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被放了,陈嫔最受不了,去皇帝那闹了一出,皇帝被她闹烦了,让她去大理寺。
陈嫔就真的去了大理寺,大理寺那边将案子的详细经过都说了,证人证词都有,这个案子尽管让人难以接受,却依旧是意外结案。
陈嫔受不了,丧女之痛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觉得是韩府和容二勾结做了伪证,白白害了她女儿一条命。
陈嫔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宋清月。
可大理寺都结案了,皇上又不管,陈嫔申冤无门,就在这时候,她遇到了太子妃。
自从上次被容二解蛊之后,太子妃好是好了,可总是提心吊胆的,而且因为那只该死的虫子她那段时间暴饮暴食足足胖了一圈。
太子妃觉得容二在她生辰宴上就看出什么了,可是他没说,因为她下了宋清月面子。
如果他早点说,早点解蛊,那自己不会变成这样。
太子妃心眼小,嫉妒心强,她咽不下这口气。
可太子看中神官,她也不会傻到去和神官找不痛快。
宋清月这次出事后,她心里畅快极了,感觉她一定出不来了。
直到她发现白静的不对劲,这个妹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外表看着厉害,其实是个草包,没什么脑子,这点事就把她吓的觉都睡不着了。
太子妃几句话她就全说了。
太子妃非常意外,她没想到白静居然看见了。
不过她的意见和白静一样,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去。
白静在她这里住了几天,人就想开了不少,加上大理寺结案,她也是松了口气。
陈嫔对皇后还是很敬畏的,故而对太子妃还算是客气。
太子明知故问道:“娘娘这是从哪里来?”
陈嫔丧女,伤心欲绝,遇到太子妃便倒豆子一样将事情说了。
“没人管这事,公主就白死了吗?韩府和神官勾结…本宫也没办法了。”陈嫔愤愤不平,说着就要掉眼泪。
太子妃试探道:“说不定就是意外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意外,不可能。”
陈嫔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太子妃就明白了,凶手是谁不重要,陈嫔需要一个发泄口。
这样很好。
太子妃叹了口气道:“本宫也是快要当娘的人了,理解娘娘的心情,可这有什么办法呢,韩府和神官府都动不得的。”
陈嫔点头,用帕子擦了一把眼泪,忽然手一顿。
她动不了韩府和神官府,她还动不了宋清月吗?
太子妃看着陈嫔难看的脸色,抿了一口水,不说话了。
陈嫔向来愚蠢,和九公主一个样子,她们母女两个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了。
陈嫔回去后越想越气,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着宫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能想到九公主。
她还没嫁人,她才十几岁,就这么死了…
陈嫔擦了一把眼泪。
她身边的刘嬷嬷是从陈府一路跟着她进来的,仆人多半会随了主子的性子。
刘嬷嬷道:“娘娘,别伤心了,不就是个宋清月么,奴婢有办法。”
陈嫔抬头看她。
刘嬷嬷道:“若是韩府的姑娘,我们肯定动不了,可宋府的,动一动还是可以的。”
九公主是刘嬷嬷看着长大的,和她的女儿差不多,就那么死了,刘嬷嬷也咽不下这口气。
…
宋清月出来这事刺激最大就是宋清慈,惊心策划放了个大招,本以为能彻底的锤死宋清月,可宋清月出来了,还毫发无伤,继续和容二不知羞耻的混在一起。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老夫人又让人加强的她院子的守卫,那真是半点消息都透不进来,等宋清慈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容二公子种的绣球花结了花骨朵,还没开,就看到了颜色了。
是蓝色的。
他记得宋清月说过,这花的花语是背叛和见异思迁。
容二的好心情去了一大半,他皱眉,犹豫要不要拔了。
宋清月也天天来看,终于看到花开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花语。
容二还在纠结,他想,等其他的开了,他一定偷偷把这个拔了。
接下来几天,上京下了一场雨,容二公子的绣球花开满了院子,一大团一大团,好看极了。
宋清月喜欢的要死,一有空就要过来看,恨不得住在神官府。
她从大理寺出来后,护卫营的人说要给她压惊。
她问容二:“你要去吗?”
容二想了想说:“我算了,我去了他们也吃不好。”
宋清月一想也是,容二公子一进军营气场二米八,确实会影响大家的食欲。
本来宋清月打算在天香楼订了一桌,可大家说不愿意跑那么远,于是宋清月出钱,就在军营大食堂摆了一桌,都是营里熟悉的人,廖军医,沈军医,吴启,高南山,罗喜他们。
一群人吃吃喝喝还玩的挺开心,都是聪明人,绝口不提九公主的事。
吴启喝的有点多,人就和寻常不大一样了,口中一直喊着:“明玉…”
阮明玉是宋清月表姐,也是吴启的未婚妻,可惜佳人已逝,独留活着的人平白伤了一颗心,怎么也填补不了了。
宋清月暂时没告诉他真相,她不知道她所知道的真相是不是真的。
阮氏怎么死她知道,可阮家呢?
宋清月不确定是不是皇帝下的手。
还有南黔和蛊虫,诅咒这些事情,宋清月不好跟吴启说。
伤心总比让他丢了命的好。
众人喝的有点多,大家都在营里休息了,宋清月却是要回去的。
路上,雨又开始下,淅淅沥沥的不停,从护卫营到城里有一段荒野,平日里还有人,如今这天气,路上半个人都没有。
宋清月有点头晕,靠着马车昏昏欲睡。
马车忽然停了,因为惯性,宋清月的身子下意识往前一冲,酒劲瞬间没了,她和容二在一起训练,反应能力快了许多,下意识的她拉着青芽就往下趴,接着便是利箭破空的声音,数十只箭朝宋清月射了过来,只听到砰砰砰的响声,以及外面牛三哥的闷哼声。
宋清月将匕首递给青芽,她身上带着软鞭,从随身包里掏了药粉撒在了鞭子上。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盯着外面。
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是刀器碰撞的声音,牛三哥和外面的刺客打了起来,宋清月也不示弱,掀开车帘就跳了出来。
外面的刺客有十几个,黑衣蒙面,身手不错,牛三哥被弓箭擦伤了,手臂还被砍了一刀,和这些人打起来已经非常吃力。
场面无声,只有雨水落地混着刀剑相交的声音。
宋清月的鞭子玩得还不错,每一鞭都叫人皮开肉绽,伤口一见血,她的药粉又能起作用,可因为下雨药效到底减弱了。
刺客知道她是今天刺杀的目标,朝着她靠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被包围了,他们三个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小姐,你先走。”青芽说。
宋清月脸色苍白,神情冷淡。雨水打湿了她的脸,顺着脸颊流入脖子下的衣服里,更显得她像个夺人心魄的妖精。
她没有接青芽的话,也不会丢下青芽和牛三哥走。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从马车底下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