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姣一个人往外走,想着皇上现在应是在养心殿忙着批阅奏折,昨晚平王又甩手不干了,今天想必皇上肯定会忙个不停,那她就不过去打扰,省得扰乱皇上的心思。
一个人慢慢走着走着,突然就走到了皇宫里,最是被人称为污秽的地方之一——涣衣局。
她看了看外面庄严肃穆的建筑,与后宫的房子不一样的是,这里是一排排低矮的瓦房,外面看着很是富丽,相比于其他的住所是简单许多。
走进门就见到院子里的宫女们个个忙着不停,坐在地上,围着盆搓洗衣服,有的人更是一只手端着一个盆来回跑着。
掌事姑姑见到有人来,下意识的就往她身后看了看,见到没有随从,大概的扫量了一下打扮也不是非常出众,就以为是皇上的一个不受宠妃子到这里闲逛来了。
态度就敷衍了许多:“奴婢参见娘娘!”
只是微微蹲身就起来,容姣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去计较。
“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可是宫里的衣服换洗的太多。”
掌事姑姑微微点头:“伺候主子是咱们的本分。”
容姣并没有跟她继续纠缠下去,而是抬不往里走,没有发现掌事姑姑在自己身后做鬼脸的样子。
忽然有个宫女倒在自己的脚边,抬眼望去只觉得沧桑看不出来多大的年岁。
掌事姑姑见到那宫女倒在地上,不仅没有上前去查看,反而走过去凶狠地用脚踢着她:“你个贱人!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难道昨晚罚你没够?如果你今天还想吃午饭的话,就必须把这些衣服全部洗干净,否则今天一天你也别想吃上一粒米。”
掌事姑姑根本就不顾及还有主子在,平日里怎么嚣张,现在就怎么嚣张。
容姣原本应为有人倒在自己面前,下意识地想要弯腰去搀扶,却被人抢先一步,顿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微张着嘴,非常惊讶。
“姑姑,她都已经昏倒了,你没看她脸色憔悴吗?”
掌事姑姑直起腰来看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乖,怎么治都没用,就看她这骨头还能硬到几时去?”
皇宫里每个人大约都会有自己的故事,虽然她不想管,但是倒在她脚边的宫女还是让她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微微弯下腰去把她搀扶起来。
原本昏迷过去的宫女被踢醒只能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苟延残喘:“多谢这位娘娘好像,奴婢没事。”
“娘娘,这贱人性命本就低贱,若不是她的命太硬,早就死在这里了。”
掌事姑姑很嫌弃的开口,即便是连说话都后退几步,就好像自己占近一点都会沾染上污秽一样。
“奴婢是命贱,可是在命贱也不过是宫中的一个奴婢,姑姑不也只是一个奴婢吗?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容姣没想到那宫女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般倔强,难怪她受人欺负,只怕是刚正不阿的太直了,不懂得圆滑巴结,在这里也确实是难混下去。
“你!!”掌事姑姑气的转身就拿了架子上的鞭子,朝这边走。
“到时候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的话,奴婢扶心!”
“够了,当着本宫的面你还耀武扬威,真以为你是这皇宫中的女主子吗?”容姣知道她的名字以后,站起了身体,看着那手持鞭子的人,慢慢的掏出了属于自己的令牌。
掌事姑姑像见鬼一样扔掉了手中的鞭子,立马原地跪,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扶心万万没想到,那个刚刚扶了自己一下的女人,竟然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她……
扶心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
“掌事姑姑,凭你的本事在皇宫里待下去,肯定会把后宫都给祸害掉,如你这般的老嬷嬷,最知道宫中规矩却也是最不守规矩,你已经不适合做浣衣局掌事姑姑,从今天开始,你便是跟其他宫女一样开始洗衣服吧!至于另外的掌事姑姑本宫择日再选出来。”
说完以后,她微微弯下身体,对着扶心开口:“你还能走吗?”
扶心点头。
“扶心,往后你便是本宫身边的宫女,伺候在景阳宫,便也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容姣把人带走,整个浣衣局,没有人敢说一句,谁都不曾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亲自大驾光临。
景阳宫
容姣带着一个身体不舒服的宫女,一路走来,身上都微微的出了汗,但是走进门还是一个人都瞧不见,原本消下去的气这时又涌了上来。
“娘娘,景阳宫里难道没有伺候的人吗?”
扶心以为是皇后娘娘怪癖,又或者是觉得皇后娘娘太过残暴,所以没有人能待的下来,她虽然在浣衣局,可是外面的事情多少能听到一些,只怕自己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
“无事,本宫不需要太多的伺候,以后你和扇心两个人便伺候在本宫身边,你愿意吗?”
以往主子发话,作为下人的都只有遵命的份,哪会像现在这样,皇后娘娘竟然还问她的意见愿不愿意的留下来……
扶心重重点头眼里满是坚决:“奴婢愿意追随皇后娘娘。”
“咳咳……”
院中的耳房里传来咳嗽的声音,容姣知道那是扇心身体不舒服,想要去看看,这时候只听见有许多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当她转过头去,只看舒枉带着许多的宫女太监走进来。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给内务府挑人时间用的久了一些,来的太晚还请娘娘开恩。”
“挑人??”容姣一头雾水。
“舒公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舒枉看到皇后身边还有个宫女在,只是愣了瞬间便低下了眼睛。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得皇上吩咐换了景阳宫除扇心以外的所有人,因为他们不听皇后娘娘差遣,所以现在已经被罚去了辛者库,这些心人家世清白干净,奴才都一一的去调查过了,所以才来的晚了一些。”
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本宫这里的吓下不是自己走了?”
“完全误会了,怎么可能?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擅自离去,皇上不想惊扰了娘娘的清净,所以让奴才偷偷进行,没想到还是被娘娘给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