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你?是你吓我吧。”
“狗屁……胡说你也讲点道理好吧,我一觉睡醒,天黑了不说,一车子人都不见了,然后你又突然回来,我都差点把你当成无头鬼,你知道吗?”
“无头鬼?”这几个字,从南权口中冒出,姜晋一时没忍住,“噗……”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无头鬼很好笑吗?并不啊,难道是这厮误会了什么?“唉,姜晋你别误会,我不怕鬼,真的。”
姜晋堪堪忍住笑意,“那你刚才求饶做什么?”
“我……那是怕打不过,先妥协一下,妥协不行就改让敌人放松警惕,这是战略,你懂吗?”南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那人鬼不分,也是战略性眼瞎吗?”
嘶!
南权立马如同被踩中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起来,“你才人鬼不分!你才眼瞎!我刚刚只是因为……你跟无头鬼长得非常像,认错了而已。”
该认怂时就认怂,可这不该怂的时候,尤其是关乎尊严,南权的态度强硬了不止一星半点。
“嗯?像吗?”
无头鬼,如果按照字面上的理解,应该就是没有头的鬼,他真的和无头鬼很像吗?
边想着这个问题,姜晋边往南权那边靠近了些,尽管周围一片黑暗,但要是仔细的看,还是能看清对面人脸的。
虽然并不能看的很清楚,但是无头鬼,他还不至于吧?
本不是太远的距离再被拉进了些,两人间的间距与一张纸的宽度差不多,并且此时南权几乎已经可以彻底辨认清楚面前这张脸的模样了。
这样要是放在以前,恐怕早会被姜晋判定为越界的距离,可现在……大抵是因为此时的他脑海里想着其它的事吧。
不过南权脑子还相当清楚,意识到了不对,立刻后退了好些。
“那个我……我刚刚没看清,你就当我眼瞎,瞎说吧。”
今天奇怪的似乎并不只有姜晋。
随着南权的后撤,姜晋自己也察觉到原本勾扯到他衣服的金属链条早已经被取走了。
“可我……记得你的视力很好。”
之前那句话,南权摆明了想转开话题,但是姜晋偏偏不顺着台阶往下走,反而拆台。
这让南权压制的暴躁脾气忍不住了,“我说像无头鬼你就像,管那么多干嘛?难道你非要我说我被之前看的一个鬼片糊住脑子?”
吼这句话的时候,南权没有控制好音量,让原本正准备打瞌睡的司机师傅吓得一个激灵。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哪来的鬼?”
司机师傅慌张询问的同时,还打开了灯。
刹那间,灯光驱散了黑暗,撕烂的外套隔在南权和姜晋之间,而且两个人的情绪都似乎不太好,尤其是在开灯后,司机师傅就看到突然抬头的姜晋,盯向了他这个方向。
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
司机师傅伸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一边缓解尴尬,“这这不没鬼嘛,你们吵架也别瞎说啊,这吓得我……”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在沉默的两个人之间掀起什么浪花。
南权沉默着走向了后面的座位,并且还低着头,似乎在很刻意的掩饰着脸上的情绪。
毕竟他刚刚……很丢脸啊,明明瞎扯几句就能糊弄过去的事,他说个什么实话?而且没准姜晋以后还会拿这件事来戳他脊梁骨。
这把丢脸丢大发了。
南权一路走到自己之前原本的位置坐下后,就把努力把视线偏到看到姜晋丝毫的角落,从而降低尴尬。
可他这个样子,在别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刚开始,姜晋也选择沉默着,但当南权走开时,他选择了妥协,开口向司机师傅表达歉意,“抱歉,打扰到你了。”
“没事,这也不算什么。你们继续休息,我估计过会可能走了。”
“嗯,今天麻烦了。”姜晋说话惯有的带着礼貌,与他平常生人勿近的气场截然不同。
对此,司机师傅有些意外,但他也只客套了几句后就回到了驾驶位,然后略微犹豫了一下,关上了后面的灯。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而看,开着或许比较好,但是司机师傅总觉得关上才是正道。
所以,黑暗又再度席卷了车内。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南权打死也不胡乱瞎想了,而且世上哪儿来的鬼啊?睡了一觉脑子都给睡糊涂了。
南权苦闷的按着自己额头,有些想回到十分钟之前,拯救一下当初脑残的自己。
可这终究是妄想,绝不可能实现,于是乎,南权悲伤了一阵就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对了,车上的其它人呢?”南权突然开口问。
旁边不远处,原本在闭眸养神的姜晋随之睁开眼睛,“堵车时间太长,都下车就近找了酒店宾馆。”
“哦。”看来他这一觉睡得还真够久的。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是因为睡觉而留下了,那姜晋是怎么回事?
“那你怎么还在?跟他们一起,不好吗?”
“需要回家一趟。”
“哦,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想跟我共处一室呢。”忘掉之前那段尴尬后,南权不正经的毛病就又上来了。
这样暧昧不清的话,姜晋不论听多少次,反应都是一样,“别胡言乱语,没睡醒就继续睡。”
在这点上,南权的笑点又莫名被戳到了,然后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那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有一个臭毛病,别人不让我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嗯……你刚刚让我继续睡,那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共处一室?”
他们现在,已经不能用“像”来形容了,所以姜晋很肯定的说了一个字:
“是。”
顿时,南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像极了密谋许久的猎人看到自己等候许久的猎物踏入了自己所设计的陷阱之中的样子。
“共处一室,再一起睡觉,叫什么?”
“叫……”
刚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姜晋还没有认真研究南权的话,可在一秒后,警觉的神经让他止住了后面原本要说的。
“说呀,叫什么?”南权锲而不舍的接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