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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3)
    第71章 过生日
    八月中,庄宴迎来了自己的十九岁生日。
    前些年都没机会在家里过,今年庄晋专门提前一天打电话,让弟弟早点来,千万别忘了或者迟到了。
    妈专门请了一天假,庄晋吊儿郎当地说,小宴我跟你讲,你要是敢来太晚,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庄宴: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事情可多了,我从小到大听过不止一百件。
    庄晋在电话那头轻笑。
    陈厄也调整了工作计划,把那天空了出来。
    虽然没什么事,但他还是醒得很早。天刚亮起来不久,就声无息地下楼,去给庄宴准备早餐。
    楼梯旁碰到充电的AI机器人,408打了声招呼:早。
    陈厄侧头看它一眼,忽然开口说:今天小宴生日。
    408迷茫:是的。
    记得祝他生日快乐。
    过了一会儿,庄宴也洗漱完毕,顶着一头睡乱了的头发走下来。
    路过408的时候,他弯着眼睛笑笑。结果睡衣口袋里的光脑震了一下,庄宴不明所以,拿出来看了一眼。
    竟然是408发过来的,一张小猫咪戴生日帽子的可爱表情包。
    与此同时,408开口说道:生日快乐,小宴。
    庄宴忍俊不禁,抿抿唇角说:谢谢。
    早餐吃得简单,跟往常一样,烤面包和热牛奶。庄宴喝完后牛奶后,专门漱了口,才过去踮着脚向Alpha索吻。
    蜻蜓点水似的吻完,陈厄拉开庄宴的衣领和袖子,垂眸检查了一遍后颈手腕和手肘。
    庄宴满脸都写着茫然,用鼻音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翘,表示疑问。
    陈厄:看看有没有留下印子。
    庄宴僵了僵,脸上的红晕几乎蔓延到眼角:有吗?
    没有。
    庄宴松了口气,耳垂发烫地转身:那我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陈厄说:去吧。
    虽然他已经尽量快了,但换好衣服下来,还是看到Alpha靠在墙边等着自己。
    最近天气很热,庄宴穿着轻便偏薄的夏装,领口悬着细细的链子。
    陈厄瞳仁深黑,目光先落在链子上,顿了小半秒,接着去牵庄宴的手。
    Omega很乖,一路被牵出门,直到上了车。
    这天天气很好,庄宴翻翻光脑上的日历,数着日子问:等我过完生日,九月初,你是不是快马上要易感期了?
    陈厄握着方向盘,语气偏淡。
    差不多。
    那、那就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庄宴有些不自在起来,眼神不敢往Alpha那边瞟。但还好陈厄倒没流露出什么别的意味,庄宴慢慢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回家之前,先去一趟军校好不好?
    陈厄说:行。
    因为绕了路的缘故,到庄家门口的时候,比一开始说定的时间稍稍迟了几分钟。
    庄晋一边开门,一边流露出嫌弃的表情:小宴,我不都跟你说了,要早点出门吗?
    庄宴说:我们是很早就出来了。
    那你看看现在是几点。
    庄宴委屈:因为顺便去看了一眼爸爸。
    庄晋怔了怔,收敛起不乐意的神色。
    接着又被庄宴反问了一句:对了哥哥,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看爸爸了?
    庄晋:?
    这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庄晋黑着脸,指使庄宴和陈厄换鞋。
    上周末刚去,怎么,难道我每次去都要跟你汇报不成?
    庄宴:嗷。
    庄晋:不说了,快进去吧,妈在等你。
    从玄关绕进客厅,庄宴站在走道口,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冲击。
    今年礼物的规模格外壮观,在靠近沙发的地毯上,像一座小山似的堆着。
    宁华璧坐在沙发上,还在俯身整理包装上的丝带。
    抬头看到庄宴和陈厄,她温柔地微笑,然后招呼人过来:坐呀,别站在那边,我去给你们倒茶。
    不需要庄宴眼神暗示,陈厄主动走过去,接下了倒茶的工作。
    宁华璧跟他还不怎么熟,她说:我来就行。
    可陈厄没让,而且客厅的另一头,又响起了庄宴的声音:妈妈。
    宁华璧只好对陈厄笑笑,走回去问庄宴:怎么了?
    庄宴眼眸都是圆溜溜的:怎么有这么多礼物?
    一半是我准备的,另一半是你哥哥准备的。宁华璧柔声说,好多年没给小宴过生日了,今年要一起补回来。
    之前好像庄晋也说过这样的话。
    可、可是还真补了啊
    在母亲的催促下,庄宴坐到地毯上,开始一件件拆收到的礼物。
    宁华璧送了一整套拼装式的建筑模型,涵盖了许多从远古时期到星际年代的知名作品。
    之前庄宴也对这套模型动过心,想不到在买之前,先从母亲这边收到了。他抬头对宁华璧笑,脸颊上的酒窝显得很甜。
    谢谢妈妈。
    宁华璧也抿唇笑:小宴喜欢就好。
    还有别的礼物,庄宴再解开一个盒子上的缎带,将里面的东西拆出来。
    这看起来像去年刚出的新款全息游戏机,不用想,一定是哥哥送的。
    庄晋靠在另一头的沙发椅背上,拖长声调问:怎么样,喜欢吗?
    庄宴现在已经不怎么玩游戏了。
    之前为了赶学校和竞赛的进度,一心扑在学习上,游戏连碰都不敢碰。
    他笑起来:十六岁的时候挺喜欢的。
    庄晋:行,那这份礼物,就当作是补给十六岁的你好了。
    顿了顿,庄晋又吊儿郎当地开口:不过小宴,说真的,别说十六,三十六了也不是不能玩游戏啊。
    庄宴抬起头。
    庄晋:我知道你最近也挺忙,要不就留在家里,我先帮你玩。
    宁华璧失笑,斥责似的谴责了一下自己的大儿子:闹什么,别光欺负弟弟。
    我哪有欺负小宴。
    宁华璧不理叫屈的庄晋,把庄宴轻轻拉过来,让他继续看别的礼物。
    陈厄端着茶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庄宴眉梢眼角都流淌着笑意。他盘腿在地毯上坐着,薄薄的晨光落在侧脸和睫毛上,有一种静谧美好的氛围。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独自徘徊在树影下抽烟。
    少时他对什么都痛恨,都要竖起身上的尖刺。唯独循着本能,嗅到庄宴身上温暖蓬松的气味。
    陈厄望着庄宴,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温和。
    庄宴抬眸跟他对视了小半秒,耳垂一点一点地红了。
    陈厄,Omega说,过来帮帮我。
    陈厄走过去。
    庄宴眼巴巴的,把拆不完的礼物推一半过去。
    我拆不完。
    陈厄嗯了声,生疏笨拙地帮庄宴扯开盒子上的缎带,然后递过去。
    庄宴掀开下一个盒子,就看到几张装在相框里的旧照片。
    竟然是小时候的自己。
    看起来大概四五岁,脸蛋白软的小孩,哭得眼角都红了,傻乎乎地拼命用手背抹眼泪。
    庄宴:
    他羞赧得抬不起头。
    庄晋一眼瞄到,乐了:哟,这不是我的傻弟弟吗,怎么哭成这样?有什么伤心的事情,赶紧跟哥哥说。
    宁华璧也忍不住笑。
    就连向来冷峻严肃的陈厄,眼角也流露出很淡的笑意。
    庄宴委屈:哥哥你忘了吗?
    庄晋:忘了什么?
    我其实是被你弄哭的。
    啊这。
    庄宴抬头控诉:那时候你把我最心爱的雪糕弄地上了。
    哥哥仔细回忆了一下,恍然:是哦。
    但我不是又买了个新的给你吗?
    庄晋走过去,在盒子里翻了翻,从缎带和装饰中,成功找出下一张照片。
    小孩捧着失而复得的心爱雪糕,含着泪花向镜头露出一个羞怯的笑。
    庄晋:瞧,又哭又笑,羞羞脸。
    庄宴简直没眼看,连忙把相片拿回来。
    他垂着脑袋,耳朵红透了。正不好意思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后颈被陈厄揉了揉。
    陈厄淡然说:别捉弄小宴。
    庄晋横行霸道那么久,第一次被一个外人堵回来,不由得愕然睁大眼睛。
    庄宴瞄了瞄陈厄,理直气壮地说:就是,以后不许捉弄我。
    庄晋:
    宁华璧含笑看着,过了一会儿,让陈厄跟自己进房间,说是要单独聊一些事。
    陈厄应了一声,站起来。
    庄宴还在地毯上拆着礼物,他边拆边收拾,把空盒子整整齐齐地摞在一旁,收到的礼物另一边分门别类地放好。
    认认真真的模样,庄晋看了就想笑。
    庄晋凑过去,一边顺手帮庄宴,一边问:
    对了小宴,你知道妈要跟他谈论什么吗?
    庄宴摇摇头。
    关于你结婚的事。
    庄宴指尖微微一颤,垂着眼眸,很轻地嗯了一声。
    庄晋语调冷淡:说真的,我一开始半点也不能接受。你现在才十九,还是个小孩,结什么婚,这让人怎么放心?
    庄宴摇摇头,声音听起来很柔软。
    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风掀起窗帘。
    庄晋默了默,叹息似的开口:算了,反正你都认定他了,对不对?
    弟弟又嗯了一声,庄晋拿他没办法,只好揉揉庄宴脑袋,语气温和下来。
    虽然哥哥有点坏,经常捉弄你。但是小宴,假如以后陈厄胆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哥哥,知道吗?
    庄宴心想,陈厄肯定不会欺负自己。
    但他还是仰着脸,对庄晋温顺地笑了笑。
    我知道的,哥哥。
    第72章 摘星
    那天没聊多久,陈厄就从宁华璧的房间里出来了。
    两个人态度都很自然,只有庄宴像是心里被小猫爪子挠着,满满都是好奇。
    可是当着母亲和哥哥的面,又不好意思多问。
    庄宴只好一直忍着,直到晚上吃完饭,跟家人告别,然后坐在回去的悬浮车上,才忍不住开口问:
    我妈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之前吃饭的时候,庄宴喝了点酒。应该没到醉的程度,只是微醺,眼尾被酒精染上薄薄的红。
    夜路上有一程一程的灯,车从灯下驶过,漂亮Omega的眼眸就被照亮一瞬。
    庄宴戳他的腰:我不信,哥哥都告诉我了。
    别闹,在开车。
    庄宴转过脸,赌气似的不看他。
    静默了两三秒,陈厄温和地问:庄晋都告诉你什么了?
    庄宴不吭声。
    陈厄用鼻音催他:嗯,小宴?
    青年声音闷闷的:关于我们结婚的事。
    庄宴还望着窗外,可是凌乱的碎发下,却露出一小截透红的耳垂。
    陈厄说:那你愿意吗?
    夜色静谧,一路回到少将宅,庄宴才不情不愿地转过来。
    陈厄没下车,于是他也不打开车门。带着很淡的酒气,庄宴靠过来,默不作声地蹭了蹭Alpha的侧脸。
    你明知故问。青年控诉道。
    小宴,你是不是醉了?
    我没有。
    既然庄宴说没有,那就当他没有。反正陈厄自己半滴酒也不曾喝过,清醒得不行。
    车厢里丹桂香流动,庄宴眼眸微阖,像一只闹别扭的小动物。
    可是被Alpha碰碰眼角和脸颊,又慢慢地乖下来。
    陈厄说:宁院士的打算,是今年先订婚,等你明年满二十岁了,再注册并且举办婚礼。
    庄宴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还说,你现在年纪小,还在上学。让我多照顾一下你,别影响成绩。
    庄宴带着委屈的意味说:我自己有分寸的。
    陈厄轻笑。
    下了车,他牵着庄宴上楼。Omega喝得还是有点多,走路也不太稳。
    于是陈厄自作主张,把庄宴抱起来。反正庄宴骨头轻,人也没多重。
    进了家门之后,庄宴瓮声瓮气地开口:我哥哥让你别欺负我。
    不欺负你。
    妈妈也交代你照顾我。
    嗯。
    酥痒的触感从颈间传来,陈厄怔了怔,意识到这庄宴在轻吻喉结。
    陈厄,青年连说话都带着傻气,那以后我也照顾你,好不好?
    陈厄垂下头,看到庄宴瞳仁圆润澄澈,认真专注地望着自己。
    他忽然说:小宴,以前我觉得,你像一颗星星。
    跟7c一样柔和明亮,但实际上,却离自己很远。
    庄宴问:哪里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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