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念与庄九生怕他一路无聊,所以都陪在一边,两人各手执一本书,坐在边上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完全忽略了那躺在背后像睡在想山上一样的人。
高宇随着马车轻轻晃动,反而觉得那摇动的弧度很舒服,就是觉得有点热了,于是开口。
“能不能把车帘子掀起来,我这边都出汗了,估摸着是太热了,厚厚的被褥确实暖和,跟夏天一样热了。”
他现在是躺着不能动,否则非起来把身上的衣服给扒掉。
庄九生这时候才回头看他满脸汗水。
立马给他倒了一壶茶水。
“快喝点茶解解热,出了石城,被褥确实是有点热了,但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无论如何一定要忍着,别的事情都能由着你,唯独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是不会把你再抱下来。”
庄九生难得跟他认真说话。
都很清楚这家伙现在身体不能乱动弹,能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倘若一个不小心若是伤了身体,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我知道也明白,只是我现在确实有点热了,你把那窗口掀开,让风儿吹进来,我也能舒缓一些,把我身上的衣服松散一些,让热气往外跑,否则很快就会躺在自己的汗堆里了。”
高宇确实是热的难受,自己是堂堂男子汉,又不能让季思随时在身边随侍,太子在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使唤。
至于庄九生,这家伙与自己早早就已经是死对头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温柔一面。
“倒也行,不过到了晚上,一定要把帘子放下来,因为在黑夜中,我们分不清楚外面有没有危险,为了保证你能好好的到达行宫,所以有时候必须是受点委屈才行。”
庄九生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想着,如果能弄点冰块来就好了,有冰块,放在马车里也能凉快些。
高念却不动声色的从身上摘下来一枚玉佩,把他放到高宇的怀中。
“这个是我一直随身携带的冷玉,放在身上就会觉得凉爽许多,现在这种时候,想弄些冰块也是艰难,你先凑活着,到了晚上就能凉快许多,也会找人给你擦洗,尽量保证你身上干爽。”
他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高宇感动不已,就差鼻涕横流。
“都说患难见真情,如今见到你们对我如此造福,说句心里话,我很是感动,有你们这些兄弟,这辈子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了。”
庄九生伸手拍拍他的额头,也好像是拍碎了他所有的念想。
“傻小子,你在想什么呢?想想咱们都在一个马车里,如果你浑身臭烘烘的,我们俩岂不是跟着受罪?当然是要让你保持干净,这样我们都才能够保持舒爽,别再乱想,瞎感动了,要不是看你不能动的份上,我们才不会留在这里照顾你,也就是怕你不安分,旁人又看不住你。”
他无情的话,一句一句,敲打在高宇身上。
高宇原本是感动,慢慢的脸红,最后脸色铁青。
“庄九生,你这家伙还真是无情,明明知道我曾经在自己的想法里,你不开口也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就让我认为我们兄弟情深不行吗?”
他很是无语,明明是培养兄弟间最好感情的时候,偏偏说一些让人失望的话,这家伙实在是太欠揍了。
“我是怕你伤好了以后,总是缠着我和太子,虽然你是给太子做事的人倒也好说,但是我就害怕你像个膏药一样黏在我身上,你上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认真的去太子做事,千万别像以前那么马虎。也不要总是使小脾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小性子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他堂堂男儿哪受的了高宇那我无时无刻的感动,只能说一些稍微违心的话,让他认清现实。
“罢了,我现在都不想跟你说话了,实在是太无情,往后你若长大了,我就看看哪个姑娘能把你收服,如你这般高高在上又高冷无情的男人,这辈子估摸着也只能孤家寡人一辈子了。”
高宇言下之意就是咒他以后找不到媳妇,实在是太毒舌了。
“你这家伙可别不是好心,我若是找不到良配,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说了,像我这般英俊潇洒,勾勾手指身后能排长队,以后就算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耽误我为丞相府传宗接代。”
都不说庄九生说话就是厉害,分分钟能把人气死。
高念躲在一边不搭理两人,因为他们说话实在太逗趣了,自己都会忍不住想笑。
“就说马车里实在太安静无趣,没想到你俩又斗起嘴来,这一路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你俩总不能在吵吵中度过,高宇你若是觉得孤独,等你伤好了,本太子就给你指挥如何?绝对给你找个貌美如花,才情绝艳的女子,给你做世子妃,也好让你平日里嘴闲的时候,能有个说话的人。”
他说完不等,高于开口,又转头看向庄九生。
“整天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想必姨母都担心坏了,你身边没个人,陪着也不行,回头我还是早点跟父王说说,也给你指一门相配的婚事,这样以后你也有人作陪,大家何乐不为?”
庄九生知道太子又来揶揄自己,于是十分不满。
“太子殿下说这话可就错了,君为长,若是说亲事,那也得太子优先,我还得排在后面才行。”
他知道自己年纪比太子小上一岁,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才不怕太子说的话。
“你这家伙可真是欠揍,本殿下警告你,以后在母后面前绝对不许胡说,如果以后本殿下被指婚了,绝对会把账算在你头上。”
高念很认真,自己还不想成家,且不说找自己心仪女子,他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又怎么可能会去儿女情长呢?
马车晃晃悠悠走着,三个男子在一辆马车上,本是尴尬的存在,凭着高宇躺着也不能闲着的嘴,让大家时常是非常想揍人一顿。
“高宇,说点正经事,你们还记得谢锦莳那个女子吗?”
庄九生思考好半天时间,才慢慢有了头绪,原本是大人们的事情,为了不让他们再担心,所以决定他们由太子发话,先去调查一番。
“那个啊!当年我父王心头的白月光,你提那女人做什么?”高宇听着耳熟,又想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