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义让人送了子训与灵儿回安王府,这才能好好与玄机说话。
“那个……玄机兄。”赵子义踌躇着搓了搓手,为李玉斟满了阳羡春茶:“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廖嬷嬷的案子,不用查了。”
“啊?”李玉不自觉的呷了一口茶,正纠结,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亦不知如何解释汴京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告知之后,又能怎样,又该怎样?
“这是……阳羡春茶?”李玉大吃一惊,也不好细问,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都说阳羡春茶乃春茶之首,自唐以来,便广受皇室欢迎,不过……汴京却少有呢。赵朴初有一首诗,颇有意趣。”
“七碗受之味,一壶得真趣。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
“玉弟。”赵子义听他突然念出赵朴初的诗,遂按捺不住心中激荡,拉着他的手臂,柔声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我知道宫中的那位李侯爷是你的人,可我没有办法……救他出来。”
“啊?!”李玉不知如何解释,直觉的自己和他的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是表兄做的吗?
“玉弟,我……自从见过我赠与你的狼牙吊坠,我就认出你了。”赵子义有些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我,我,我挺喜欢你用玄机兄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于是,就,就没有点破。”
“啊?!”李玉直觉,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奈的张了张嘴,“那……到底怎么回事?”
“母后临终前,希望陛下立我为储君,怕是被廖嬷嬷听到了,这是传了出去,越演越烈,陛下自然着急,便……”赵子义想起这些,有些羞愧。
“那……可有证据?”李玉搁下杯盏,怎么同一个案子,会有两个凶手?
赵子义这些多半是因为赵子胤并未否认,倒也没有人证物证的。
“并无。可陛下都承认了!”起码并未否认,以陛下的性格,但凡是要将对自己不利的,断断要撇清楚的。
“唔~有时候,表面上的指向,亦未必代表真相。”
被猜出身份,其实李玉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赵子义太在意自己了。这一点,他并不想否认。
他斟酌了一下有意无意,却若有所指的暗示道,“这阳羡春茶,从前在汴京,可是奢侈之物,想来汴京……应该是不少江南的商贾吧。”
“嗯,不少吧。本王倒也没有注意,要问问张平。”
赵子义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诧,很想就此点破心中的爱慕,却不知如何启齿,不免有些扭捏,又觉得这不似自己的一贯做派。
两人同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一贯的缄默了,淡淡的茶香中,一丝的古怪。
“那个,玉第……我,我有了藩地,在河间府,可能……有些,有些贫瘠……你,你可愿,与我同去。”
赵子义率先打破了沉默,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爱在心头,口难开,所幸,他委婉的绕了个弯儿,看起来,不那么直接,“捉拿殷杰大功一件,那个指挥使……的位置……”
“好啊~”李玉抬眸,笑着应酬道,他扯下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颜,白玉似的面庞,还有些许晒伤的痕迹。
“快,快带上。”赵子义慌忙拿起面具,太,笑着的玉弟实在太惊艳了,不能让旁人看去,可瞥见玉弟狐疑的模样。
“那个李侯爷还在宫中,再说,只有我知道……还是玄机公子的身份,更好行事,不是吗?”
“唔~也对。”李玉丝毫不曾怀疑他说谎,起码今生的赵子义,对自己,从来是坦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