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细长的手指立刻拆开折叠成四半的借条,唐姿的目光迸射出雪亮的一层光束来,就像手电筒一般照亮了借条上的文字:
【兹有借款人徐参理(身份证号码:**),因租赁厂房向邵辉(身份证号码:**)借到人民币叁拾万元整,借期一年,月利率2%,与贰零壹零年叁月捌日到期时本息一并还清。】
下面还有如果到期没有还款所应承担的法律责任以及应支付的诉讼费用等条款。
担保人:党军,身份证号码:**,如果该借款到期时借款人不能归还,担保人要对该笔借款的本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这张借条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讲是一张具有法律效力的借条,是可以让借款人与担保人清偿款项的借条,当年书写的时候邵辉应该向律师咨询过才会写出这么规范的借条来。
震惊又骇然的目光猛然间从借条上往上顺移到党蔚霖那透出浓浓嘲谑和嚣张的嘴脸上,唐姿的瞳孔在散射一种很激烈的光束:“党蔚霖,你跟党军是什么关系?”
就像是所问的问题像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那样,引得这个邪肆妄为的男人近乎发出一种恐怖的大笑:“26年前他把我飙射了出来,就是这样一种令我感到很不爽的关系啊。”刻入他表皮之上的那种阴佞式的咧嘴大笑像一个恐怖电影的镜头那样,让唐姿瞬间感觉到毛细孔激出了阵阵寒战,深深的纹路勾拢在她的两眉之间:“党蔚霖,他既然是你父亲,你怎么会把对他不利的东西交给我?而且你还分明得罪了沈山南。”
“怀疑我的动机是吗?好哇,那我就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尖炸式的尾音像一枚火力很冲的炮弹那样从他弧度邪恶的唇角边迸射了出来,巨型的黑影席卷着猎猎的夜风很黑暗的转身,“砰”,奔驰车的驾驶室车门在巨大昂藏的人影钻进去之后被重重地摔上,车轮毂轰出一种近乎像是坦克碾压般的锐响来,唐姿的眼帘只是因为飞卷起来的尘土无意识地张阖了一下,再睁开时就已不见了奔驰车的踪影。
而她冒着热汗的手心里正躺着那张沉甸甸的借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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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唐家小楼的二楼,一盏孤灯散发着幽幽的莹白色光芒,一个倩丽的身影在灯光下被反射出一道弧度非常优美的剪影,恰好投落在了窗帘之上,映出一副完美的骨架线条来。
唐姿的目光像是强力粘合胶一样粘黏在借条上,也已经将这张借条看过无数遍了,字字倒背如流,但是这样一种了如指掌的深入了解却并没有给她带来一种清晰的思考方式,她的思路很乱,而且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用这张借条去要求党超颖和徐熙恒离婚吗?党超颖能听凭人要挟吗?
如果邵婵出来作证,说这三十万党军已经行使了担保人的职责代为清偿了,将党军摘的干干净净又当怎样?她这样做是不是把好不容易已经结束了的事情又一次搅了起来?会不会让熙恒一家再一次不得安宁?而且熙恒爸爸借入这三十万是用于厂房租赁,这已然又是违反规定的事情,会不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何况借条上已经写明了到期没有偿还本息的话应当怎样处理,可是并没有处理,熙恒爸爸没有偿还,邵辉也并没有起诉,所以这当中还是有隐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