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空出了一片很深很深的空白,中枢神经好像无法下达命令,唐姿在这条走廊上丢魂似的转圈圈,然后转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外。
洗手间外面她小猫一样喊道:“熙恒。”那扇门紧闭,厚重到这种力度的声音根本就穿不透。
两个字结束后整个世界一片空白,雪茫茫的寂静,没有任何回音,死寂的程度是你即便拿着最精密的仪器也探测不到空气中的体温,唐姿的肩膀战栗地像两片暴雨中悬挂于树枝上的落叶,哀零的凋落,她的两只手捂住了脸。
“熙恒,我淋湿了,很冷。”艰涩的声带在波荡中战栗,唐姿泪眼迷蒙地呼吸:“你还不愿意见我吗?”
“砰”,一声巨大的摔掼力几乎直窜到房顶,门重重弹向墙壁的瞬间一个瘦骨伶仃的男人像是处在了情绪暴动的边缘歇斯底里地冲了出来,看到唐姿的那一瞬间猩红的目光几乎要渗出血雾来,“你激将我!”徐熙恒声嘶力竭地暴叫了一声,骨节嶙峋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拥抱住,烫铁一样的温度像一个个印章一样力大无穷地落在了唐姿的肩膀上,在男人那种悬崖处暴走的情绪中唐姿无力承受他的愤怒,软绵绵地被他的虎口掐起了下巴含着热泪与他接吻……
两个人抱在一起不分你我的哭泣着,脚下的拍子像小丑的舞步那样注满了浮力,一阵今夕不知何夕的晕眩式旋转,“砰”,唐姿的后背撞在了墙上,抬起泪湿湿的眼睛看着在她眼前就近在咫尺的男人,她的两只手同时攥着他胸口处的天空灰色的衬衫面料,生怕放他离开。
“熙恒,我搬家了。”她哭着说。
徐熙恒的手放在她的小臂上,他的眼睛像撕裂的一个星球全是支离破碎的星芒,落着浩瀚无垠的雨:“唐姿,别再折磨我了,你已经不是我的,这些跟我无关!”
滚烫的血液奔涌进心脏,唐姿的目光中逼出了一大片困守无助的眼泪,刷掉了她眼睛里全部的清澄和亮光,徐熙恒的心脏猛然间像是被一刀捅开了似的,痛得他双眼发昏,他无力自拔地仰面啜泣,双臂将唐姿紧到了怀中紧紧地按着她的头勒着她的背,肺腑竟发出了汩汩的泪在奔流的声音:“是啊,我无法给出自己已经不再拥有的东西。唐姿,我已经不是自由身了,连与你这样子的见面都是错误的。”他抱着唐姿失声痛哭。
“熙恒,我早就是你的,还说这些干什么。”
像是注入了麻醉剂一样的手臂在这一瞬间鼓起了巨大的力气像他那样蛮横的绝不放手的拥抱,抱住他的身体就像抱住水中的浮木,将逝的生命才有一线逃生的机会,唐姿的脸庞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处呼吸他的味道:“熙恒,你瘦了很多,你没有好好吃饭吗?你的头发也从来没有留过这么长。”
“我的人生已经完了,没所谓。”徐熙恒的后脑勺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含着泪花的目光凄绝地望着头上那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