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亚川一愣,扭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安纾瑶,然后一张帅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啊啊啊啊!少年慌乱的别开了脸,但耳朵却藏不住,从头红到了尾:瑶瑶搞什么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
他心脏砰砰跳,强有力到几乎快要从结实的胸口冲出来了。
咦?安纾瑶眨了眨杏眼儿:怎么还害羞了?
不是说,只会高兴吗?
走在最后面的梅吟雪,心脏却在这一瞬间万里冰封。
她果然喜欢柏亚川。
明明是炎热的七月,可这认知却让少年从头冷到了脚,再烈的骄阳,也化不了他心底的冰雪。
可实际上,安纾瑶夸柏亚川帅,只是想给对方一个好心情而已。
她夸完了柏亚川,又想起身后的小少年,于是回头,对他灿烂的笑:“雪儿也帅。”
骄阳化不开的冰,她的笑容化开了。
梅吟雪也把脸别到了一边,耳根泛红。
其实还是生她气的,谁都夸,没有诚意。
可耳朵有它自己的想法,非要变红,他也没办法。
“就他俩帅啊?”陆在清酸溜溜的问,“十年了,白疼你了。”
“哪儿有。”安纾瑶杏眼儿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最帅的要最后一个夸,四师兄天下第一帅。”
“不错,很有品位。”三个帅哥里,就数陆在清最不要脸,他不仅没害羞,还提要求,“一会儿到了玉衡峰,当着你二师兄和三师兄的面,再夸一遍。”
四人一路嬉闹着,回到了玉衡峰。
江凛是独行侠,他早就通过了比赛,回来后便和宗景灏一起用灵境观看起来考核比赛的现场直播。
四人组没通关前,两个师兄都在追着四人组看,当看到安纾瑶识破最后的通关是幻术的时候,宗景灏忍不住夸赞道:“瑶瑶可真聪明,不愧是我们玉衡峰唯一的女弟子。”
旁边迟迟没有回应,宗景灏忍不住扭头去看江凛:“给个反应啊。”
江凛:“给了。”
宗景灏:“?”
江凛:“我点头了。”
宗景灏:“……”
一直无比嫌弃陆在清的宗景灏,在这一刻,突然开始怀念陆在清的话唠了。
四人组通关后,宗景灏和江凛便随机看起了其他参赛选手的考试情况,安纾瑶他们回来的时候,灵镜里正播放着一队人在密道里被各种机关暗算,画面相当惨烈。
“我们回来了。”安纾瑶如同一只欢快的小喜鹊,蹦蹦哒哒的跳进了大厅,仰着小脑袋无比骄傲道,“四人全部顺利通关,没有伤亡!”
“我们都看到了。”宗景灏站起身来,“瑶瑶表现得很不错,机智勇敢,临危不乱,洞察力也很强,非常给我们玉衡峰涨脸。”
难得见二师兄这么夸人,陆在清赶紧凑了过来,指着自己迫不及待的问:“那我呢?那我呢?”
宗景灏瞥陆在清一眼:“瑶瑶给玉衡峰涨的脸,全让你丢没了。”
“嘿,我怎么就丢脸了?”陆在清不服,“我那唢呐一拿出来,是不是气压全场?”
“你还有脸说。”宗景灏没好气道,“你那一唢呐,差点儿没把我和老三一起送走!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古筝,琵琶,长笛短笛……再不济,你吹个葫芦丝也行,为什么非要学唢呐?”
“你这叫什么话?看不起唢呐是不是?”陆在清生气了,“我告诉你,乐器界,唢呐是最吊的,其他乐器,给唢呐提鞋都不配!”
这还是个唢呐的毒唯。
宗景灏无法理解陆在清对唢呐的执着,也懒得再跟他继续掰扯,便直接无视了这个噪音源,扭头跟安纾瑶说:“这次选拔赛你表现很不错,但仙盟交流会,打的是擂台赛,擂台赛光靠聪明可赢不了,还是得提高战斗力。”
“仙盟交流会十月举办,除去路上的时间,差不多还剩两个月,你利用好这两个月,好好修炼,争取打个好名次出来。”
“好。”安纾瑶握起粉嫩嫩的小拳头,“我会努力的!”
随后,铁三角展开了特训。
柏亚川是力量派,体格超强,灵力充沛,战斗力完全不需要担心,但他理论知识太差了,简直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万一在擂台赛上遇到个使毒药的医修,或者用幻术的修士,直接玩儿完。
所以针对他的特训,就是恶补理论知识,让他学会,怎么用护住心脉抗毒,怎么破幻术,怎么挡魔音……
梅吟雪天生神体,不仅体格好,灵力足,还有血脉力量的加持,理论知识也很扎实,几乎没有短板,但他和梅无尘打了赌,擂台赛上很有可能对上梅倦之。
梅倦之战力如何没人知道,但他精通阵法和咒术,但是这两点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阵法和咒术一直都是修仙界最难攻克的难题,玉衡峰没人懂这个,就连玉衡真人看到阵法图都头大,他破阵一般都是靠修为和神器硬破。
为了不让梅吟雪输在阵法和咒术上,玉衡真人请了另一位精通阵法和咒术的峰主,过来教梅吟雪破阵和解咒。
虽然只有两个月,不一定能学会,但……聊胜于无吧!
安纾瑶理论知识充足,反应灵敏,就是修为太低,师兄们给她的特训,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升修为。
安纾瑶有些哭笑不得:其实她修远已经元婴期啦!
但小姑娘还是很努力的在修炼,修为高一点,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很快两个月就过去了,铁三角特训结束,安纾瑶偷偷把修为调到了开光期,比筑基期高了一阶,以此来表明自己真的有努力修炼。
“两个月就提升了一个境界?”玉衡真人惊喜道,“不错啊瑶瑶,很有你大师兄当年的风范。”
听到“大师兄”这三个字,安纾瑶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一个长着媒婆痣的美男子。
不不不不不!有个小人儿出现在脑海里,拿着板擦,挥舞着小手,快速把想象图擦掉了:大师兄一定不长这样!
四师兄最喜欢开玩笑了,说不定他是在逗她?
带着疑惑,安纾瑶忍不住问玉衡真人:“师尊,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蔺宴呀?”玉衡真人笑了,“挺好一孩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安纾瑶心里的小人开始咆哮了:四师兄果然是在逗她!
结果紧接着玉衡真人又来了一句:“除了脑子有病,没别的缺点。”
安纾瑶:“?”
这下安纾瑶又不确定了:大师兄的病,到底是丧心病狂的病,还是脑子有病的病?
纠结下,她又去请教了第三个人。
“大师兄啊。”宗景灏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用他认为的最精准的语言形容道,“是个神经病,别惹他,会被砍。”
安纾瑶想知道更多细节,于是尝试性的问:“我听说大师兄脸上有一颗痣?”
“对。”宗景灏点头,“别盯着看,会被砍。”
安纾瑶又问:“我还听说大师兄长得很好看?”
“对。”宗景灏道,“别夸他好看,会被砍。”
安纾瑶梗了一下:“第一次见面,我想准备个礼物给大师兄,二师兄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宗景灏:“别准备,他不配。”
安纾瑶:“……”
大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越来越好奇了。
这次灵虚宫一共选出了五十位年轻的修士,前往金陵参加仙盟交流会。
灵虚宫为修士们准备了渡船,也订好了客栈,行程全包,食宿全揽,十分豪气,但玉衡真人还是嫌他们穷酸,渡船又破又挤,客栈也好垃圾,以往男徒弟们过去参赛,苦点儿就苦点儿吧,这次闺女也要参赛,不能受这委屈。
所以玉衡峰的弟子们没上渡船,玉衡真人一掷千金买了艘超豪华的大船,带着弟子们出发了。
船一共有五层,最上方建了个观景的小凉亭,坐在凉亭里,上方是皎洁的圆月,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海,向远看能看到天空与海水的交界,收回视线能看到甲板上起舞的舞女。
绝对是至尊享受。
“哇!”没见过世面的徒弟们一起惊呼,“这船也太大太豪华了吧?”
他们只有七个人而已,坐这么大的船是不是有点儿浪费?
玉衡真人扭头,以震惊的目光看向六个傻徒弟:“就这破船还豪华?”
即没镀鎏金,也没镶宝石,造船用的木材也不是灵木,就一艘普普通通的船,到底豪华在哪儿了?
徒弟们也震惊了:破?他们七个人坐的船,比灵虚宫给被选中的五十个修士包的船还大,而且造得也更精美,有瞭望台,有观景台……甚至还能在船里办宴会,这还不够豪华吗?
师尊,你还想要多豪华?!
徒弟们跟师尊一起出行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参差。
除了玉衡峰的弟子以外,天玑真人和赤霞仙子也过来蹭船了,天玑真人还带着一个女徒弟。
“我记得你们峰不是被选上了三个弟子吗?”玉衡真人问道,“怎么就带来一个?另外两个呢?”
天玑真人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转瞬即逝,他眯起细长的眼睛,笑着解释:“那两性子急,昨天就跟着大部队走了,莞儿胆子小,又不爱说话,怕她在大部队那边受排挤,索性我就带过来,刚好跟你们家瑶瑶做个伴儿。”
玉衡真人点点头,心想他闺女确实缺个女伴儿,就没多问。
天玑真人带来的女徒弟名叫季嘉莞,比安纾瑶小一岁,但从面向来看,却比安纾瑶成熟很多,她五官虽不如安纾瑶精致,但十分有味道,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翘,又娇又媚,下巴也尖,标准的狐美人长相。
单从长相看,还真看不出她“胆子小,又不爱说话”,但这姑娘上船后,确实不怎么说话,只是一直跟在天玑真人身后,并时不时的用那双妩媚的,仿佛含了一汪春水的眼睛去看她的师尊。
船上多了位女修,安纾瑶最高兴了,他们玉衡峰阳盛阴衰,只有她一个女修,而她这十年来一直忙着修炼,也没空去结交几个闺蜜,现在天送闺蜜,小姑娘能不高兴吗?
“莞儿。”安纾瑶探过来一只小脑袋,“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季嘉莞笑着拒绝:“不可以,莞儿只有师尊能叫。”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娇蛮。
安纾瑶愣了愣,心里不受控制的泛起几分怪异感:……专属昵称,不是情侣间才有的吗?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有些女孩子公主病,就喜欢搞这些小动作以彰显自己的特殊。
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乱猜为妙。
“不过,你可以叫我莞莞。”季嘉莞道,“我师姐们都这么叫我。”
安纾瑶点了点头:“好,我叫安纾瑶,你可以叫我瑶瑶。”
此时,玉衡真人正和天玑真人坐在观景台上下棋,季嘉莞在旁边候着,安纾瑶是过来叫她下去玩的。
“在这里看下棋多没意思,师兄们在下面打牌九,我们一起去玩吧。”安纾瑶招呼季嘉莞道,“放心,不赌钱,他们男孩子输了往脸上画王八,我们女孩子不用,我们输了往脸上贴纸条。”
季嘉莞却摇头拒绝了:“不了,我不懂牌九,还是看师尊下棋,更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