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露薇面露感动的摇头,不、不用了,我吃饱了。她觉得这个她觉得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英剧男人实在是太好了,比贺松彧好多了,虽然看着挺玩世不恭的,态度却意外的比较温柔。
丛孺早饿了,见戚露薇不要,也就不管她了,端着碗先喝汤,你要不去看会电视呗,看完了我帮你叫辆车,你回家去。
他说话时,贺松彧在给他默默的添菜,似乎任由丛孺安排。
戚露薇任务没完成,大着胆子说:我可不可以不回去,我也想住在这。
她一说完,贺松彧的视线便落在她身上,死亡凝视。
戚露薇梗着脖子,其实紧张的脸色都白了,她对丛孺道:我、我是来找他复婚的,你,你帮我跟他说说,行吗?
丛孺喝汤吞咽的动作都顿了下,差点呛着。
他看戚露薇的眼神除了奇妙还是奇妙,这女人真是,丛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简直出乎意料,对,出乎意料,记忆中戚露薇,应该说俞敏敏不是这样的。
她在他面前婉约的好似一株娴静温柔的花,她也会跟他调情,讲话细声细气,话术颇高充满情调。现在呢,她讲话跟摔坏脑子了似的。
贺松彧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你不该只想复婚他在戚露薇看过来时缓缓道出下一句,你该去看看脑子。
戚露薇露出受伤的表情,丛孺看在贺松彧对她已经态度不好的份上,心中顿时觉得那点嫌隙有些没有意义了。如果她没有失忆,或许他会跟她追讨她之前所做的事,但现在,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实在没必要。
丛孺喝完汤,擦了擦嘴,对期望的看着他的戚露薇微笑着道:我觉得他说的对,任性是你自己的事,别人不需要为你的任性买单。你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我的意思是,你已经用你的任性来惩罚过我了,我因为你可是在他这儿狠狠吃过苦头。听不懂?听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也不是很喜欢你,不对,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是的就是因为你的任性,所以我不喜欢你。所以,让我帮你说话,你其实找错人了。
猛然听他说了这么多话,还有他看向贺松彧的意有所指,让戚露薇迷茫又受伤的喃喃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让你受伤过吗?
丛孺垂眸沉默的塞着饭菜,恍若未闻。
贺松彧把手机放下,冷漠的抬起下巴,车在外面,会有人送你回去。
戚露薇这是真正的感受到不管是这两人之间的氛围还是他们的人,其实都不怎么欢迎她。
她愣愣的回想,她和贺松彧离婚,是因为什么来着。
她脑子好吵,太多声音说话,让她根本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戚露薇恍惚的站起来,她好像确实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贺松彧在她往外走的那一刻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太偏僻,地貌复杂是生态区,不适合大力投资发展,连旅游业也不适合做,戚家当然不可能给你资金。
戚露薇一走,餐厅里安静下来,丛孺仿佛松了口气,回想刚刚的画面真的有说不出来的荒谬。
就凭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能相安无事的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靠的就是戚露薇现在失忆了,不记得他。
如果她记得那画面大概不会有多好看。
丛孺这天过后倒是没再见到戚露薇,不知道是不是贺松彧做了什么,他原先还担心戚露薇还会再来找他,结果等了几天,一直没见到她的人影。
还是贺松彧跟他说了才知道,那个男孩来找她了。
丛孺刚开始还没理解,谁?
贺松彧:救了她的那个。
丛孺这才想起贺松彧说过的,戚露薇失忆期间被一个男孩救过,她主动回家也是为了那个男孩,想为他的家乡做点什么,为了得到戚家给她的资金,才要找贺松彧跟他复婚。
原来是因为那个男孩,戚露薇才无暇顾及找他叙旧情。
丛孺怕的就是这个,戚露薇没失忆的时候他就说过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贺松彧根本没打算让戚露薇再见到丛孺第二次。
第一次是他疏忽了,没料到戚露薇会知道他这里的房产,也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第二次他直接将机会摁死。
戚露薇是独自回来的,那个男孩却以为戚露薇是失踪了,急得不行,根本不知道她是回家了。
贺松彧安排人把他弄了过来,现在戚露薇正用她私房钱在外面租房子给男孩住,忙的焦头烂额。
这么做的贺松彧良心一点也不痛,他没对戚露薇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以前情分上,给她最后的薄面了。
丛孺耳朵上是有个耳洞的。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打的了,因为他十几岁时长的英气又好看,挤在一堆爱漂亮的小姑娘中,就跟落入盘丝洞的唐僧肉,她们打扮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拿丛孺当模特,就连打了耳钉也要给他来一个。
丛孺对这些其实不介意,他也爱玩,配合着就说打一个,戴着玩玩没事。
结果吃了个亏,听信了当时程漪的鬼话,说她专门去学了怎么打耳洞,绝对无痛穿耳。
之后她只是洗了洗手,把他耳垂揉的通红发热,然后直接拿了根针对准耳肉穿了过去,疼的丛孺当场就是一声操,吓的程漪还没穿透,针倒是半插进肉里去了。
最后程漪跟其他小姑娘吓的快哭了,疼的抽气的丛孺心一狠,自己把耳洞怼穿了,流了一手的血。
丛孺耳朵上也就那一个耳洞,他对着镜子照了下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当天就戴着去了工作室,特意把脸庞的头发拨到了耳后,不让它挡住耳垂。
他进来时,文雪刚好跟一位来咨询的家长聊完天,见到丛孺正准备喊他过来,结果人自己主动走近了,拿侧脸对着她,左耳上的黑钻石一下钻入她的视野。
家长是第一次见他,仰着头看着丛孺,发自内心又客套的说着夸赞的话,丛老师看着真不像三十岁的年纪,太年轻太帅了。
丛孺礼貌的笑着道谢,从来都不会故意表现的手在和家长礼节握手过后,拨弄拨弄头发,又摸摸耳朵,生怕别人看不到他耳朵上的钻石般。
家长走后,丛孺才对她散发魅力的眨了下眼,怎么样。
文雪以为是贺松彧买给他的,多此一问:他送你的?
丛孺:不是啊,我自己买的。
文雪瞪眼,自己买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他那么有钱,连个耳钉都舍不得送给你,还让你自己买啊?
她踮起脚尖,想看看丛孺的耳钉是什么材质的。
丛孺配合的弯了下膝盖,半蹲着给她看,文雪就不用垫脚了,捏着丛孺的耳朵打量。一没注意就听他说:不是,这本来是我送他的耳钉,一对。他也给我送东西了,就是我们去看好苗子的那天,你还记得吗,那山上都下雪了,你还说过朝恩寺。
丛孺这时把脖子里的观音玉佩抽出来给文雪看,喏,他专门拿去寺里请大师开光的。他把那天对着三春说的话又对文雪说了遍,场景重现,文雪的反应跟三春鸟寻没什么不同。
那一刹想掐着自己的脖子把问过的话都咽回去,本以为是丛孺炫耀他买的耳钉,还想说贺松彧抠门,连这都社不得给他送的文雪冷不丁被秀了一脸。
结果后面那天从早上到下午都不想搭理丛孺了。
贺松彧的耳朵上没有耳洞。
他拿着剩下一枚耳钉的小盒子,揣在口袋里,直到开完会议,也还时不时摸摸,导致跟他一起开会,被安排充当另一个新任务的指挥官的明子安好奇他到底在摸什么东西。
他嗓门大,一说话就让暂时休息,来参会的重要人物都听见了。
你口袋里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摸了一上午了啊,有什么不能给兄弟看看的。
贺松彧一手转着笔,当着众人的面很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
他态度越轻淡,明子安就越好奇。
问了好几遍,贺松彧才一副屈尊降贵的样子,拿出那个黑色的小盒子。
明子安眼睛眨了眨,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是什么,戒指吗?不会是戒指吧?那个谁给你送的?
这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有个搞信息的重要人物感兴趣的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戒指,谁要结婚啊?
男人们也八卦的很,尤其是工作休息这阵,八卦对象是他们当中比较年轻,据说结过婚又离了的才俊,听说被人送了戒指,难道是有发展第二春的意思。
贺松彧扫了眼大嘴巴的明子安,看上去好像很不满意他暴露了他的私事,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打开盒子,把那枚低调奢华的黑钻展示给他们看,那角度力保在场的大拿们都看得到,看不到的贺松彧还状似无意的拿出来,淡淡的说:不是戒指,是耳钉,还不知道怎么戴。
如果三春跟文雪在,应该会觉得这操作,真是眼熟极了,名之为秘密,真正为炫耀,不过是不同的工序,同样的配方罢了。
啧。
散会以后,明子安听说了戚露薇回来的事,还想就这事跟贺松彧聊几句。
结果当事人根本不感兴趣,丢给他一句,想知道她近况你自己去戚家看不就知道了然后就走了。
明子安恍恍惚惚的问贺松彧的保镖,这么急,他去哪儿啊?
保镖:老板约了整形医生。
明子安听的一脸懵逼,有点被吓到了,干吗,他活了三十三年终于觉得自己长的过分了,想去换张脸啊?
新来的保镖:哪儿呢,是让医生给他穿耳洞,丛先生给他送的礼物,离老板预约的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
明子安:
贺松彧三十三的岁数,在这一年终于当了一回赶时髦的为爱扎耳洞,就犹如为爱刺青的小年轻。
丛孺也曾想过贺松彧戴耳钉是什么样子,当他从工作室里出来,那辆外形绝不低调的卡尔曼停在门口,挡住了丛孺的去路,而车门边靠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夹着烟,比猩红的烟蒂更醒目的是他俊脸耳边,那颗黑色的耳钉。
贺松彧抬起头,直直的朝丛孺看过来,漆黑的眸子眯了下,目光落在他的左耳上。
丛孺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儿,他好像看呆了,头一次觉得一个男人能这么带劲儿。
贺松彧把烟掐灭,随手精准的投进了门口的不远处的垃圾桶,很有威严的让人腿软的扭过头,过来,葱葱。
第48章 分歧。
丛孺腿像被他施了法一样,如果贺松彧手上有根绳子,那尽头一定缠在他腿上,他一句话就让丛孺犹如被牵着走般,迈开两条腿控都控制不住的来到贺松彧面前。
为了保留那一点颜面,不让贺松彧觉得他太听话,丛孺面上不在意的问:你怎么来了。他目光控制在贺松彧脸上,瞥着他左边的耳朵,从下颔到喉结,丛孺自己觉得喉头发热。
不能来?贺松彧比他直接多了,今天早上已经见过丛孺戴了,现在更是动手捏了下他的耳朵,他打量丛孺,把他偷看到脚,再回到肚子上,接你回家吃饭。饿不饿。
丛孺:我车还在这。
贺松彧把车钥匙拎到头顶,晃了晃,给你开。
丛孺:操。就知道他对车没抵抗力。
路上回去遇上下班高峰期,丛孺的卡尔曼被周围一众小汽车包围,堪称被簇拥的车中明星,却不敢靠它太近。就算是卡尔曼,在下班高峰期也毫无用武之力。
贺松彧:想跑山吗。
丛孺缓缓转过头。
贺松彧一副要带他去野的架势,不经意的告诉他有专门跑山的车队,让丛孺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土鳖,可以去玩玩,就在明子安的老宅那边。
山路很崎岖,挨着悬崖的公路蜿蜒曲折,危险性也大。
贺松彧勾起他的馋虫后说:但你身体
丛孺低头看着肚子。
贺松彧:治疗的怎么样了。
丛孺笑着抬起头,好一副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模样,还在治疗中,医生说药不能断,没有大碍。
他们到现在还没戳破这层薄的不能再薄的纸。
贺松彧也是波澜不惊的哦了声,两人好像都对这种情况心照不宣了,就等着丛孺真正暴露的那天,再见真章。
贺松彧现在是养虎的猎人,他有的是耐心,没必要为了一定要戳破那层纸,而弄僵他跟丛孺的关系,他也勾了勾唇,语气堪称温和的道:这样,那要好好治疗,如果医生不过关或是让你不满意,可以告诉我,我再给你安排其他医生医院。
丛孺被他的话说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贺松彧比他想的还要沉得住气,提醒他,绿灯了。
贺松彧没有再提跑山的事,丛孺却心痒难耐。
一路忍到回家,才在饭桌上假装的问:这个天气山上应该还有雪吧,开车上去看看风景应该不错哦?
何止山上有雪,最近的大雪天都断断续续的。
想看雪景是假,跑山是真。
贺松彧是当时看丛孺喜欢车,想带他去野,一时兴起,忘了他怀孕了,于是计划将这个安排压缩到他生产,身体恢复以后再去。
没想到他无心的一句话,让他这么挂心。
贺松彧只好说:你想看风景,等你放假,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小住。
这跟丛孺预想的不一样,他以为贺松彧没听懂,他都说的那么直白了,怎么关键时刻他不好好Get啊?
丛孺: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贺松彧:快过年了,你工作室也该放假了。
那当然是要放的,丛孺已经给老师们都发了年终奖了,安排在下周前聚餐,就正式放假了。
贺松彧俨然有计划的在安排:那就不在这边过年了。
丛孺傻眼,他看贺松彧一本正经的在计划放假去哪儿的事,才意识到他是以为他要和他一起过年啊。
贺松彧看他错愕的表情,猝然醒悟的发现,他和丛孺就过年这件事上,两人都没达成共识,而丛孺明显一脸没有想跟他一起过的样子,贺松彧放下碗筷,抹干净嘴,盯视着他平静的问:怎么,你还想在哪跟谁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