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煜面露好奇,并不着急离开。
“顾大夫听着,觉得楚嬷嬷能治好么?”方氏小心翼翼的问,毕竟楚嬷嬷可是陆锦棠的奶娘呐!
“民间偏方,确实有点穴按摩治病的手法,不过因为针灸禁用,这手法也就渐渐失传了。”顾子煜顿了顿,“但楚嬷嬷来自南境,或许是真的吧?”
方氏哦了一声,心中惴惴不安。
片刻后,红梅带来的却不止楚嬷嬷一人,楚嬷嬷身边还站着个巧笑倩兮的少女,不是她看了就脑仁疼的陆锦棠还有谁?
方氏吸了一口气,这会儿不止脑仁疼了,她觉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听说夫人身体不适,我特来探望夫人。”陆锦棠讲完,看向旁边的顾子煜,“顾大夫也在呢?”
顾子煜冲她点了点头,眼神里仍带着那股让她浑身不舒服的热切之意。
“听说你的嬷嬷会点穴按摩?”方氏的目光落在楚嬷嬷身上。
“是啊,嬷嬷在沈家的时候学过的。”陆锦棠眼睛都不眨的说着谎。
“那就……就让她给我按按试试?”方氏询问地看向顾子煜。
顾子煜微微点头。
“那夫人去里间,还是顾大夫回避在外?”
“什么?”方氏立时不安道。
“得脱了外衣,这按摩的力道才能深入肌理,夫人总不能当着顾大夫的面脱衣服?”陆锦棠说的直白。
顾子煜脸上一红。
方氏听到要支开顾子煜,却有些慌:“怎么说话呢!顾大夫是郎中!医者无男女!”
“那夫人脱吧,反正爹爹也不在府上。”
“小生回避!”
顾子煜涨红脸,豁然起身,逃也似的,躲去了门外。
陆锦棠见他离开,心中暗笑,还以为他医术有多高明,方氏穴位被封的酸麻之症他都没办法,可见也不是什么高人。
“夫人,楚嬷嬷治病,可不是白治的。夫人答应给我的东西,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吗?”陆锦棠悠悠开口。
正在解扣子的方氏手指一顿,抬眼看着她。
她怎么觉的眼前有个大坑,陆锦棠笑着招手让她往里跳呢?
“你……”
“原来夫人看病,不愿付诊金啊?罢了罢了,楚嬷嬷,我们走吧!”
她挽着楚嬷嬷的手,当真要走。
“慢!给你,可以给你!但……但要楚嬷嬷治好了我的病,再给!”方氏立刻慌了起来。
但陆锦棠却未动容,“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可不敢再相信夫人了。”
“那你……你要是诓我呢?”方氏脸上讪讪。
“我又不是夫人这样的人!”陆锦棠一脸不屑。
“陆锦棠!”方氏气的大叫。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你先把嫁妆单子拿出来,给楚嬷嬷看过了是真的,楚嬷嬷就为你医治。待你好了,我再把单子拿走。”
方氏左右想了想,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冲刘嬷嬷点了点头。
刘嬷嬷便去寻那嫁妆单子。
陆锦棠让方氏在里间脱了外衣,在床榻上趴下。
刘嬷嬷取来单子,楚嬷嬷看过后,冲陆锦棠点了点头。
“烦请刘嬷嬷拿着单子等在外头吧,我怕楚嬷嬷触景生情,看着那单子心神不宁的,再按错了地方。”
陆锦棠支开刘嬷嬷后,楚嬷嬷伸手在方氏的背上一下下按着。
而陆锦棠则飞快的拿出银针,手腕翻飞,将银针迅速捻入她的穴道。
方氏只觉身上几下刺痛,原本麻涩难耐的地方瞬间就通畅了,她不由舒服的轻哼出声。
“夫人!”
刘嬷嬷听闻声音,一下子冲了进来。
陆锦棠已经收起银针,正在屏风后头站着。
见刘嬷嬷近前,她猝不及防的劈手夺过刘嬷嬷手中的嫁妆单子。
刘嬷嬷想抢回,已经来不及了。
“夫人您没事吧?”刘嬷嬷上前道。
方氏抬了抬手臂,又伸了伸腿。
“奇了……”竟一点也不麻了。
方氏惊异地看着楚嬷嬷。
可楚嬷嬷只是垂着头,面无表情。
“夫人好生休息吧,年纪大了,就不能操心劳神,以后还是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为好!”陆锦棠讽刺地讲完,挽着楚嬷嬷的手向外走。
“你……”方氏气得一口老血憋在心头。
“夫人可别随意动气,这个年纪动气,容易中风的!”陆锦棠轻笑。
方氏气得仰面倒在床上,一口一个“年纪”,这是要气死她啊!
陆锦棠勾唇,出门却撞上了顾子煜。
“锦棠……”顾子煜亲昵唤道。
“顾大夫,请自重!”陆锦棠不悦道。
“你身边的嬷嬷会点穴按摩,我怎的不知?”顾子煜微微皱眉。
“顾大夫很了解我么?我身边的事情,你都知道?”陆锦棠凝眸,防备地打量他。
“我……我只是关心你。”顾子煜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顾大夫,还是收敛一些吧。”
陆锦棠哼笑一声,大步走远。
顾子煜身子一震,她这一句收敛,是指什么?指他的关心收敛一些?还是……她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