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山庄季璟?这又是谁?
封望无奈的站在原地,这一个个的,都仗着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不跟自己说啊?似是感觉到了小孩的愤愤不平,季璟放下手的同时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这个顺手的动作雷得封望可谓是外焦里嫩,他想出言抗议,但却发现自己心底其实一点都不抗拒这份安抚。这逍遥山庄季璟,到底是什么人呢,好像——还和自己有比较深的关系?
不过封望马上又意识到了一件事,那,苏老天又是谁?
为什么这个厉害的季璟会对苏老太这么敬重?
三个人一时无话,封望想开口却苦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保持缄默,季璟似乎也在等着苏老太的回应,只安静的站在小木屋前。
终于,苏老太长叹一口气侧身让出了门,“进来吧。”
小木屋内的灶台上小锅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一种封望从没有稳过的清香从小小的壶嘴喷涌而出,不由自主的吸吸鼻子,真的好好闻啊!
身侧的季璟已经自己找位置坐下了,和封望第一次进这个小木屋时一样,也拿起了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书认真看了起来,封望啜饮了一口苏老太盛出来的散发着清香的液体,混着些许漂浮其上的花瓣含在口中,细细咀嚼着,也悄悄打量坐在身侧专心致志看书的季璟。
苏老太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季璟搀扶了一下她的手臂,老人也没多承让,只招呼封望喝完了再倒一壶,封望依言应下,心下不解。
一旁的季璟却开口了:“苏老太,您这一壶茶煮的可是死亡谷的镇谷之宝——雪山白莲?”
“噗——”,封望尴尬的擦了擦喷出的口水,雪山白莲?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季璟不露声色的皱了皱眉头,轻轻瞟了一眼小孩,才重又开口:“多谢苏老太倾力相助,若您看得上眼,日后有事尽管找逍遥山庄。这些日子小九多谢您照拂。”
苏老太坐在窗边,夕阳斜斜的打在窗子上,照得她面上的情绪昏暗难辨,良久才道:“小九是个好孩子。”
也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也没有奉承季璟口中的逍遥山庄,封望第一次觉得这个老人家并不是池中之物,她的见识广博程度绝对在自身之上。想到这里封望暗了暗神色,可惜了,如果不是苏家人的加害,这个失去女儿的老人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不过,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小九?我吗?
封望轻轻放下茶盏,原来我叫小九......
季璟默然,苏老太却重新开口了,这次她的嗓音不再是一开始的漠然,换上了慈祥而欢快的语调:“小玉,啊不,现在应该叫小九了,失忆了。你告诉他他到底是谁吧,正好老婆子也能了解一下现在外面的世界都成什么样子了啊!”
感慨的闭上了早就看不见的眼,遮住了黯然的神色。
闻言封望坐直了身子,紧张而略带期许的目光落到了季璟身上,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谁,也想知道季璟和他口中的封珩礼又是谁。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披风,一股暖流在心底涌过,能将披风就这么给别人披上,应该是个好人吧。
“是。”季璟微微颔首,“叫你小九,只是因为你在家族中排行第九,本名应该是封望。前些日子瑞帝为你封王,是东帝历史上第一个尚未及冠就能够获得王位的皇子,封号为珺。也就是珺王。”
封望微微低垂着头,原来,原来我出身皇家吗?
“因为一些原因你五岁起前往逍遥山庄学武,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你的师兄。你皇兄已经派人去信给我说你失踪了,我这才知道你竟然一个人来到了死亡谷...”,封望撇撇嘴:“你不也是一个人来的嘛!”
顺口说完封望马上意识到不对,快速的抬眼看了一眼季璟,竟直直的撞上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凉如水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在他脸上游荡,隐隐还能感觉到面庞上的刺痛感。
封望一个激灵,完了,是他大意了,这个季璟师兄不是一个好脾气的角色。
“行了,别吓到孩子。”苏老太似乎是感觉到了二人之间无声的交流,不悦的开口,及时制止了季璟对封望的目光压制,季璟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换上了平静的神色,才依言重新开口讲刚刚没讲完的逻辑关系。
封望一下没回过神来,这家伙的表情变化也太快了吧!
“封珩礼,东帝太子,也就是你的皇兄,这段时间为了你急得不行。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为了一个人而焦躁成这样,甚至为了你以铁血手段肃清边关,就为了尽早赶回皇城收集有关你的线索。可惜你这一路真的是低调得过头,只有寥寥的只言片语能够查找得到。”
原来封珩礼是自己皇兄啊!
封珩礼...封望微微弯腰,怎么心口又开始痛了起来呢?莫非这是病入膏肓了?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却又夹杂着一些欣慰,不过今天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已经很开心了,就算现在要命丧于此,也没什么遗憾了吧...
刚刚茶水带来的香甜早已被不断涌上来的血腥味冲刷干净,封望艰难的拿起一旁的杯子,佯装正常,不过认真观察的话能发现他的手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好想吐啊,不过不能吐,万一吐了就再也起不来了可怎么办?
季璟是谁,那是逍遥山庄这个千年流派的当代翘楚啊!不过是余光一扫,就发现小孩的不对劲了,“刷——”的起身,撞掉了一侧的茶盏,抬手接住了紧闭双眼直接冲着地面倒下去的小孩。一边庆幸幸亏自己出手及时,一边焦急的拍着他的后背换着小九,全然没有刚刚那一副冷漠的样子。
苏老太听见这里的声响却没有动,只是仿佛又苍老了十几岁:“快带他去休息吧,雪山白莲已经被他服下,不久体内的毒素就会被排除。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你助他将那污血吐出,往后就好了。”
季璟闻言赶忙照做,心疼的看着怀中小孩不知何时已经惨白的面容喃喃了一句,便抱着封望来到了竹塌边。
“要是珩礼看到你这个样子,他得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