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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笑容,佝偻着被风雨压弯的腰,似乎在向来人说好话。为首的人听得不耐烦,一把踢开他,老人被踢到在地,一时爬不出来,那人身后的其他人甚至哄堂大笑起来。
    太过分了!听福脸上愤愤然。
    毕竟是小孩子,容易气愤上头,家里又没旁人在,凭着一股气跑了过去,扶起老人:村长爷爷,你怎么样?又抬头质问,你们怎么能踢人呢!
    沈修可注意到,其他村民均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甚至脸上在看到来人时有着难以掩饰的惧怕。
    这种事,应该不止一次发生,从他们惧怕而又习惯性的目光可以看出。
    小崽子!就你爱管闲事!为首的人被听福如小兽一般的眼神触怒,他重重拍了拍听福的脸,哦,我记得你,准确地说,我记得你的姐姐,嗯,她的味道很不错..弟兄们很喜欢...
    小听福蜡黄的脸立马肿了起来,他还小,听不懂那人后半句关于姐姐话语中的意思,此时也顾不上愤怒,只追问:你知道我姐姐?她人在哪里?那你是不是也见到我阿爹了?他去找我姐姐了。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人大笑起来,语气中是满满的恶意:你姐姐啊?早就被我们玩死了!你阿爹,被我就这样踢了一脚,脆弱得很,也死了咯!
    说完,一群人都大笑起来。
    听福还是听不懂他有些话的意思,其他村民满目悲哀,似乎看到了自己同样的结局。
    苍天何其不公,有人心如恶鬼,却偏偏能踩在他们头上潇洒度日。可他们,连简单活下去都是奢望。
    死了?听福听懂了这个字眼代表的意思,死了,就代表他永远见不到这些亲人,他面上是疯狂,与肿起的部位交杂在一起,竟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扭曲,我要杀了你们!
    可是,他怎么打得过这些人呢?他连仇人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踢到远处,生生地呕出一口血出来。沈修可在不远处目测,能明显看出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其他村民有想去看看的,都被那人的话吓到在原地:你们也想跟着小崽子一样吗?
    沈修可看不下去,暗暗戳了戳祁刃:去不去?
    祁刃瞥了那边一眼,知道他在说什么,咽下一片果干又把袋子收好,回:去。
    于是,在他人眼里,两个身量不大的小孩朝听福走了过去,而充当护卫的扶右自然跟在两人后面。
    张恒寿早就注意到这一行气质卓越的五个人,特别是为首的一对夫妻,丈夫卓尔不群,就连妻子低头一笑间都掩不去眼角自带的艳丽。面容虽比不上塔川城艳名远扬的花魁,但其气质确是非名门望族难培养出来的,档次不知比那些俗物高多少。
    可惜的是,看样子早已婚配生子。
    沈可羽被他如打量货物一般的油腻眼神给恶心到了,她脾气本来就爆,也就对亲近的人惯会撒娇卖痴,本来就对他欺凌弱小的行为看不上眼,此时更是火爆三丈:什么眼瞎的也敢乱看!
    倒是活脱脱一副千金大小姐的脾气,而她旁边的水千绝,更是眼神冰冷。
    哟,还是辣美人,我喜欢,这脾气倒是把你生产过的缺点抵消掉。见他们除了气质姣好,修为并无突出,张恒寿的胆子更大,刚才听福的行为让他内心产生一股邪火,虽不知你们从哪个城来,但是进了塔川城,就得听我们的!不然我告我们老祖去,他的修为可是在附近十几个城中是最高的!
    当然,老祖是不会见他的,但这不妨碍他用这个狐假虎威,而且效果一向不错。
    而在他眼里,沈修可两人不过是突发善心的两个小孩,不足为惧,看都没多看一眼,直接把注意力放在面前娇媚的妇人身上。
    沈可羽气急反笑:哦?架势这么大,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老祖是......
    我们老祖可是金丹期!说完最后三个字,张恒寿腰板停得更直,金丹期你懂吗?恐怕你们整个家族的族老都没金丹期的吧。
    沈可羽:是没金丹期不错,可是沈家尚村的三位族老都是元婴期。
    沈可羽朝水千绝露出一个微笑:我自己来。
    随后朝张恒寿遥遥一笑,直让他嘀咕:怎么这小娘子看起来更美了。
    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火红色的长鞭握在手中,明明两人距离不算近,可沈可羽只那么轻轻一甩,张恒寿身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被他爹家法处置时还痛。
    张少爷,你流血了!有人闹哄哄地大喊。
    沈修可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大发神威的妹妹,确定无人是她的对手后,就放心地救起躺在地上的听福来。
    贱人!你敢打我!在一众仆从后面,张恒寿从未如此丢脸过,待我抓到你,定把你压在身......
    又是一鞭子过去,虽只带着一丝灵气,但此鞭与她早已神魂绑定,随着她的心意却打出十足的力气,冷笑道:叫你污言秽语!
    叫你胡说八道!又是一鞭下去。
    想起他对那小孩说的话更是恶心无比,在他正在惨叫时,第三鞭直击他下三路。
    水千绝突然有点不忍直视,但还是十分捧场:可羽,你的鞭法又精进了。
    第三鞭结束后,张恒寿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嘴巴无声张了张,最后直接倒地。只是从他昏倒后仍然手捂裆的动作来看,肯定受伤不轻,残废了也说不定。原本吵闹的一群人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不少人夹紧屁股,下意识地捂着前面,嘴巴紧闭不言,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原本以为今日不过是日常收灵米,这种好差事他们自然跟在张恒寿身后,习惯性地得些好处。只是没想到,常在河边走,终究是碰到硬茬子。
    沈可羽没想到他这样没用,据她所观,这人离筑基期不远,上有此处少有的金丹期做靠山,怪不得如此嚣张。
    不过如此。随着长鞭收起,不少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下,这些人哪里还敢乱说话,只想脚底抹油才好。
    震慑了这帮人,沈可羽暂时没打算让他们走,见到队伍最后有人想偷溜,顿时俏脸一肃:我让你们走了吗?
    正准备溜走的人顿时身子一僵,就差哭出来,当下跪地:姑奶奶,刚才张公子说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我就是个跟班的,什么都没做啊。
    其他人听了,开口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当我是傻子不成?沈可羽冷哼一声:等着!
    用了掩丹后,彼此之间是可以看得清真实面容的。水千绝站在她身旁,觉得她一瞥一笑中都是娇艳动人,就连秀眉凶横的样子都比其他人看得更为舒心。两人本来就靠得极近,她在沈可羽耳边感叹:可羽,你这样真美。
    明明是同性之间的夸赞,沈可羽不知怎么得只感觉脸皮一顿火热,热流一下子上了脸,冲得她满脸绯红。
    在张恒寿为首的一群人眼里,只看到不远处的男子不知在他夫人耳边说了什么,直惹得人家面如朝霞,更为娇艳。有好色者忍不住看时,那翩翩男子却一个眼刀袭来,把他吓了一跳。
    大庭广众之下别瞎说!扔下这么一句话,沈可羽拎着鞭子跑到沈修可旁边,低头问还在忙活的亲哥,哥,接下来怎么办?
    沈修可看了那边死活不知的人一眼,觉得妹妹很适合做一件事情,当下回答:既然你已经建立起了威信,就可以盘问他们得到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知道的事情肯定比这里的村民所知道的多。被你抽倒的那个人,暂时就放地上吧。见她果然兴致勃勃地在听,又加上一句,不过你做这些的时候,要让水师妹在场,跟她商量好再进行。
    有女主这个气运之女在,妹妹就不会出事。而且,水千绝脑子灵活,性格沉稳,心思也比较缜密,能比妹妹莽莽撞撞单独询问更好。
    好了,哥,你怎么这么相信千绝啊?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怎么次次都提她呢,沈可羽灵光一闪,一句话都没进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原本站在一旁的祁刃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视线直接落在她身上。沈可羽被他看得一惊,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看向别处。只是谁也没看到,包子脸略显圆润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一根快要绷断的弓弦。
    沈修可手上的动作一顿,无奈地笑了:妹,你真是我亲妹,没有的事。他下意识地看了祁刃一眼,见他脸上无甚表情,自己心里不知闪过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把最后一步做好,叮嘱,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准没错。
    好吧。沈可羽也不知自己是想得到怎样的回答,刚才问出的一瞬间恨不得时光倒流。
    想不通,她干脆不想,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接下来的事情上。
    千绝,阵旗还有吧?沈可羽回去问道,所谓阵旗就是阵法的衍生品,阵法都需灵力或其他材料布置,而阵旗就是把阵法炼成旗子,使用时按照位置插好,只需一点灵气就能激发,是外出时布置阵法最为便捷的法子。
    当然,阵旗也不是完美的,容易被损害,一方旗子被破坏,其余的就无用武之地。
    水千绝点头,问:你想怎么做?
    沈可羽看了那边一眼,剩下不敢走的人被她看得背后一激灵,总觉得这个出手狠辣的姑奶奶在暗搓搓地打什么注意。
    关起来,一个一个问。她甩了一下鞭子,说道。
    长鞭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像是打在他们身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特别是某个部位都在隐隐作痛。
    水千绝眼里有着纵容:好。
    要是乐扶子能出声,估计会再次破口大骂,企图骂醒她败家。
    刚才还在作威作福的一群人就被这样面色如土地带走了,只留下张恒寿躺在原地不知生死。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都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老村长微微颤颤地爬了起来,憎恶地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里是平日里隐藏起来的极为浓烈的仇恨。他无儿无女,老伴也在前些年死去,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先是对着张恒寿吐了一口口水,然后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狠狠踢了他几脚。
    在昏迷中的张恒寿只是哼了两声,脸上痛苦犹在,并无其他动静。
    坐在地上的村民像是被冷水泼醒,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分不清到底是谁先开始的,他们全都一拥而上,对地上的□□打脚踢起来,恨不得饮其血,咽其肉。
    叫你欺负我们!
    你赔我的女儿啊!该死的!
    ......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听福悠悠转醒。发泄过后,心里只剩下茫然和后怕,和对将来的何去何从,甚至有汉子当初哭了起来。
    沈修可没有多少安慰人的经验,安慰这些汉子的经验更没有。本来打算安静等他们发泄完,没想到他们越哭越伤心,连带着刚醒的听福都哭了起来,简直就是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他只觉得自己被哭声包围。
    太吵了。沈修可揉了揉太阳穴,皱起了眉头。
    哭声还在继续,大有哭得天昏地暗的架势。
    祁刃见他皱着脸,自己的包子脸也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冷气,最后气运丹田,朝哭得最凶的人堆里,大喊一声:别哭了!
    但他忽略了自己现在嗓音嫩,这一喊,不仅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直接破音,奶气十足。
    嗝。不知是谁打了个哭嗝,然后笑了起来。
    祁刃:!!!
    沈修可以为他生气,正欲劝他,就看见他拿出黑色长剑,然后一剑朝远处最大的一棵树劈了过去。两秒都没到,那棵在村民眼里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树一下子四分五裂,树叶四处飘散,落了村民一身,场面十分震撼。
    这下,大家终于安静了。
    第32章
    有了飞剑劈树一事,村民们自然不敢把他们当做普通小孩看待,甚至看向祁刃的眼神有了隐隐的畏惧。
    虽不明言,但沈修可知道他们是被吓到了。毕竟,谁也不想碰到这么一位凶神。
    沈修可:果然,男主的实力是不会因为身量缩小所掩盖的。
    沈可羽回来后,看见的就是场面非常安静,那些村民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但是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身上落了不少树叶,坐在地上不知在干嘛。
    沈可羽:估计是被我处置了恶霸的行为感动的,话本说的没错,主角一出手就会受到爱戴,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吗?
    她觉得自己悟了那么一点点。
    见到沈修可,她又凑过去小声说:哥,祁师兄怎么又把剑拿出来了,一点都不符合小孩子人设,你快跟他说一下。
    沈修可眼角抽了抽:随他开心吧,要说你去说。见她果然闭嘴,这才问,那些人呢,你们问的怎么样?
    为了跟亲哥交流,沈可羽不得不继续弯腰,到底是觉得姿势有点累,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石头,不客气地说道:哥,要不你站在石头上,这样跟你说话蛮累的。
    沈修可表情一僵,不情愿地走到石头边,正准备上去,不知何时跟来的祁刃开口了:坐着说。
    他正想问哪里有凳子,就看见祁刃手上长剑又是随心一动,几个切口整齐的树墩就成了。
    树:我好惨。
    沈可羽:好可怕,这就是大佬的随心所欲吗?
    沈修可:都坐着说,至少保住了尊严,祁刃真好!
    包子脸祁刃端正地坐在树墩上,沈修可看时只觉得怜爱之心顿起,又甩给他一个盒子:里面是桂花糕,你尝尝!
    盒子上似乎还带着一丁点体温,这点温热仿佛透过他的手心传递到血肉之中。打开盒子,桂花甜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微黄透明的糕体上点缀着几朵桂花。不仅如此,在桂花旁边还撒着一层薄薄的雪白糖霜。
    跟他记忆里的桂花糕一模一样,尝了一口,就连味道都极其相似,香甜沁入口腔,似乎连心脏处都被熟悉的味道包围。
    沈可羽撇撇嘴,总觉得哥哥对祁刃比对她还好些。不过她不敢当着祁刃的面去问这些,暗暗决定下次要哥哥多做点分给她才行。
    你问出什么来了?坐好,沈修可不慌不忙地开口。扶右被他分派去处理祁刃出剑留下的残局了,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地回了家,只有听福坐在远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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