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流泪,似乎是在忏悔,又是像在控诉。
“庄晚深,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与臣妾一样都走迷了路,初见时,臣妾都没有认出他这个人来,还是哥哥找来的时候,经过介绍才知道他就是庄晚深,既然小时候臣妾无意间救过他的命,臣妾早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忘得干干净净。可是庄晚深还一直记得,所以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能说上两句,臣妾也觉得宽心,皇宫里处处都是陷阱,所有的人都视臣妾为敌人,偌大的皇宫,臣妾早已疲惫不堪。”
高隐没有说话,他承认,皇后这些年来因为自己的冷落和打压过的并不好。
听到皇后这么说,竟然无法反驳。
“皇上,臣妾若说这么多年来作为一个旁观者,能看的出来你对平澜帝姬的依赖,这几年来对臣妾各种冷落,难道不是就为了废除臣妾这个皇后,迎她为后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高隐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沈莺莺可是谢锦莳举荐入宫?自从她入宫以后,皇上是百般疼万般宠,难道是真的喜欢沈妃,而不是看在谢锦莳的面子上?”
高隐突然握起了拳头,原来皇后受了这么多委屈,还以为她……
“皇上是不是认为臣妾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子?无论受了委屈还是苦,只要乱发一通脾气过去也就过去了,压根不会放在心上,是不是?”
容姣这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就好像说出了自己这几年的心酸事一样。
“皇上,臣妾以前娇蛮任性,可是臣妾也都已经说过了,自己要改过自新,好好的过日子,又怎么会与别的男人勾搭到一块呢?”
她跪着腿又麻又疼,于是顺势颓废的坐在地上。
“臣妾自己想着,既然皇上容不下我,倒不如自请下堂,给皇上留点余地,给自己留点颜面,这样以后皇上想立谁为皇后就立谁,臣妾管不着,皇上也不会因为将军府的事情而为难,两全其美的事,难道臣妾做错了吗?”
她哭到最后实在哭不出来,只能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
高隐没想到皇后是这般隐忍,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一样。
顿时有些心疼的扶起皇后。
“既然话都说清楚了,就不要在地上坐着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呢?”
“皇上,你不如杀了臣妾吧!臣妾觉得在皇宫举步艰难,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被人陷害,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不如你给臣妾一个痛快,早早了结,早早解脱。”
她虽然心里面有底气,知道皇上不会杀她,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颤抖,就怕皇上点点头然后把自己愉快的给杀了。
“皇后,你岂可胡说?既然你觉得在皇宫里苦闷,朕可以答应你,让你回将军府小住几天,但是你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你代表的可是将军府,如果你有什么闪失的话,将军服能跟正就那么轻易的算了吗?”
容姣偷偷的松口气,还就是怕皇上要杀自己呢!既然他不想要自己的小命,那就万事大吉。
借着皇上的力道慢慢站起来,她微垂着眼眸。
“皇上,臣妾也不是要与你找事,只是臣妾寝宫门口还跪着一个怀着皇上第一个孩子的妃子,如果沈妃一旦有个闪失,那臣妾可就是千古罪人了,这么大的罪名,臣妾可担不起呀!”
容姣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怎么说皇上都不撤了对沈莺莺的惩罚,让她胆战心惊,生怕到最后皇上会把账算到她头上来。
“皇后,你不必如此胆战心惊,朕居然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沈妃仗着怀着孩子,对你肆无忌惮,到底是坏了宫中的规矩,朕不过是对她小惩大诫,皇宫里不管是谁,哪怕是宠妃都不能越到皇后的头上。”
容姣差点崩溃大哭。
“皇上,你怎么惩罚宠妃,臣妾都没意见,可是沈妃那可是怀着孩子,一旦有什么闪失,难道你没想过臣妾是那个最倒霉的一个吗?什么事都没做,所有的坏事都跑到臣妾的头上来了,这都叫什么事呀?”
高隐看着她那着急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好好好,朕答应你,不让沈妃跪在你的寝宫门口。”
“舒枉,让淑妃以后跪在推皇后落水的路上,不许铺垫子,就跪在那青砖之上,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
高隐到底是心疼皇后,虽然今天她说了那么多找了许多借口,他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他贵为高高在上的天子,将军府功劳苦大,到底是站在对立的局面,尤其容昭接替将军之位以后,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安全感,为了敲打他们,只能冷落皇后。
容姣见自己又哭又闹果然奏效了,忍不住擦擦眼角的泪水,感觉还真是辛苦,幸亏她前世本来就是演员,哭戏什么的手到擒来,不然今天与皇上对阵,妥妥的又是一番被毒打的节奏。
沈莺莺只要不跪在她寝宫门口,反正她也替她求情了,后面都是皇上安排的事情,自然与她无关。
顿时心情就放松下来,想要美美的睡一觉,就想着赶皇上走。
“皇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臣妾已经耽误了皇上不少时间,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她规规矩矩的半蹲行礼,完全就没了刚才那凄惨决绝的模样,高隐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不是自己答应皇后要把沈妃弄走,皇后可能就会寻短见,但是现在看她那精神气的样子,就觉得刚刚的事情好像都不存在一样。
“容姣,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还真让人摸不透你。”
高隐拿现在的皇后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臣妾虽然身为皇后,到底是要为皇上的龙体着想,每天皇上忙到深夜,熬的太久了,终归是对身体不好,倒不如趁着白天的时候赶紧把朝政处理完毕,晚上早早歇息,这样龙体才会一直康健。”
为了活下去,容姣已经把所谓的目标甩到一边去了,想做咸鱼之前,先抱牢了皇上的大腿,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再说。
“你呀!理由真是越来越多。”高隐无奈的摇摇头,突然发现皇后天真可爱的紧,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她还有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