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一出，江止战顿时急了。
    “江止水，你会不会说话的？”他瞪着眼睛，抬起手就在江止水的额头上戳了下，口沫横飞的解释着，“爸刚才打电话过来的语气很严肃，我怀疑他是想要跟你说当年的事！”
    “哦……”江止水点了点头，偷笑着拖长了尾音，“原来是这样啊？”
    对上了她狡黠的双眸，男人顿时有了一种中计的感觉。
    不过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他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狠狠朝江止水瞪了一眼，他虎着一张脸，瓮声瓮气的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妹了！就算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早就已经把你当成亲生妹妹看待了。”
    “之前贺家找上门的时候，你说过永远都是江家的女儿。”
    “我知道，当时爸没有醒，江氏集团的情况也不乐观。”说到这里，江止战垂敛着眼眸，长吁短叹的道，“当时你要是走了，江家就彻底败了。”
    “但现在不一样，爸已经醒了，江氏集团也已经走上轨道了。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江止战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了。
    几秒之后，他缓缓侧眸看向了江止水。
    四目相对，他眼眸里情绪汹涌着，仿佛有什么情绪一触即发了，“小水，当年他们抛弃你的时候是另有隐情的，不是吗？”
    看着江止战的样子，江止水的心里有些动容了。
    “哥！”她扯着嗓子的唤了一声，突然张开了双臂，一头栽进了男人的怀里。
    嗅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侧脸不断在胸膛上轻蹭着，“你放心吧，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江家的。”
    “我从小就是在江家长大的，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微顿了下，她仰着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嘴角上翘着绽出了一抹笑，“不管当初贺家是出于什么原因将我送到爸的身边。”
    “始终都是他们放弃了我，不是吗？”
    “哥，当初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放弃我，我都不会原谅他们的。”
    诺大的家里容不下一个孩子？
    这话说出去，岂不是笑话吗？
    那时候的她只是一个婴儿，没有办法做选择。
    但现在不同了，她是一个成年人，所有的选择全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只要是她不愿意的事，没有人能够勉强。
    闻言，江止战没有做声。
    他的手顺着江止水的发丝轻抚着，无声地拥紧了怀里的人……
    此时，角落里。
    贺老爷子听到江止水说到不会原谅的时候，双目微微有些泛红了。
    他的手搭在拐杖上，因为太过用力，指骨都是白的。
    “老爷子……”一旁的管家满腹担忧的开口了。
    “嘘！”贺老爷子竖起手指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悄无声息的朝江止水的方向看了一眼，顺势将手里的拐杖递给了管家。
    随即，他用手扶着墙，佝偻着身子，缓缓朝书房里走去了。
    他的动作很轻，但脚步却格外沉重。
    短短的路程，他走得艰难，好像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管家默默在后面护着，也不敢伸手搀扶。
    好不容易回了书房。
    走到椅子前的时候，贺老爷子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里。
    他空洞着眼神，整个人都是瘫软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眸朝管家看了一眼，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的开口了，“你说……当年的事，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顿了下，贺老爷子叹息着，似是在喃喃自语一般的道，“其实当年不把她送出去，有我护着，她也是可以平安长大的。可是……”
    “老爷子，当年您只是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而已。”
    看着贺老爷子满脸颓态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管家微微向前了一步，轻声安抚着，“小姐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定不会怪您的。”
    贺老爷子摆了摆手，“终究……是我自私了！”
    闻言，管家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要说什么。
    只是这一次，贺老爷子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