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很火啊，好多剧的一番都盯上了我，刘庆导演约我聊过这个剧，他很早之前就想把我定下来演男一，所以……”乔然慢条斯理的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却透着一股小骄傲，似乎想让乔羽夸夸他。
    乔羽瞥他一眼：“你忙得过来吗？”
    “时间嘛，挤挤总是有的。”乔然得不到夸赞，只好失落垂眸，叹道，“再说了，林烨还能不给我开开小灶吗？一共五个人学呢，我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平均下来，满打满算也学不到一个月那么久的。”
    “嗯，行吧，你自己忙得过来就好。那你去培训吧，我也该去上班了。”乔羽说完正要下车，车子突然动了。
    “诶？你不下车去培训吗？”乔羽有点懵。
    乔然也没反应过来，他拉开挡板，问司机：“陈哥，怎么了？”
    “私生饭。咱们先绕个圈再说。”陈良道。
    乔然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来。他毕竟刚回国没多久，也没具体了解过国内的粉丝市场，不知道私生饭的可怕之处。
    而且他这人向来孔雀开屏，自信又放浪，对付粉丝也游刃有余。闻言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有点得意：“我也有私生饭啦？”
    “你这是什么表情？很得意啊？”乔羽没忍住，数落他一句，“私生饭很可怕的，长点心吧你！”
    “哦……”乔然笑了笑，卖乖点头，“行，我以后一定多注意。”
    “希望刚刚我上车没被看见。”乔羽唏嘘道。
    “嗨，看见也没事儿，你这么帅，当我同事绰绰有余。”乔然玩笑道，他又问陈良，“对了，陈哥，怎么区分私生饭和粉丝啊？我粉丝还挺好的呢，不想误伤粉丝。”
    “那辆车从你出门就跟上了，你打盹没注意，我看粉丝很准的。粉丝虽然也会接机要签名送礼物，但他们相对克制，并保持距离。私生饭就不一定了，他们不局限于接机要签名，还会疯狂打探你的住址，了解你的行程和通告，想方设法追查你的私人信息，更有甚者，会想把你据为己有。”
    乔然：“……女粉丝？”
    “也不一定，还有男粉丝呢。”
    “我天，太疯狂了吧？”乔然故作惊讶地拍拍胸膛，随后看了一眼乔羽，见他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由调侃道：“怎么？吓着了？”
    乔羽：“我有那么胆小吗？”
    “那谁说得准？你小时候反正胆儿不大。”
    乔羽：“……”
    乔然还来劲了，缅怀中挑了件往事笑嘻嘻说了：“你刚来我家的时候，阿姨开个吸尘器都能把你吓一跳。”
    乔羽一手肘撞过去，堵住了乔然的话：“我是乡下来的小土包子，没见过吸尘器不行啊？”
    “行、行……”乔然揉了揉肋骨，那一手肘还挺厉害。
    “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陈良从后视镜打量着他们俩，感叹了一句，然后打灯左转——绕路甩私生饭的正事也没落下。
    乔羽侧头看了看乔然，乔然捂着肋骨呲牙咧嘴：“唔，我跟陈哥提过一嘴。放心，陈哥自己人。不会乱说的。”
    陈良附和道：“没错，我是娱乐圈嘴最严的司机。”
    乔羽：“甩掉了吗？”
    陈哥又往前开了一会儿，从后视镜观察良久，才道：“应该是甩掉了。”
    “那停路边吧，我下去。”
    “直接送你去公司呗。”乔然道。
    “不用。你还嫌私生不够麻烦啊？”
    乔然沉默了一下，妥协道：“也是，我麻烦不要紧，不要给你带去麻烦。陈哥，找附近的地铁口给他放下。”
    “好嘞！”
    “谢谢陈哥。”
    乔羽下车的时候，乔然嘱托他：“别老不回我信息，成吗？”
    “……嗯。”
    乔然眉眼瞬间弯起，笑得开心：“那别忘了悬疑剧本大纲。我走了。”
    “你别给林烨找事儿。”乔羽嘱托了他一句。
    “知道！”乔然冲他眨眨眼，车门关上，随后缓缓驶离。
    乔羽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地铁口——亮马桥。
    一大早，他快绕了小半个北京城了。
    行吧，绕两趟地铁到公司也不算太远。
    昨天的冲浪培训定了，那个海洋题材的项目也就八、九不离十，能够定下来了。
    果然，乔羽到公司没多久，孙岳鹏也来了，在他桌面上敲了一下：“乔羽，跟我来会议室一趟。”
    “这项目不出意外就是刘庆导演接了，之前一直没定下来是因为他们那边有专门的编剧部，本来打算是想都接过去自己开发的。不过你的改编方案也很亮眼，加上林烨这事儿，我又帮着争取了一下，刘庆导演决定他们只管拍摄，剧本交由你全权负责，你觉得行吗？”
    不得不承认，孙岳鹏这领导当得不错。
    他日常看起来很佛系，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对同事的发展方向都会默默留意一番。
    乔羽虽然才来公司不久，又是半路出家的，但思路清晰，脑洞大，也很听话懂事，孙岳鹏不介意给他个机会锻炼一下。
    “怎么了？傻了？不敢接？”孙岳鹏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玩笑道。
    乔羽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接了这个压力可就大了，刘庆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家伙，虽说交你全权负责了，但导演和编剧的沟通是最多的，以后你们的剧本研讨会怕是很难过。”
    “那倒是没问题。我想说的是……真的交给我全权负责？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人加入吧？”乔羽询问。
    孙岳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为什么有此一问？”
    乔羽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后续是我跟刘庆导演沟通，他有什么想法看法，就算跟我吵起来争论我都无所谓，毕竟我们会经常沟通，进度也一致。但我不喜欢中途有其他的人再来加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指手画脚一通。”
    孙岳鹏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这有些尖锐的话是从乔羽这个看起来十分温和无害的大男孩口中说出来。
    “你不擅长跟人合作？”孙岳鹏道。
    “是。”乔羽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所以大方承认，“交给我负责的东西，如果中途再含糊其辞交给新加入的人来掺和，我就会彻底交给对方，自己另外换一个新项目。除非……合作的人从一开始就加入，也从一开始就说明白，谁负责什么。我讨厌模棱两可。”
    这么刚的吗？
    孙岳鹏眨了眨眼，好像才认识乔羽似的。
    “如果让你自己组队呢？”
    “那可以。”乔羽道。
    孙岳鹏笑了：“你小子——”
    乔羽是经历过话没说清楚导致的焦头烂额，所以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好在孙岳鹏都懂。
    创作者也分很多种。
    有的创作者习惯跟人合作，你一言我一语，就能碰撞出很多火花和新脑洞。
    有的创作者则习惯独自前行，只要你给他一个deadline，一个需求标准，他就能自行把控时间和创作进度，最终交一份满意答卷。
    前者如果只让他一个人独立完成项目，他会抓耳挠腮，坐立难安；后者如果多塞给他合作者，他会退避三舍，收敛所有光芒才华，冷眼旁观。往好了说是不夺人锋芒，往坏了说其实是人有点独。
    这么看来，乔羽是后者。
    “那怎么之前让你帮康恺他们，你好像没什么意见？”孙岳鹏忽然问道。
    乔羽沉默了一会儿：“帮别人忙可以。”
    因为主场是别人——他向来识趣，从不拖垮别人的台。不但不夺人锋芒，还会锦上添花，让这个“台上的人”更加耀眼。
    孙岳鹏：“……”
    唔……行吧，典型的傲娇，吃软不吃硬。
    “好，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孙岳鹏什么人都见过，所以对于乔羽这点小毛病也见怪不怪，他明确了项目的主体和主导，“你是主负责人，先搞定整体大纲，跟刘庆导演沟通。大纲定下来之后，如果再需要找编剧团队，按你自己的要求来。反正现在还不急。或者你自己把分集细纲和整体创作都包了也没问题。我不会过多过问。”
    “好的，多谢孙导。”乔羽露出招牌笑容，仿佛刚才那个言辞有些苛刻的人不是他一样。
    孙岳鹏严肃看着他：“先别忙笑——我这么放开权利，你也得给我点底儿。要是进展不行，我可会换人的。你知道的，刘庆是我同学。”
    言外之意就是，他能从刘庆那儿知晓乔羽的进度和效果。
    “放心吧，绝不让孙导失望。”乔羽笑着承诺。
    孙岳鹏现在看他这无害的笑容有点头疼，但难得碰上个合胃口的，最终只是白他一眼：“那稍后我会找法务，项目书合同得走一个，带项目除了基本工资外，还有提成。咱们公司有一点很好——就是绝对不亏待编剧。”
    “谢孙导！有空请您吃饭！”
    “别，缓缓吧，昨晚我那酒劲儿还没下去呢。”孙岳鹏想起昨晚被林烨灌酒的事儿，脸色微沉地捏了捏鼻翼。
    显然还宿醉头疼呢。
    乔羽想了想，道：“那午饭我请您喝酸奶。”
    孙岳鹏：“……”
    他要道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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