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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
    徐青等那位货商满意离开之后才走了过去,掏出烟盒抽一根香烟递上道:“师傅,请问宏强达货运公司在哪个位置?”
    中年保安摆了摆手,没有接他递来的香烟,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低声道:“小伙子,宏强达信誉不咋滴,要寄货的话我建议你换别家吧!”
    徐青故作纳闷道:“哦!为什么呢?”中年保安眉头微皱道:“不瞒你说,那家伙公司是港佬开的,刚来的时候信誉还行,但后来听说有几个货商都丢了货,现在基本上都没人上他那儿寄货了,坑爹呗!”
    徐青微笑道:“我那客户指定了这家,反正货丢了也不用我们负责的,我就管寄出去就行了。”
    中年保安好像信了他的话,信手一指市场市场北面道:“从这儿进去最里面那家就是了,宏强达里面的人清一水的牛肉脸,根本不像个做生意的样儿,你去试试,不行倒出来我帮你介绍别家。”
    徐青笑了笑道:“谢了,我还准备先去吃个拉面填肚,待会再去寄货。”
    中年保安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市场关门还早,填饱了肚皮才有力气搬货,我听说宏强达从不帮着卸货下车的。”
    徐青道了声谢,转身回到了皮卡车旁,用手敲了敲车窗道:“焦哥,要不要一起去对面吃兰州拉面?”
    焦宽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我可吃不下了,就在车上等着舒坦。”
    徐青一想也对,这货刚才天上人间放开了肚皮装的,反倒是他自己只沾了点筷尖儿,到现在才发现腹中饥火腾烧,对面有家兰州拉面馆,正好去祭了五脏庙再说。
    其实他还有一个目的,现在贸然进去肯定会引起宏强达的警觉,还不如等冯盼盼过来了再跟着进去,说不准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独自一人走进拉面馆才发现这里的生意还真不错,一间直套间似的店面,摆着六张短条桌,座无虚席。
    食客们吸溜面条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羊肉汤的味道,把人的馋虫儿都勾了起来。
    徐青走进去时正有一桌结账起身,他很麻溜的凑上去坐下,也不管得是不是热屁股凳了,叫了一大碗拉面,外加一碗羊肉汤,这时他听到身后一对小情侣边吸溜面条边小声聊天,男的英俊挺拔,女孩秀气漂亮。
    小情侣之间明显出现了一点状况,那女孩儿先发娇嗔:“以后咱俩那啥换姿势你嘴里别老模仿变形金刚里唧唧咔咔的怪声行么?”
    男的仰脖子灌了一口羊肉汤道:“那有什么?你每次换了姿势还不是让我叫你观世音菩萨?”
    女孩儿有些窘,隐晦的左右一望,发现也没人听到他们谈话似的,大家都光顾这吃面呢!她有点委屈的说道:“那昨晚我突然很想要时,你不给还威胁我……”
    男的把碗里所剩不多的面条一股脑扒拉进嘴里,含糊问道:“昨晚和俩哥们喝得有点高了,我都不记得怎么威胁你了,你倒是说说看,要是真错了大不了给你买件新衣服道个歉。”
    女孩眸子里亮光一闪:“真的?”男的很爷们的一梗脖子道:“那当然,爷们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不过你总的告诉我咋威胁你了吧?我记得对那事一向来者不拒的。”
    女孩沉吟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那男的笑道:“没有吧,都说了咱爷们属狼的,送上来的肉哪有不啃的道理。”
    女孩被逼急了,大声道:“谁说没有,你昨晚说,再闹,再闹你信不信我把鸡别割了……”
    噗噗——至少有三个没专心吃面的食客把嘴里的面条喷了,还有一个吃进去的面条直接从鼻孔里呛出来一根。
    男的脸上挂不住了,低声骂道:“骚b!”女孩儿呼一声拍案而起,大喊道:“那你还舔!”整个拉面店一片寂静,男食客们被雷得外焦里嫩的直冒烟,两个吃面的女食客筷子直接掉进了碗里。
    坐在前排的徐青正用小调羹在羊肉汤里打捞,听到这话手指头一松,调羹哧溜一下滑进了碗里,被羊肉汤淹死了。
    那男的窘得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急忙从皮夹子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往桌上一撂落荒而逃,那女孩儿倒是大方多了,她拿着桌上的票子甩了甩,小声嘟囔道:“两碗拉面三十,羊肉汤十五,剩下的钱只够买两盒套子了……”
    众食客绝倒,这女孩儿不是从蒙古来的吧?这也忒彪悍了!
    女孩儿落落大方的结完账离开,徐青这才开始用筷子从羊肉汤里捞调羹,一转头蓦然发现还有两位老兄也和他在做一样的事情!
    一碗拉面因为有了这对小情侣的调味儿,变得格外适口,徐青觉着这辈子吃面从没这么香过,拉面吃完慢慢品尝羊肉汤的滋味,眼睛却一刻不放松的紧盯着对面货运市场门口。
    一刻钟过后,一大碗羊肉汤被舀了个清洁溜溜,连沉底的粉丝羊肉片也吃了个干净,徐青掏钱结完了账,突然见到货运市场门口驶来了一辆面的,车门一开走出来一位风情万种的美艳少妇。
    等了许久,正主儿终于出现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彻底消失
    冯盼盼戴了副带彩色的蛤蟆镜,这姐们本想遮点丑,可惜这大冷天的戴副‘大鼻扣子’反倒显得格格不入了,再加上她热火的身段,往那一站立马吸引住了九成老少爷们的目光,奇怪的是那对久别重逢的祖孙却不见踪影。
    徐青把帽檐一压,快步走过了街道,这时手机一震,来了条信息:冯盼盼左肩上有飞蝇,跟踪请保持距离。
    信息是何尚发来的,徐青目光一扫还未走远的冯盼盼左肩,果然在她衣领内翻处见到了一只飞蝇,正定定搁那儿趴着,飞蝇六只小脚上装有倒钩,扣住衣领下的布料决计牢靠。
    徐青转过身来,漫不经心的左右瞟了一眼,发现何尚开着一台老红色夏利坨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后座上坐着他外婆。
    冯盼盼进市场前很警惕的回头望了一眼,却引来了两声意味深长的口哨,她冷哼了一声,扭头径直向市场内走去。
    徐青把帽檐扶了扶,踱着散步慢悠悠的走进了市场,有飞蝇盯着他不用跟得太紧,只要她没离开视线之外就好了。
    冯盼盼走起路来摇弋生姿,步速却极快,一路上回头率至少在百分之九十左右,一对罩不住的大胸忽悠悠颤着,逗得两个正在卸货的雄男眼珠子都快贴上去了,手中的大木箱一个不稳,砸在了脚丫子上,痛得直跳脚。
    这女人目不斜视,一路走到宏强达货运公司门口,现在分明是营业时间,但公司大门却是紧闭的,冯盼盼走上前伸手在大门上敲了三下。
    嘭——嘭嘭——
    一长两短,这敲门的声音颇有节奏感,停顿了五秒没人开门,冯盼盼扬起粉拳又轻敲了三下,紧闭的大门张开了一条容得单人进出的窄缝,她侧身进了大门。
    徐青则走到离宏强达最近的一家货运公司门口站住了脚步,两家公司相距不过三米,透视之眼刚好能够得着,再加上货运公司都是平房,一眼过去目无余子。
    眼皮儿一眨,视线穿墙而过,发现宏强达公司内空空如也,除了两张崭新的办公桌和南面墙角凌乱堆放着的货物之外,愣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徐青心头一凛,将目光转到了地面上,方才明明见到冯盼盼走了进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地下藏有猫腻。
    果然,徐青在那堆货物下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排斜伸往下的金属楼梯,下去一米半左右可见一处灯火通明的宽阔地下室,五条塑料高脚凳上坐着三男两女,冯盼盼气鼓鼓的站在五人面前,嘴唇不停翕动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居中的一位精瘦男子双膝上放这个手提电脑,见他迅速敲击了几下键盘,然后向冯盼盼招了招手,徐青看得真切,电脑显示屏上赫然是一个境外银行转账的页面,输入一栏中有一串数字,一后面七个零,整整一千万。
    冯盼盼走上前在屏幕下方的方格中输入了一排账号,哒敲下了回车,她该拿的那份抽筋全部到账,然而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一旁有个长得跟胖瓜似的女人安慰似的用肥嘟嘟的巴掌拍拍她的肩膀,嘴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徐青只见到这一伙人嘴唇不停翕动,愣是连半个字也解读不出来,看来透视之眼有个硬伤,如果能配上传说中的读唇术之类的使用起来那就爽快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徐青一转头同何尚对了个眼儿,这货笑嘻嘻的塞过来一副耳麦,低声道:“老大,用这个。”
    戴上耳麦地下室中的谈话清晰入耳,冯盼盼嘴里反复提着一个人名:“让我见安华……”
    精瘦男子咧嘴一笑,徐青发现这厮两颗犬齿格外突出,比普通人的至少长了一倍,末端尖锐雪白,有点像影视剧中的吸血鬼,难道这家伙就是吸血蝠鼠么?
    “盼盼姐,强哥说了,安华现在还不能和你见面,过两天等你到了加勒比海滩自然会有惊喜等着你的。”
    冯盼盼神情有些激动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张晓强,他凭什么不让我见小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咬一口苹果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而响了一阵却仍然没有反应。
    啪!
    冯盼盼一气之下把手机重重摔在地上,可怜的苹果手机顿时四分五裂,真个儿成了烂苹果。千万富婆摔个把手机算条毛线,徐青却发现那位精瘦男子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还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牙尖。
    “盼盼姐,钱你已经收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去加勒比海晒太阳,否则强哥能容你,我蝠鼠可有些牙痒了。”
    精瘦男子就是吸血蝠鼠,这家伙今年三十五岁,曾就读于英国剑桥大学,是张晓强手下四大把头之一,这货据说从英国回来后得上了一种怪病,他自己称之为恐日症,所以他很少在阳光下外出,即便是出去都用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
    宏强达货运公司之所以特意选择一间有地下室的货运处多半也是因为吸血蝠鼠怪病的关系,这家伙不能见光的,也可以理解为怕日。
    冯盼盼听到吸血蝠鼠略带威胁的话语,情绪慢慢变得平静下来,她明白摁下回车键的那一瞬间已经宣告与张晓强彻底桥路两归,不再是从前那个受手下们尊敬的盼盼姐了,如果真把这只蝠鼠得罪狠了不保证他嘴里的利牙不会穿透自己的脖子。
    “傅舒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联系到强哥的,帮帮我行么?”
    冯盼盼是个聪明女人,见硬的不成转眼间又摆出了一副凄凄艾艾的表情,简直跟川剧变脸有得一拼,那一声哥叫得连外面带耳麦的徐青都激灵了一下,他也从话中得知了一条讯息,吸血蝠鼠真名叫做傅舒,如果加个宝字作后缀,那可就绝了。
    傅舒冷冷一笑,伸手从内袋掏出一张机票一扬道:“这是明天的机票,希望你能彻底从强哥眼前消失。”
    第三百九十九章 暴力拆墙
    地下室里的谈话让徐青感觉有些怪异,难道张晓强真会像传说中的那么怜香惜玉吗?冯盼盼口中反复提到的安华又是个什么人物?她弟弟?这一切好像已经脱出了绑架案的范畴,陷入了另一个貌似无关联的事件。
    冯盼盼呆呆的望着那张机票,眼神中现出一抹挣扎,良久,才伸手接过了那张机票,走到那个破碎的手机旁弯腰捡起了一张电话卡。
    “送我出去。”冯盼盼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已经接受了离开的现实。傅舒向胖女人使了个眼色,那女人走到楼顶口,在楼梯把手上按了一按。
    喳喳——
    两块顶板向上翻开,现出了一个入口,冯盼盼淡淡的望了傅舒一眼,快步走上了楼梯,就在她走出去的前一刻突然一弯腰道:“傅舒,请你转告张晓强,就算是控制住安华也不可能得到轩辕天晶,因为两年前的车祸撞到了脑袋,他早就忘了东西藏在哪里了。”
    傅舒不言不动,就好像根本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冯盼盼只能一脸黯然的走出了地下室。
    轩辕天晶?外面窃听的徐青心头怦然一跳,他怎么也想不到一起看似简单的绑架案会扯出一块天晶的下落,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到了自己胸前,心说,如果真牵涉到轩辕天晶这件事情就变得有趣了,张晓强啊张晓强,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东西存在的呢?
    冯盼盼走出宏强达货运公司大门,她转头望了一眼重新关闭的大门,径直向市场外走去。
    何尚拍拍徐青手臂道:“老大,我和外婆继续跟踪冯盼盼,这里就交给你了,耳麦。”
    徐青摘下耳麦道:“要是你们发现了张晓强一定要抓活的,这货身上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还有那女人最好也抓活的。”
    何尚接过耳麦嗯了一声,快步跟上,他外婆还在市场外等着,这里的事情让徐青处理更好。
    徐青略一思忖,掏出电话拨通了江思雨的电话,只响了两声电话接通。
    “找我什么事?领导!”江思雨特意加了个尊称,但语气里并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反倒有那么一股子不悦的味道。
    徐青要是连这都听不出来那就是真傻了,他故意干咳了两声道:“还在为昨天的事儿生气呢?”
    江思雨道:“你是特殊部门的人,我们这些小地方的执法者哪里敢生上级领导的气,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徐青知道对方这酸劲儿一时半会的是消不去的,索性把事情摊开来说:“唐庆生绑架案幕后主使是香港张晓强,现在他的同伙吸血蝠鼠等五人就藏在西城货运市场最北面的宏强达货运公司地下室内,抓不抓随便你了。”
    江思雨沉吟了五秒,说道:“你的意思抓到人了案子算我们破的?”张晓强是什么人?华夏第一悍匪,能抓到他或者他的同伙可谓是一件轰动警界的大案,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徐青笑道:“不生气了就过来抓人,案子当然算是你们破的,不过张晓强牵涉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你们先抓到了也要交给我先审问。”
    “行,我马上叫人过来。”江思雨办事果敢异常,立刻挂上了电话,她从不怀疑徐青说话的真实性,立刻就开始部署出警。
    不可否认江思雨的确是干刑警的料,十分钟后七台警车呼啸而至,二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干警直接包围了宏强达货运公司,还带来了两条黑背警犬,其中一名干警猫腰上前很麻溜的用一块卡片似的东西打开了紧闭的大门,身后的干警们蜂拥而入。
    徐青依然站在隔壁家货运公司门口看着,带队的江思雨一眼就瞧见了这货,不过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安排干警们逮人去了。
    地下室内的傅舒等人早在被包围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感觉到任何慌张,直到一群干警冲进大门,傅舒才冲另外几人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两个男人马上走到地下室左侧的墙壁面前,两人一齐伸手,居然把一大块墙壁拆了下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那个胖女人拿来了两支手电筒,一行人有条不紊的钻进了墙洞,然后那块墙壁竟又被他们合上,光从外表上看根本无法瞧出拆下过的痕迹。
    干警们用撬棍弄开了地下室通道口,端着枪冲进了空荡荡的地下室,两条黑背警犬也哧溜一下钻了下去,对着那面墙壁汪汪狂吠。
    干警们反应颇快,立刻移开了那块活动墙壁,牵着警犬顺着疑犯逃离的路线追了过去。
    留守在外面的江思雨已经通过对讲机得知了里面的情况,下意识的转头看了徐青所在的方向一眼,却发现那家伙不见了,下一瞬间她发现自己被人抓住了手腕,徐青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旁。
    “带几个人,跟我走。”徐青不由分说拖着江思雨的小手就朝市场西面走去,那里是一座公厕,或许是打扫不太勤密的关系,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骚臭味。
    江思雨出于一个刑警的本能可以感觉到徐青应该是拉着她追踪疑犯,不过出于另一种未婚女人的敏感却让她委实有些尴尬,被个小男人拖着手朝公厕猛冲,这叫个什么事儿?还好两人背后还跟着一票干警。
    公厕后有一堵围墙,出去就不是货运市场范围了,不过这墙或许是常年受到五谷轮回之气熏陶的缘故,表面上长了一层滑腻的绿苔,徐青望着眉头也是一皱,放开了手掌。
    “你不会是想让我们从这墙上爬过去吧?”江思雨杏目圆睁,望着那面带着异味的滑腻围墙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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