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去帮他?”黎霍没有指明话里的“他”是谁,不过答案已经在明显不过了。
“对,因为我不认同你的所作所为。你说过,同类会优先选择帮助同类。”
“你分得清楚什么是同类吗!”黎霍鲜少表露出动怒的神色,可在这时,本该是句疑问的话,却被他大声吼了出来。
看向黔戚的目光,不再刻意掩盖,那是如同看待背叛自己的人的目光。
“至少……我该帮一次曾经对我友好的人吧?”
“代价呢?”
南权现在的状况,在外界的眼里可是直接从神坛上跌下来了,尽管不能一举把他彻底消除,但是已经踹到悬崖底了。
拯救这样的人,而且还是这件事的主角之一,这不亚于拿自己的前程去换那个人重新回到神坛。
黔戚虽然总是有些事想不明白,但是这件事——
“我有太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这个圈子本来我就不喜欢,当初答应,只是因为你说的那句——你该往外走走,现在,我看完了外面的世界,该回家了,对不起,以及谢谢。”
“黔戚你!”
“你说过罗沢大哥是你的竞争对手,我当初在选择的时候,你该想到我现在的选择啊?还是说,你以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你吗?什么样的人才会值得另一个人一辈子不背叛?还是,就像那些谣言一样,你把我当成了——儿子?”
不管是老罗还是南权,甚至是童梦,在见到黔戚和他经纪人的相处模式之后,总是会想,这是在养儿子吗?虽然有点半开玩笑的话,但是除了那个不能的感情之外,只剩下这个可以作为解释了。
连续几个疑问,黎霍被问的愣住了。
黔戚,背叛,关系,这……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可今天他终究是面临了,那么问题的答案该是什么呢?
答案……
长时间的沉默,让时钟的指针一步步往前挪动,八点四十的时间早就过了,可黎霍还是没有思考出答案,原本想要尽快离开的打算也被这些疑问挤掉了。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你的时间不该去思考自己与敌人之间的关系。”黔戚从挡路的位置让开了些,“耽搁了几分钟,对不起。”
卸掉怒火的黔戚回到了平时的样子,安静,顺从,一看就是听话的好孩子。
可这样的顺从……黎霍紧收的五指最终还是松懈了下来。
“嗯。”
沉闷的回复之后,黎霍从黔戚身旁走过,直径离开。
而黔戚则在原地站了许久,不知道是惊讶于黎霍的举动,还是在想些什么。
以目前事件的混乱程度,今晚黎霍大概是不会回来了,那么黔戚就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甚至可以抹去任何他曾来过的气息。
无尽的悲伤大概是此时唯一环绕着黔戚的东西了。
而相比之下,本来是危机临头的南权就显得有些欢快了。
南权拽着姜晋远离姜母的视野范围后,就开始跟面前这位知情不报的叛徒算总账了。
算账的初始是这样的:
“哥!大哥!你刚刚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姜晋解释,“我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
“我信你个鬼!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的?”
“嗯……”姜晋思考了一下,“反正都知道了,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区别?”
知道了就不能有区别了吗?
“开玩笑!区别大了好吗?我不要面子的?”
“可刚刚……是你自己凑过来的,我很意想不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姜晋没反应过来?
南权会信才是有鬼了。
“编,你就一个劲瞎编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放心,我绝对会说全都是你的错,绝不讲半点义气。”
那会,南权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时冲动了一下,现在缓过劲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这里,应该没人会把他这个小明星当回事吧?
虽然按照一般情况下是这样,可也有可能有些例外。
也是因为这么想着,南权开始有了各种担忧。
姜晋当然是从未在意过,毕竟这种事怎么样都影响不到他。
不过,他有点在意的事,“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胆小,既然顾虑这么多,为什么一开始要异于常人的喜欢同性?”
“有谁一开始就是啊?不都是因为一些特定的原因才改变的吗?”
一开始南权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原因有点长,而且还有别的原因,南权有点不太愿意讲,不过看着姜晋始终没有移开的目光,他想了想,“嗯……当然你也别误会,我没那么狗血的是因为喜欢的人恰好同一性别。”
“我并没有开始想,不过多谢提醒,我可以往其他方向考虑了。”
“你!”
其实姜晋并不非要知道这件事的起因经过,他只是觉得南权想开口就犹豫不决的样子很有趣,想逗一下。
而这一逗,南权把心一横,“好吧,故事有点长,半路要是不想听也得给我听进去,听到没有?”
“嗯……尽量吧。”
今天姜晋的回答也很欠收拾。
不过南权懒得计较,关于他为什么会喜欢和自己一样的人,是因为……初始的回忆有些久远了,即便一直在南权的大脑里储存着也有些模糊了。
不过还好,他记得大概。
“最早,我不这样,不过只是因为周围围着的女生太多了,有点困扰,才和某些同学刻意走近,后来喜欢了一个女生,她很喜欢看两个男生这样的举动,我那时候脑子有点不清醒,就迎合着她的喜欢,再后来,那个女生不见了,我也开始有点恐女,就顺势只跟同性结交了,所以——就这样了。”
南权讲述的有些简洁,不过一个正常人突然患上了心理类疾病,应该都不会只经历过一场很普通的经历吧?
“现在找到她了吗?”
姜晋没有点明是谁,南权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消失的那个人。”
“哦,那个人啊……她,死了。”南权说的云淡风轻,不过之前脸上一直有的笑意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