的凶恶。
这时候,楠一的身后走来了两个人。文彬和雁翎竟然也来了!
蝶纤眼瞅着父亲和婆婆出现在了眼前,觉得这一幕好似海市蜃楼似的不真实!
天白喊道:“你们是谁?竟然私闯民宅!”
楠一终于忍受不住内心里蒸腾的火焰,跑了过去,狠狠的给了天白一拳头。天白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还没等他站起来,楠一便赶了上去,挥舞着拳头,对天白一阵乱打。
蝶纤大喊着,拼命的拉扯着楠一。
楠一停下手,咬牙切齿的道:“你干的好事!”
蝶纤急忙解释道:“楠一!你听我说!天白救了我!我一直藏在这里,专门等着你们!”
楠一道:“你怎么能在陌生的男人家里藏着呢!”
蝶纤看到楠一都快哭了似,跟着喊道:“你误会了!误会了!我和天白没有什么!”
楠一喊道:“谁能证明你们没有什么!你怎么穿着男人的睡衣!你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蝶纤疯狂的摇着头,哭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真的误会了!天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过是穿了他的睡衣而已!”
楠一绝望的后退了几步,呢喃道:“我拼命的找你!可你竟然……”
蝶纤急忙冲上前,扶住了身体摇摇欲坠的楠一,喊道:“你想多了!我们是清白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这么简单!”
楠一愤然的推开了蝶纤,哭喊着冲出了那所宅院。
此时,雁翎对文彬叹息道:“我没有说错吧!你的女儿竟然藏在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并且还穿着男人的睡衣!”
文彬羞愤至极,道:“肯定是误会了!肯定是误会了!蝶纤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位先生是她的救命恩人!”
雁翎冷笑道:“我们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文彬咆哮道:“那要怎么证明呢!”
雁翎跟着喊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告诉你,我们佟家决不能容忍这样的儿媳妇!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简直要把佟家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证明吗!楠一立即马上和蝶纤离婚!”
蝶纤听着雁翎和父亲的喊叫,简直都快晕厥了。此时,她清醒了过来,喊道:“你们都疯了!为什么非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的身上呢!我们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被你诬陷!”
雁翎冲到了正瞠目结舌的天白的跟前,指着天白的鼻子道:“你这个浑蛋,你竟然勾引我们佟家的儿媳妇!你简直不要脸!”
天白羞愤至极,喊道:“你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诬我的清白!”
雁翎冷笑道:“清白?你们还有清白吗?孤单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什么清白!”
天白喊道:“你简直是无赖!”
雁翎道:“你混账!”
蝶纤气的浑身发抖。文彬看到女儿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上前道:“爸相信你是清白的!”
蝶纤听到这句话,顿时热泪滚滚,忍不住扑在了父亲的怀里。
天亮了。
在巡捕房里,天白拼命的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雁翎和楠一岂能听得进去天白的辩解?巡捕们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很麻烦,便把他们打发出去了。
那个曾接待过天白和蝶纤的巡捕一直都没有露面。
等到众人从巡捕房里出来的时候,天白已经声嘶力竭了。他神情沮丧的走着。
蝶纤看到天白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万箭穿心。她含着热泪望着天白远走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分明是她害了天白!
楠一没有看蝶纤一眼,红肿着一双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道:“我们还是离婚吧!”
蝶纤听到这句话,简直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狠命的盯着失魂落魄的楠一,觉得自己简直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文彬急忙喊道:“楠一!你不能这么草率!蝶纤和天白应该是清白的!你不要听你母亲的胡言乱语!她既然知道了蝶纤的下落,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呢!为什么非要等到深更半夜的引着我们去天白那里呢!你也看见了,天白和蝶纤住在两个房间里!”
楠一压根就听不进去文彬的话了,简直已经失魂落魄了!
雁翎冷笑道:“请亲家不要再袒护了!我也是在深夜才得到的消息!我一听到消息,便让那几个保镖找到了你们熟悉的那个小混混,让他紧赶着通知你们!”
文彬道:“谁能证明你的话是真的?我们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
雁翎道:“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了!我告诉你!楠一必须和蝶纤离婚!刚才,楠一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要和蝶纤离婚!你们做好准备吧!等回到香港,楠一和蝶纤立即去办离婚手续!”说完,便搀扶着失魂落魄的楠一,缓缓的走了。
文彬咬牙切齿的看着雁翎渐渐远去的背影,觉得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她真的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