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来了？……”
    看到马子健，女鬼当即欢呼一声，看样子想起身跑向自己。但或许是因蹲马步时间长了，身子一趔趄，当时……就飘了起来。
    没办法，身为鬼物就有这点好处，可以飘来飘去的，不至于跌个狗啃屎。
    “马大师……”孙禄堂也放下手上的灵气砖头，客气地向他作了个揖。
    “孙宗师不用这样，我们现在都不讲究这么客气。”马子健也赶紧有样学样地还了一礼，然后问道：“你们刚才都在做什么？”
    “练武啊……”这会儿已能站稳身形的马娉婷，亲昵地搂着他的胳膊，道：“哥哥也知道孙宗师多厉害，我好不容易才拜了他当师傅。以后再遇到别的坏人，我就不用怕了。”
    这话倒提醒了马子健：目前马娉婷的能力，例如头发像鞭子一样挥来甩去，还有女鬼厉嚎，以及精神冲击和轻微改变周围磁场等，应该都属于那种法术类的攻击。
    真正贴身打斗起来，她其实是很弱的。
    也因为如此，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才能轻而易举地将富萝莉打哭，从而获得人生的第一桶金。
    而孙宗师的能力，已知的就是附身和近身格斗。
    虽然看起来能力没马娉婷多，招式也不酷炫。但在叶轻舞那里的评价体系中，富萝莉目前能算黄阶的中高级水平，人家孙宗师却已经是黄阶巅峰了。
    “马姑娘高抬老夫了，我们就是互为师友，我教你一些功夫，你教我如何操控灵气，各有所得嘛。”孙禄堂一点不自矜，乐呵呵地说道。
    然后，两人又同时看向马子健，虽然没开口，但明显都在问：你又来干什么了？
    马子健突然有些窘迫：咋滴，还嫌我这个房东碍事儿了？……我都没向你们收房租，还每天给你们灌输灵气盖房子，来逛逛都不行了？
    不过，鸡贼的他肯定不会这么说，而是开口道：“孙宗师过世很多年了，对现代不太了解，更不知我们国家如今多繁华强大，想着带孙宗师出去看看。”
    会说话就是这样，能把自己无聊了说成给人送关怀，真的是……厚颜无耻！
    果然，孙宗师一听就意动起来，不敢置信又满怀期待地问道：“我们国家如今真的站起来了？”
    马子健先是有些愣，毕竟国家强大这方面已不用多说，更觉得理所当然。可随后一想，就明白老人家为什么会这样。
    想想老人的一生，刚记事的时候便是举世瞩目的圆明园被毁。
    清政府先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天津条约》和《北京条约》，继续加重了近代史半封建半殖民的屈辱进程。渐渐长大后，看到的又都是列强侵辱，国人麻木，政府腐朽无能。
    熬到中老年，好不容易辛亥年一声枪响，革命的果实又被军阀们窃取。
    随后山河破碎、军阀混战不休，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谁能想到华夏巨龙会浴血重生，再度傲立世界之巅？
    说句真实的，那时人们觉得华夏能不亡国灭种，都已是万幸，更不会多想其他。
    “孙宗师不用怀疑，我口说无凭，今天咱们就一起出去看看，不就啥都清楚了？”感慨一番，马子健便笑着说道。
    “可老夫又怎么出去？……”
    “您不是会附身吗？”马子健就笑了，道：“我们出去逛逛走走，轮流着使用这具身体，只要别太招摇，没人会看出来的。”
    “嗯？……”马娉婷一听这个，眼睛当时就睁大了：“师傅，我先暂停学武行不行，我也要上哥哥的身，出去看看。”
    一听这个，马子健不由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扭着莲花步，妖娆地走进女性内衣店……或者，还会被一群女同胞从女厕所里赶出来，登时浑身打了个哆嗦。
    “婷婷啊，附身这个还是别学了，赶紧修炼提升等级才是正道。等到了玄阶的时候，你自然能在大白天活动。”
    “哼！……”富萝莉当然不开心，感觉自己被遗弃了。
    不过马子健也不担心，自己出去散散心，回来后灵气味道变好，让她饱餐一顿也就没事儿了。
    地主家的傻闺女就这点好：好哄。
    出电梯开了车，车玻璃也早就贴了防晒膜。
    虽然前窗和后窗不能遮挡，但下午六点多的阳光也没那么毒辣。两只躲在后座的鬼物，忍着太阳的炙烤都忍不住出来了。
    “师傅你看，这就是我家的神龙大厦，足足有一百层呢！”
    “师傅你看，这是东海市的海湾公园，里面环境可好了。”
    “还有这个，这个是鼎泰酒楼，里面的饭可好吃了；还有那个游乐场，也可好玩了，旁边是水族馆……”
    一路上不用马子健说话，马娉婷这个本地通就兴致勃勃地向孙禄堂介绍着。
    孙禄堂目瞪口呆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各种设施建筑——这些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但还是不停地点头说好，甚至眼角都有些濡湿……
    就在马子健要劝慰一下老爷子时，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怎么自己开着开着，就把车开到西郊公墓了？
    这算是老马识途，还是把公墓当家了？
    想到这里，赶紧将车停到了一边。
    然后看到一家大排档，心情又高兴起来：“正好，先去尝尝味道，明天再请张哥和同事们一起吃个饭。”
    这会儿天色也开始擦黑，大排档老板打开一排的闪光灯。闪烁的灯光下桌椅齐备，居然还颇有几分情调。
    马子健随便挑了个桌子坐下，夜晚夏风习习，视野开阔。再闻着烧烤的香味，又看到旁边一桌痛快饮下冰凉的啤酒，顿觉生活烟火气的美好。
    “老板要吃点什么？”
    郊外的人们不像市中心，服务虽然不周到，却十分热情。从称呼上不喊‘先生’而叫‘老板’这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来五个流油的羊肉串儿、五个烤蹄筋，一小盘的烤鱼，再烤盘金针菇和韭菜。上两瓶冰啤酒，最后来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要不要辣？”
    “微辣就好。”
    “好嘞，老板稍等，马上就来。”老板娘兼服务员利索地记下，就去后面备菜。中间还听别人催啤酒，又应一声忙活起来。
    等烧烤送上来时，马子健发现居然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应该是烧烤店两口子的女儿，放学后帮着来干活儿了。
    “叔叔先喝点啤酒解暑，烤鱼和别的一会儿就来。”小女孩利索地起开啤酒盖，笑容很甜。
    “不用急，我慢慢吃，嗯……再加个烤鸡腿儿和一小碗西红柿鸡蛋面。”
    “哥哥，你一个人吃得完吗？”夜幕下，马娉婷已可以自由活动了，但为了不吓到人，还是隐着身趴在马子健耳边小声问道。
    “是给刚才小姑娘点的。”马子健美滋滋吃着烤串儿，解释道：“这种烧烤店一忙起来就到夜里一两点，生意好时是没工夫吃饭的。”
    “大人饿着点没关系，孩子却不能饿着。我点了鸡腿儿和面后再退掉，钱当然不会给退，但老板也不会扔掉，会让孩子抓紧时间吃了……”
    “原来是这样，哥哥你心真好。”
    “不止心细，还照顾了对方的自尊，马大师年纪虽轻，做事却如此妥帖，还真是少见。”孙禄堂也赞许地看了一眼，随即又忍不住问道：“只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嗨，我以前勤工俭学的时候干过这个，当然清楚。”马子健笑笑，然后看到小女孩欢快地端着烤鱼、金针菇和韭菜过来。
    随后脸上笑容却忽然一变，吓得僵在原地，手里的托盘也掉在地上。
    马子健一愣，还以为小女孩能看到富萝莉和孙宗师，但一回头，脸色也微变起来：只见一辆奔驰越野和一辆金杯面包飞速开来，猛地停在大排档摊前，下来一伙身上纹龙画虎的壮汉……
    “虎威公司办事儿，闲杂人都滚开，别找不自在！”手持钢管的这些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顺手还砸了空着人的桌椅。
    “虎威公司？”一听这个，马子健就觉得耳熟，随即便想起来了：吴雄飞当初劫余梦瑶带的那八个混混，好像就是这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