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他的女搭档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怀疑的盯着云琉璃。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云琉璃茫然，不安的预感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她死了。”
    男人拿出了几张章姨满脸充血、嘴唇淤青的照片，推到云琉璃面前。
    云琉璃看到那几张照片，一下子呆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明明昨天晚上我才给她解了毒，她还好好的……”
    从男人用章姨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她就猜测章姨肯定又出事了。
    但没想到，竟会是死亡！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有人在暗中跟踪章柳女士，昨天下午她吃东西中毒后，那些人直接将她送去了你的医馆，可见这些人是你指使的，另外，我们发现她昨晚死亡之前，打出过一个电话，刚好就是你。”
    说着，警员将装在透明袋里的章姨手机拿出来，指着上面的拨号说，“这个是你的号码吧？”
    字字句句都在表明，她谋害章姨的嫌疑最大。
    云琉璃的脑子里瞬间乱做了一团。
    昨晚章姨给她打电话，是想说什么，还是想求救？
    “云小姐，你不要以为不说话，证据便不存在了。”
    “我没想否认，我只是后悔，如果我昨晚接到电话，章姨会不会就不用死。”
    她是想查出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但不希望是要赔上章姨的命。
    会是林思怡么？
    她在医院刺激了她，所以她跑来对章姨下手？
    一次不成，半夜再毒杀？
    “章柳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初步估计是毒杀，那么巧她昨天从你的医馆拿了药，云小姐，麻烦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找人跟踪她，以及她凌晨给你打电话是想说什么？”张警员继续问。
    能感觉到，他是很老练的刑警，有着很敏锐的触觉。
    云琉璃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在追查母亲的死因。
    被林思怡和背后的神秘人知晓，反而会打草惊蛇。
    云琉璃索性装傻充愣，“章姨的老伴得了癌症，想找我借钱，我找人跟着她，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骗我。”
    “那凌晨的电话？”
    “她打来的时候，我睡着了，电话是未接的，所以我也很好奇她想跟我说什么。”
    “云小姐，希望你配合一下，你这样含糊只会加深我们对你的怀疑。”
    男人不是傻子，能听出云琉璃在敷衍。
    看她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了。
    可再锐利，云琉璃也还是那套口供，“据我所知，章姨是被我后妈林思怡遣走的，前阵子她还给了章姨一笔巨款当手术费，有些问题你们不如去找她来问问。”
    男人冷哼一声，“每条线索我都不会放过。”
    云琉璃还想提醒他两句，忽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一个小职员站在门口，脸上有些惊惧，对男人说，“头儿，刘局来了。”
    这个刘局，可不是分局的老大，而是上面总局的，难怪小职员会吓到，就连张警员都皱了皱眉，有些惊讶的看了眼云琉璃。
    “你认识上面的人？”
    云琉璃也不清楚这人是迈克森还是谁喊来的，反正只要对她没害处就行。
    下一瞬，一个略微啤酒肚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许谄媚的笑。
    “厉太太？不好意思，这都是一场误会，我都听说了，章女士死的时候你有不在场证据，我送你出去吧……”
    云琉璃假模假样的点点头，“谢谢您还我一个公道。”
    张警员不肯放人，据理力争道，“可她的口供里还有很多疑点……”
    “那你有证据证明是厉太太谋杀？”
    “……没有。”
    “这不就结了？”男人扫了张警员一眼，然后对云琉璃客气道，“厉先生在外面等您，您请。”
    都用上敬语了，云琉璃受宠若惊，心里却在暗暗静雅。
    厉墨司不是在国外出差么，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道是因为她？
    可这么短的时间，除非他会瞬移。
    云琉璃跟着刘局出了大门，门口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司机恭敬的为她拉开车门，“三少夫人，请……”
    云琉璃顺着后排的车门往里面一看，愣了一下。
    “大哥？”
    坐在车内接她的人正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厉柏鑫，他双腿并拢，坐得很直，朝她淡淡的颔首，“弟妹，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原来他们喊得“厉先生”是指厉柏鑫。
    云琉璃释然了，弯腰坐了进去，冲他一笑，感谢道，“都是基本的询问，没为难我，谢谢大哥你来接我。”
    “我也是抽空出来走走，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跟我客气。”厉柏鑫抿唇微笑。
    他自从双腿残废以后，就很少外出，骤然来警局一趟，发现附近的环境都变了不少，果然是他瘫在家里时间太长了。
    云琉璃顺势坐在了厉柏鑫的身边。
    之前两人就有过照面，所以也没什么好拘谨的。
    他身上有股很淡很淡的古龙水香气。
    因为常年不外出，所以肤色比正常的小麦色更白一点。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帅气，是和厉墨司的那种狷狂不一样，是相对比较隐忍内敛的，显得很成熟。
    车子一路驶向厉家老宅的方向，云琉璃挑了挑眉，“这是要回老宅？”
    “恩，本来是墨司打电话让我接你回浅水湾的，不过半途老爷子来了电话，让我接到你，就送你回老宅去一趟。”
    云琉璃有些好奇，“好像我从被带走，到现在也没有特别长时间，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墨司自然有他的信息渠道，至于老爷子……”厉柏鑫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他老人家在这帝都眼线不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话说得很微妙了，就像在提醒她什么。
    云琉璃不由得猜想，她搬出浅水湾，和厉墨司闹离婚，厉铭威是不是也都清楚？
    “你也别太紧张，你是厉家三少夫人，如果牵扯到命案，被狗仔拍到爆出去，恐怕会影响到集团的股价和名声，老爷子应该循例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