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扶过祁婴,汲玉当即就主动松开了手。
她忽而想起祁婴从前对她说过的话,想来,早在潭安郡的时候,祁婴就已经旁敲侧击的告诉她他中意者谓何人。
原来他喜欢的,一直是苏乐,是当今吹笛子吹得最好的人。
一店家抱起一坛酒就往苏乐方向送来,热忱问道,“仙人,敢问水域净化一事,进行的如何了?”
苏乐并未接过那坛酒,也并未正面应答,只道,“还未功成,等净化完毕后,我等定当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这店家热情的凑到他跟前,又是忙把酒坛递给他,“仙人,这是孝敬你的。你为净化水域之事日夜辛苦,咱们这些百姓看着也心疼,不如收下?”
祁婴出声道,“价值千金的酒,他清心寡欲,不当收。”
随即,那店家会错了意。
他又是换上谄媚的模样,将酒递到祁婴的跟前,笑道,“仙人,那这酒就用来孝敬你。”
祁婴的语气毫不温和,“为换你这酒,拖家卖女者甚有。你这酒,我可不敢收。”
苏乐看那店家神情僵硬,缓和道,“劳烦借过。”
他带着祁婴就是往前方水域处走去,汲玉紧跟其后。
走过街巷,越是往前,就越是感到凄凉。家家户户的院落房屋中,总是散着酒气。这几日春雨不下,玄宫境内愈加民不聊生。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平地处出现不少曲流,形如蛇形的多方曲流汇入一条江河,江河贯穿城镇,供给水源。
这一处的河流颜色显然比别处要浅些,已经看不出掺杂鲜血的痕迹。
祁婴看不见,但能闻见此处缥缈的花草香,空气中的血腥味也不见踪影。他猜测,此处的环境定不差。
他脚下一片柔软,想来是踩在极其柔嫩的草地上。
苏乐掀开帽檐处的白纱,细细的端详着他。半月不见,犹为想念。
汲玉极为主动,一袭幽蓝色渐渐往远处而去。
祁婴的声音极富有风味,低笑了声,轻佻道,“我猜,你现在心里肯定在说,你特别想我,想得不得了。”
苏乐低头轻笑,目光短暂平视着远方的黛色青山,又转过身盯着他,绵言细语却又抑扬顿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祁婴看着他,一点都不讲道理,坚定道,“我就是知道。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苏乐伸出手,颀长的手指抚过祁婴的双眼。
他的双眼含着柔情,虽然不说话,但是那样轻柔的动作,却将每一丝情意都付诸于行动。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步履奔波,路上可有按时吃药?”
祁婴应声,“吃了。你舍命为我拿下莲参,我不吃,可就浪费了。”
他握住苏乐的手腕,又往上移,和抚着他双眼的手十指紧扣。
他道,“苏乐,你可别欺负我看不见。你的手虽然都是一贯的冰凉,但是今日却更冰。还好你按捺不住我的美色,还是用手去抚了抚我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否则,我可握不住你的手。”
“如果握不住你的手,我就不能察觉到你身上的不对劲。”
苏乐仍是漫着笑意,镇静问他,“那阿婴说说,我的身上,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