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竹下意识护住胸口,几秒后才明白过来他是为了那里的伤口。
“咳咳,这个就不劳烦您了,我自己来就行。”宋清竹讪笑,虽然在医生眼中没有性别之分,但想起要在他面前脱光光,臣妾实在做不到啊。
容君初的目光落在她新包扎好的双手上,淡淡问口,“你确定自己能行?”
“确实……不行。”宋清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被坑了,手被包得再漂亮也做不了细小动作,应该先清理肚子上的伤口再包扎手。
“相信我。”容君初开口,不容置喙的语气,怕她信不过,又说道,“五年前车祸后,我在医院住了半年,每天都看护士帮我换药,后来我就自己动手。”
“为什么?”宋清竹好奇得很,忘了他是在说服自己脱衣服。
“包扎得太难看。”容君初语气嫌弃。
宋清竹强忍住笑,他这是有强迫症吧,也只有他容君初能做得出来。
笑过之后,只剩下辛酸。痛失亲人,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失去了双腿,再也站不起来,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个时候很难熬吧?”宋清竹知道不该问,却没能管住自己。
容君初清理伤口的手微微一颤,轻微到不会让人察觉,然后又很快平复,“都过去了。”
“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宋清竹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之前的治疗已经有了起色,接下来她会继续用针灸加理疗的方法进行治疗,相信假以时日他就能下地行走了。
“抬下腰。”
宋清竹肚子上的划痕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从胸口快到肚脐那么长。刚才说话期间容君初已经拆掉绷带,消毒伤口上了药,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包扎。
拆绷带的时候他是直接用剪刀剪开的,包扎就麻烦些,需要先用纱布敷在伤口处,然后用绷带绕着腰身缠好,这就需要她配合把腰抬起来。
宋清竹肩膀上也有伤,在抬腰的时候疼得呲牙咧嘴。
“好了没?”
“嗯。”
宋清竹实在撑不住了,来了个自由落体,容君初的手正穿过她的腰身缠绷带,就这么被她压在下面,整个人覆了上去。
容君初手臂扭伤还没好彻底,现在又借不上力,只能用一只手臂着力,悬在她上面。
四目相对,一股他特有的体香窜入鼻尖,脸颊发烫跟烧着了一样。
这么近距离欣赏美男还是第一次,上一次是昨天,自己发着烧糊里糊涂的也没看清楚,现在一看才明白,难怪临川那么多名媛小姐对他疯狂迷恋,除了身后有强大的容家,这副皮囊也是千年一遇的级别。
越看越好看,宋清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好看吗?”容君初似笑非笑道。
宋清竹顺着他的意思,很认真地点头。
几秒过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被套路了,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大叫,“起来,刚才你不是说好了的?”
“太重。”
“你……欺人太甚!”说她重,她哪里重了,明明还不到一百斤怎么算重?
宋清竹别过脸不看他,努力抬起腰让他把手抽出去。
容君初看着她又气又委屈的小脸,唇角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这个女人,还有点意思。
“小叔小清清,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容景辰手里提着一堆东西跑进来,正好撞见眼前这一幕。容君初覆在宋清竹身上,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林祐追上来,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抱起他就跑出门。
“小叔,加油啊!”远远的,传来小家伙的呐喊声。
宋清竹满头黑线,林祐为什么没有第三只手,堵住那小子的嘴呢。
简单吃了点东西,宋清竹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只手机,全新的。
宋清竹拿起来把玩,她在广告里见过,是最新款的5g手机,这难道是送给她的?
正在纳闷的时候,房门打开,进来的是林祐。
“宋小姐,您醒了,九爷有些公事要处理,出去打个电话。”
林祐的笑有些不寻常,应该是昨天看到那一幕误会了什么,宋清竹也懒得解释,这种事情往往会越描越黑,说多了倒不如不说。
“哦。”宋清竹应了一声。
林祐见她手里拿着手机,就开口解释,“这是九爷吩咐给您准备的新手机,您的手机昨天淋了雨水已经报废了。”
宋清竹心中欢喜,没想到真的是给自己的,现在她的确需要一只手机,有些事情要赶紧去做,一秒都不能拖。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就在门外,随叫随到。”林祐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守在门外做什么?”害怕她跑了呀,戒备心不要太强了些。
“九爷说不能让闲杂人等进来。”
闲杂人等,说的是严婶的儿子,那个憨憨吗?
这个容君初真是够奇怪的,把人家送给她的鸡蛋扔出去,还不让人进来。严重洁癖加强迫症,难为林祐了,摊上这么个主儿够难伺候的。
林祐说完就出去了,宋清竹拿起手机来,没有锁,原来的电话卡已经安好了。看样子林祐的细节工作做得很到位,不愧是容君初的特助。
打开电话簿,赫赫排在第一位置顶的那个电话竟然是容君初。
这细节工作做得不要太到位好伐。
宋清竹脑袋上滑过三条黑线,自大。
这次下乡工作的时间是半个月,现在还有一个周左右的时间,自从dna检验报告出来,得知自己跟宋耀光没有血缘关系后,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是谁。
让宋耀光乖乖告诉自己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难度太大,那只老狐狸之所以把她养在身边,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要知道答案,就只能自己找了。
她拿出手机拨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是颇有名气的私人侦探社,不管花费多少钱力物力她都要找到答案。
二十几年的困惑终于清晰,宋清竹心中的不甘和委屈被期盼取代。
没有哪个父母会对自己亲生女儿冷漠至此,她的父母会是怎样的人,是不是也有说不出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