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为首的男子,那男子正是今日在街道送酒上前的店家。
他冷淡的扫过那群正不断往江河中倒煤和石油的普通民众——为了目前苟且的生存,不惜助纣为虐切断不远后的后路。这一行为,苏乐心中百味陈杂。
先前来送酒的中年店家再一次上前搭讪,“原来仙人你就是洛书宗大名鼎鼎的仙宗。”
他泛着市井无赖之气,咧嘴笑起,露出一颗镶嵌了黄金的牙齿。
苏乐冷凛直白的问道,“不知诸位在榨干镇民积蓄后,准备举家搬迁到何处?”
诸多为首之人听着苏乐这一句问话,顿时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们在短时间的面面相觑和交头接耳后,纷纷将矛头指向了苏乐。
“枉你是仙人,怎么能对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做出这种污蔑呢!”
“可饮用的水源稀少,酒价自然上涨!”
“是啊是啊。我们又没有拿着刀逼着他们拦着他们一定要来买酒,他们都是自愿的,没人强迫过他们。又何来榨干之说。”
苏乐眉目之间似散着冰冷刺骨的寒气,让人不敢直视。
祁婴仍旧是站在卧房门口,他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的话。诚然,世上好人很多,但像这种早已利欲熏心的人也不少。
他不由在想,仙门弟子遍及人界各处,若是仙门真的恼了,今日这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无脑民众,又能够跑到哪里去?
说到底,仙门是太讲道理。
若是换做在妖界,今日之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做好了杀鸡儆猴的事情,三界往往会出乎意料的太平许多。
正东方处,一道声音正不紧不慢响起,“做人最重要的是仁义礼智信,你们做人的反倒不会做人,还不如我们做妖的。你说是不是?祁婴尊上。”
一抹金黄色的身影乘风而来,他脚步平稳的落在地上。
他望向站在不远处的祁婴,眼中含着令人揣摩的深深笑意。
折郁今日看起来邪魅不少,着实有妖界风流男子的风韵。他转身,扫视着面前急速缩成一团的民众,不由讥讽。
仙门弟子不遇妖时,甚少使用灵力。是以,方才这些民众撒泼耍赖聚众滋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变通之法,只理论拦着。若非吃了亏,也没有后来那一年轻的洛书宗弟子显得憋屈愤怒那一幕。
折郁轻声讽刺道,“苏乐上仙,你们洛书宗的弟子脾气这样好,往后可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这十几个苏门弟子原本神情具聚集在祁婴身上,现在被折郁这一声声响,纷纷回了神,心中又都不满起来。
苏乐冷声问道,“折郁君只身前来玄宫,想来是已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折郁绽开一把桃花扇,遮住此刻满是笑意的脸。他眉毛微挑,左眼桃花眼眼角下方还有一颗泪痣。
他的神情,再加之高挑挺立的身材,配之风流严峻的样貌,能够让人立马联想到一个极其恰当的‘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