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身体上的痛,南鹤行胸口却像一根针,深深的扎在里面,在他以为伤口痊愈的时候,其实伤口已经流脓腐烂。
江烨是他化成人形,见过的第一个人。
南鹤行不谙世事,却也知道人妖殊途。他以为知道他是妖没事,都一样,人见到妖都一样。
南鹤行慢慢攀爬在地上站起身,最后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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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个鬼天气,怎么说下雨便下雨。”凤仙不悦的拍着身上湿哒哒的衣服。
江锋摘下斗笠,“许是龙王伤心了,过几天开心了,天气说不定就变好了。”
江烨背着手,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雨声,一滴一滴的雨声,像是落在他的心里,让他烦躁。
“烨哥,鹤行呢?我买了他爱吃的糖葫芦。”凤仙殷勤的走进屋,张望半天没见人影。
江烨淡淡道,“他走了。”
“走了?”凤仙柳眉微蹙,心里一阵绞痛,怎么走了,她特意买了糖葫芦,想从这个有钱的主身上再挖些钱出来。
江锋走进里屋,“怎么走了?好歹打声招呼。”
“走了就是走了,问这么多干什么!当初你们不是嫌他吃得多?”江烨烦躁的低吼着,甩袖而去。
凤仙一时愣住。
江锋也僵在原地,“烨哥怎么了……”
江烨想到南鹤行的伤,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时,连路都不会走,想到他懵懂天真的烂漫。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心脏,那里是不安的跳动。
江烨咬咬牙,便撑着油纸伞冒着大雨冲出去。
“烨哥,你去哪?”江锋准备跟出去却被凤仙拉住,“别管你家秀才,整天甩脸子给谁看。”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江锋急得团团转。
江烨跑到秧水河畔,大树下面早已没有人影。
突然,他见到一节发簪安静的躺在淤泥里,当下又是恼怒又是愤恨,一拳砸在树杆上。
这日是县令的父亲的八十大寿,整个县都在着手准备着。
秧水村的代表便落在了江烨头上。
县令何大人的府邸在最热闹的街区,远远看去,只见几个鎏金的大字镌刻在牌匾上,两边的石狮张牙舞爪,象征着主人的威严。
江烨递了请柬,不卑不亢的走进去。
要论何府的气派程度,甚至比得上一些三品大员的府邸。
管家眼睛都没有睁开,便示意江烨进去。
这种目中无人的姿态拿捏的恰到好处。
他是五品县令的管家,见到区区一个秀才,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江烨走进里厅,见堂上堆放着一盘半米多高的寿桃,还有各类糕点。
何大人捻着八字细胡,贼眉鼠眼的看着往来的宾客,咧着嘴。
今日他父亲大寿,他大肆举办寿宴,也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利,他是一方县令,这些都是他的一方子民,都归他管。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乞丐服装的少年偷偷摸摸的窜进来,然而宾客太多,一时没有察觉。
江烨眼尖的注意到,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个人。
只见他弓着身子,悄悄钻进长桌底下,伸手便抓了个寿桃啃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