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唔”了一声,将她抱紧。
过了十多分钟,北堂深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夏夏,别担心,小宝很好,他现在跟我在一起。”
“嗯,深哥,小宝就交给你了。”
“需要跟他通话么?”
夏冬咬了咬唇,“还是不要了,他现在可能还不想和我们通话。告诉他,我们都很爱他,我们等他回家。”
“好。”
结束通话之后,夏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百里翰将她搂进怀中,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吃早餐的时候,百里翰将小宝的现况跟家人说了一下,全家人都放下心来。
阳光彼岸咖啡馆。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临窗而坐的夏冬身上,她神情淡然,轻轻搅动着手中的咖啡,等待与她相约的人。
她后面的那张桌子,阿虎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份报纸,看似很认真地阅读,实际上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夏冬这边。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响起,夏冬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款款而来,她卷曲的大波浪披散在肩头,脸上戴着一副太阳镜,两腿修长而纤细,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长筒鞋。
夏冬有种预感,这就是铃木千樱。
果然,那个女人朝着夏冬所在的方向走来,坦然地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她取下抬眼镜,露出她那张美艳的脸,伸出右手,微微一笑,“你好,我是铃木千樱。”
夏冬看了一眼她的右手,漂亮的指甲上染着大红的颜色,礼貌地握了握,“你好。”
铃木千樱漂亮的双眸微微一挑,带着淡淡的笑意,“百里太太,有话我就直说了,我想要回我的儿子。”
夏冬淡淡道,“铃木小姐,我是按照法律程序收养小宝的,我和他之间已经形成了收养关系,你和小宝之间的关系在法律上已经不存在,我完全可以对你提出的无理要求置之不理。”
这些天,夏冬也翻了不少相关的法律书籍,还特地向律师请教过。
铃木千樱脸色微变,笑容有点僵硬,“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将小宝还给我咯?”
夏冬喝了一口咖啡,“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小宝好,就不应该提出这种要求,小宝在我们家里生活得很幸福,我想,他也不愿意跟你回去。”
“你不是小宝,你怎么知道他心中所想?我是他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我相信他一定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夏冬唇边勾起凉薄的弧度,“好一个血浓于水,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他?你知不知道,这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铃木千樱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指关节微微泛白,“你不会明白,当一个单身母亲,会受到怎样的歧视,我的父母甚至与我断绝关系,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将他送到孤儿院门口。”
夏冬眼眸微动,沉默片刻,说道,“我能理解未婚生子的苦楚,因为我自己也是未婚生子,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抛弃我的孩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要谴责你什么,而是想告诉你,我爱我的孩子们,为了他们,我不介意被人嘲笑,我认为,小宝跟我在一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为他着想。”
铃木千樱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情,她在决定要回孩子之前,调查过很多有关夏冬和百里家的事情,当然也知道她未婚生子的事情。
她淡淡道,“据我所知,百里家有规定,只有长子能继承家族事业,以后百里集团和晟昊集团都归百里翼所有,小宝什么也得不到,而我,现在已经有经济能力,而且只有小宝一个孩子,如果跟我,他将来能够继承一大笔遗产。”
夏冬定定地看着她,“除了钱,你还能给他什么?”
铃木千樱笑,“我爱他。”
夏冬唇角勾了勾,“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让小宝自己选择。”
铃木千樱眉头一挑,“好,不过,我要求与小宝见面,你们和他已经培养出了感情,我也需要时间和他培养感情,这样才公平。”
“这也要看小宝的意思,如果他愿意见你,我不会拦着。”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今天去百里家拜访,并且与小宝见面。”
夏冬抿了抿唇,“今天不行,小宝去国外探亲了。”
铃木千樱眼神带着怀疑,“前两天他都在家,怎么突然去了国外?你们不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逃得过一时,能逃得过一辈子么?这件事,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小宝去国外只是短时间的,他很快就会回来。”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
夏冬回家之后,将她与铃木千樱谈话的内容,向老夫人等人重述了一遍,老夫人颇为愤愤不平,“既然从法律上来讲,我们和小宝已经建立了收养关系,铃木千樱与小宝不再存在法律关系,为什么要同意让她见小宝,我说啊,将她拒之门外才好!”
白锦绣安抚她,“妈,您不要说气话,我觉得夏夏的做法比较妥当,协商处理,这样才不会伤害小宝,小宝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如果他真的想与亲生父母团聚,我们硬拦着他,只会让他恨我们,不是么?”
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但是小宝现在离家出走,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不想待在这个家里?我只是,舍不得他啊!”
夏冬眼神坚定,“不会的,我相信小宝,奶奶,妈,我们就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通的。”
她和小宝生活了五年,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他离家出走,只是因为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世,而不是因为讨厌百里家。
罗马。
夕阳西下,柳枝轻轻摇摆,金色的阳光铺洒在湖面上,偶尔有风吹过,湖水荡漾起破碎的金光。
小宝安静地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小小的身影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光,他脚边架着一根钓鱼竿,长长的钓鱼线垂在湖里面,久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