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
傅钧恪放下手中的酒杯,擦掉酒渍在人群中寻找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那位侯府小公子。
在他闻声回头看他时,唇角微微向上,缓缓开口道:“过来。”
小孩愣了一下,映像中这个人很少对自己笑,对自己就像对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对待,而现在突然的反常让他有些不适应。
“钧恪哥哥?”
傅钧恪皱眉,小孩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以为这小家伙会像往常一样,欢快地跑来,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地冲他笑。
小孩的身体软软的,都已经八岁了身上却还带着一股子奶香。
不是他喜欢的,可时间长了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而且小孩长得比他见过的好些人都要好看,尽管还未完全长开。
但就现在来看,再过几年小孩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柔软,奶香,漂亮……
傅钧恪突然一怔,拧眉。
我他妈这是在想什么东西!
傅钧恪回过神来时,小孩已经到了跟前,手里端着一碟子洗的干净,带着水珠的紫皮葡萄。
“钧恪哥哥,有什么事吗?”
一瞬间的诧异闪过,傅钧恪便恢复如初,伸手摊开手掌,在小孩歪着脑袋看他时接过他手里的碟子:
“小家伙不喜欢我了吗?”
“什么?”
小孩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那里面是傅钧恪不敢直视的清澈见底。
那眼底的疑惑结结实实地打了傅钧恪一个措手不及。
是啊,他跟一个下孩子比什么天真无邪呢?
“我喜欢钧恪哥哥,只是刚才不太敢相信钧恪哥哥也会对着阿含笑......”
小孩伸手拽着他的衣袖,抿了抿嘴唇。
小孩的嘴唇不是那种薄薄的,而是粉嫩嫩又带了些肉感的饱满感,看起来让人觉着很是舒服。
傅钧恪没说话,他知道面前这个小孩还有话说。
方才这小孩拽着帝王的衣角欲言又止时也是这般,手上使劲。
衣角都快给他拽烂了一般,嘴上却抿得紧紧的。
有些搞笑,也有些消耗人的耐心。
傅钧恪本以为他会在小孩这种欲言又止下失去等待的耐心,却不想他对这小孩的容忍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他所想象的。
有些不可置信。
更有些可怕。
“啧”
傅钧恪将手中的小瓷盘随手放在面前的矮桌上,抬手遮了眼睛,轻嗤笑出声。
他今日怎么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呢?
“喂......”
“我特别喜欢钧恪哥哥!”
少年和小孩同时出声,只是前者似乎没后者果断,后者打断了前者的话。
似乎连着心绪也一同打乱了个彻底。
真是......
傅钧恪这会其实有些恼羞成怒,今日已经出现了太多他原本没有出现过的情绪,重要的是不可控!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连带着面前的小孩,下意识地就有些排斥。
“你......”
“钧恪哥哥,你可以帮我剥葡萄吗?”
傅钧恪刚张嘴,小孩就已经先于他一步坐在他的身侧,眨着一双想让人犯罪的眼睛看着他。
眼神清澈,嘴角自带梨涡。
不谙世事,懵懂无知。
嗯,小白兔一只。
傅钧恪此时已经有些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面前小孩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让他想一些有的没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下最明智的做法其实就是离这小孩远点,然后再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想象永远都是美好的,现实呢?
瘦骨嶙峋不尽人意。
“就这么喜欢吃这玩意儿?”
话出口的同时,手却已经拿起面前盘子里的一颗大葡萄利落地动作了起来,不见小孩回话,傅钧恪没忍住抬眼看了一下。
只见小孩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手里的葡萄。
这场景是何其相似,如果傅钧恪今日早到一会便会发现,那个九五之尊的年轻帝王之前干的与他是一样的活。
也许他的心里可能会稍微平衡那么一点。
“我说小家伙,你这么喜欢吃,就不怕吃成猪吗?”
傅家公子不太爱说话,一说话都是毒死人不偿命那一种。
“二哥说能吃是福,而且钧恪哥哥你比我大,吃的比我要多,都没有变成猪,我怎么会?”
俗话说,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孩兀自盯着他手里剥了一半的葡萄,眼睛都没抬便撂出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不是傅钧恪知道这小孩是真的喜欢他,他怕是会以为这小孩变着法地损他。
嗯,跟他那个狐狸二哥一个德行。
但是好像这小孩不太像他二哥那狐狸,像......一只偷食吃的小馋猫。
一只狐狸一只猫,是两兄弟。
啧。
傅钧恪将手里的葡萄剥了个干净,把皮一丢,手一伸就将果肉喂进了小孩嘴里。
不知道是小孩的习惯还是什么,傅钧恪明显感觉到小孩的舌头下意识地一卷,从他的手指上舔干净汁液的同时卷走了果肉。
小孩吃的津津有味,没有看到喂他吃葡萄的少年一瞬间浑身僵硬的反应,眯着眼睛砸吧嘴:
“钧恪哥哥,还想吃!”
“嗯“。
傅钧恪应了一声,手上动作完全没有经过脑子,机械地重复之前的行为。
他觉得自己刚才就像个变态,对着一个小孩子下意识地正常行为,竟然生出了那样尴尬又不正常的反应。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问:“傅钧恪你是一个变态吗?”
他绝对会折磨地对方哭爹喊娘,悔不当初。
但是如果现在有人过来问他;“傅钧恪,你是变态吗?”
他想,他会直接杀人灭口。
他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正常了,但是至于变态这个说法,他却是不认同的。
姜华云那个狐狸的胞弟与他二哥再不同,那也不能完全等同于普通的孩子。
狐狸狡诈,小猫再普通,那也是狐狸养大的。
异于常人,也是不足为奇的。
就像现在,他给一只猫剥葡萄皮,还亲自喂到嘴里,啧。
他突然想起了最初见着这小孩时的场景:
初春,迎春花,细雨燕子,屋檐回廊。
还有躲在兄长身后怯懦的小孩子。
当时他是怎么打趣的?最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的东西,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好像对这小孩的态度不是太友善,可后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