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剧本,沈岁岁闭目养神却仍不安心。
她自己那刚及格的演技两手琵琶曲和做不到要扣的一百万糊值这件事就像大山一样压在她心上。
快乐岁岁有了烦恼,都是狗系统的锅。
睡不着,沈岁岁睁开眼睛,问:岑老师,琵琶能速成吗?就是我没日没夜的练,流畅的弹出两首曲子得多长时间?
岑娴就说:看你的天赋,快的话一个月到两个月,慢的话就多长时间都有可能。
沈岁岁心想自己好歹是知名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天赋怎么也得算是快的吧。
那离裴珠进组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勉勉强强应该能学会,而且是到拍摄的三分之一才结算,弹熟练应该不算太难。
那就只剩二十分的演技了。
沈岁岁又问:岑老师,那演技能速成吗?
岑娴就这次思考了一下,说:要看天赋和老师。
沈岁岁长长的哦了声,笑眯眯的问:那你觉得我的老师怎么样?
岑娴就眼里带笑,诚实说:我觉得她的教学水平不太行,建议换一个更专业的老师。
沈岁岁一脸不听不听,摇头晃脑的拒绝:你不要蛊惑我,我老师厉害极了,换谁我也不会换掉她。
半个小时后,车在沈岁岁家的门口停下,岑娴就进到别墅里才发现,小朋友说的很大,是真的一点都没夸张。
而且这么大的房子,竟然一个佣人都没有。
沈岁岁把新拖鞋放下,听见岑娴就问:没人在这照顾你吗?
沈岁岁站起身,拉着音调惨兮兮的抱怨:没有,从一年前开始就只有阿姨定时来打扫卫生了,不过我不喜欢外人住在这。
岑娴就换好拖鞋,跟着她在客厅坐下,看她小蜜蜂一样勤劳的往桌子上搬零食,问:我不是外人?
沈岁岁一手一罐旺仔牛奶,这是她让小汪特意去买的,岑老师总能拿出来旺仔牛奶,想来应该是很喜欢了。
她把牛奶放在岑娴就面前,像是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当然不是了!
岑娴就看她那果断的样子,微挑了下眉:那都谁是外人?
沈岁岁回答的流畅:除了你和姐姐爸爸之外都是外人。
她停顿了下:再加上半个小汪。
岑娴就想到上次的半个顾枭,问:为什么总是半个?
沈岁岁跟她想到一起去,笑了笑,故作为难的说:没办法,谁叫岑老师后来居上,生生把他们两个比下去半截。
岑娴就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感慨说:看来这后来者居上挺容易,应该过不了几天,我也要成半个岑老师了。
沈岁岁眼里都是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呀,纵容着说:不会有半个岑老师,岑老师已经是最好的了。
岑娴就浅浅的勾起点笑,还不肯松口:你怎么知道不会遇上比我更好的人?
沈岁岁眉头皱起来:遇上了我也不会喜欢她。
她怕岑娴就还要再问,思索着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短的话讲明白:她竟然比你还好,那她也太讨厌了。
岑娴就垂下眸子,动作近乎粗暴的擦了擦指尖,说:花言巧语。
才没有花言巧语。
看到岑娴就温柔美丽的脸庞,沈岁岁心里就高兴,好听的话自然而然的从唇齿流出来:我只说实话,岑老师就是最好的人了。
她还怕不够,不足以让岑老师相信,声音放的更软更甜,把每一个字都说成撩人的勾子:我还是最喜欢岑老师了。
岑娴就指尖绷紧,几乎要被她热烈的目光灼伤,她移开目光,带过这个话题,问:年年呢?
沈岁岁没跟上话题的跳跃,歪了歪头:年年?
岑娴就觉得身上的热气散了些,问:嗯,年年不和你住在一起吗?
沈岁岁捞过身后的靠背,下巴用力埋进抱枕里,闷闷不乐:不呀,自从她订婚之后就不和我住在一起了,不过她又不跟未婚夫住在一起,还不如继续回来跟我住。
岑娴就心底微惊,问:年年订婚了。
啊对,还没向外公布呢。
沈岁岁表情微僵了一下,怀里的抱枕慢慢的往上挪,露出双心虚的眼睛在求饶:可不要告诉别人呀。
岑娴就心中笑了笑,保证说:我不告诉别人。
我相信你!
沈岁岁憋了好久,终于找到个机会放心吐槽:我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年年有男朋友,转眼间她就有未婚夫了,带回来看的时候,我爸竟然认识,那饭桌哪是订婚宴呀,就差中间摆份合同签了。
岑娴就看她的不满意都要从身体里膨胀出来了,顺着她问:你不喜欢年年的未婚夫?
沈岁岁激动的拍了下抱枕,铿锵有力的说:何止是不喜欢,他和年年看起来一点都不合适啊,跟我爸强逼的似的。
沈岁岁激动的抛弃了被拍扁的抱枕,跳下沙发挤到岑娴就身边,对着岑老师很有气氛的压低了声音。
我觉得年年一点都不喜欢她未婚夫,她根本就不会喜欢那个类型嘛,你说是不是我家快要破产了,下个要嫁出去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别乱想。沈家那么大一个集团,要到了破产的地步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传出来。
岑娴就撸猫一样摸了摸她蓬松的头发,等她安分下来,问:那你觉得年年喜欢什么类型?
沈岁岁被她摸得困,枕着岑娴就的腿躺下来,说:就起码得像我一样能跟聊天,不然年年也不说话,她家里要多冷清,再得会管理公司,给年年分担一下,长得要好看,要主动,要温柔,不能乱发脾气
岑娴就听她几乎把所有形容人的褒义词都念了一遍,刮了下她柔软的脸,问:这是年年喜欢的类型,还是你喜欢的类型?
沈岁岁揉了揉眼睛,清醒了点,说:这是万能型
她突然想到陈桑今天说的话,从岑娴就腿上支起身,跪坐在她旁边问:岑老师,你喜欢什么类型?
岑娴就也看她,说:我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我就喜欢什么类型。
哦这不跟什么都没说一样吗,沈岁岁好奇的追问: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岑娴就心尖一颤,说:有。
沈岁岁惊讶极了,扬声问:有?!
岑娴就反问:不能有吗?
不是不能有,沈岁岁坐回去,小心翼翼问:那...那你...?
岑娴就说:没有在一起。她补充说:她不喜欢我。
沈岁岁心情复杂极了,先是震惊:他竟然不喜欢你?他瞎了吗?然后打翻了柠檬汁:他竟然不喜欢你?!
岑娴就的腔调懒洋洋的藏着点笑,问:对呀,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沈岁岁猫眼里都是怒气,毫不顾忌的责备说:他大概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喜欢你。
岑娴就感受到她的愤怒,心里升起一点希望,说:因为她也喜欢男人。
啊?
沈岁岁的表情慢慢变了,惊讶又无措,嘴唇张张合合半天,勉强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同性恋呀?
岑娴就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否认,也没承认。
可这在沈岁岁眼中,就算是岑老师默认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岑老师说,闪躲着看向怀里的抱枕,犹豫了片刻,去拉起岑娴就的手,劝说:那也太难了,性向...就很难变的,岑老师你要不换一个人喜欢吧,别人都会喜欢你的。
那一点希望彻底的灭了。
岑娴就心像是有刀戳进去在剜,滴答滴答能听到流血的声音,她自虐一样浅浅的笑了,说:好,我努力。
沈岁岁看她这样,心疼的不行,立场一下就偏了,半点不讲理的说:都是他的错,狗男人,你都像仙女一样了,他就不能为了你直一下吗?
沈岁岁总是有本事,让人不舍得责怪她,何况岑娴就本来就喜欢她。
岑娴就手摸了摸她的左脸,温声说:没有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岁岁:狗男人,瞎了吗?
最后再讲讲我的预收,替秦挽回点面子。
秦就想像华尔街精英,迈出办公室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得低头叫秦总。
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张扬嚣张的天才,赚钱机器,你看不惯我,也干不掉我。
会骑马会赛车会打游戏,多彩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黑色大波浪,大V晚开叉礼服,照样骑摩托~
第27章
沈岁岁扑到岑娴就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问:岑老师,他是谁?
我帮你收拾他。
岑娴就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拎到对面,看她满眼的告诉我,拒绝说:不行。
沈岁岁早就被她宠坏了,一点也不怕她,还要执着的问:是谁?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看着岑娴就的眼睛,恍然明白了些什么,有些嫉妒的说:你告诉我嘛,我保证,我不会去找他麻烦,也不会欺负他的。
岑娴就看她可爱又可恨的脸蛋,惩罚似的伸手捏了捏,软白的皮肤嫩的很,一掐就可怜的泛了红。
岑娴就看她水汪汪的眼睛,这次没心软,教育她:不该问的不可以问。
沈岁岁察言观色的本领还在,看得出这个问题是真的问不出来了。
可岑老师竟然凶她!
她把岑老师当最重要的朋友,岑老师还有别的最喜欢的人,不告诉她...还为了那个人凶她。
沈岁岁心里像被撕开了个口子,呼啦啦往里灌冷风,她想当场撒泼,可想到岑老师还在难过,又舍不得再惹她不高兴。
其实想一想确实是她的错,但今天换了任何人跟她说起这个话题,她都不会追问了,可岑老师不一样
归根结底,不过是她仗着岑老师对她好,不会跟她生气...就忍不住嫉妒那个被喜欢的人罢了。
对不起。她头埋在膝盖里,小声道歉。
抬头。
沈岁岁听话的抬起头,嘴里被塞了一块糖,清甜的桃子味在嘴巴里漫开,沈岁岁头顶被温柔的摸了摸,听见岑娴就说:原谅你了。
沈岁岁被她揉的乖成一团,想说好听的话哄她开心又一下子想不到说什么。
半分钟后,她吮了下糖果,真心实意的夸奖:很甜。
岑娴就接收到示好的信号,忍着笑说:你听话,下次还买给你吃。
沈岁岁顺杆爬,问:我听话,今天能不能给我讲讲剧本。
岑娴就问:现在讲?
嗯。
沈岁岁拿出之前在车里看了一半的剧本,在茶几底下摸了摸又掏出一本,递给岑娴就。
岑娴就接过来,问:你哪来这么多剧本?
就两本,特意给你准备了一本。
她又哆啦A梦似的摸出两根笔,给岑娴就一根说:来吧。
岑娴就把手里的剧本翻开,她拿到剧本的时间比沈岁岁早,这一册的内容早就看过了,上手就开始划重点标注。
我拿我的角色裴珠给你举例,裴珠虽然是高门庶女,却十分聪明,善于谋划,她只信任自己,而且把自己凌驾于所有没她聪明的人之上。
岑娴就继续解释:宫里的所有妃子,在裴珠眼里都跟宠物没什么区别,所以她们是针对还是讨好,裴珠都不在乎。人不会真的在乎宠物的想法,只是单纯爱它们可爱的模样和柔软的皮毛,开心的时候多摸两下,调皮的时候就教训教训,不会真的和宠物生气或者爱上宠物。
她用指肚戳了下眼里写着不明觉厉的沈岁岁,问:所以你觉得裴珠和其他妃子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样子的?
沈岁岁眨了眨眼,不太肯定的说:我出猫粮,你出毛皮?
岑娴就鼓励性的勾了勾她的下巴,摸摸头:对,就是我付出,我索取,仰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聪慧,把宫廷当花园玩乐,凭一己所愿付出,凭一己所愿强取,本质上是个极度冷漠和漠视人性的人。
沈岁岁把手里的的剧本翻到戚红桑病死后,裴珠的失态的那一页,问:那她对戚红桑?
岑娴就问:整个第一册 里,只有这一幕,裴珠对其他妃子跟对戚红桑不一样,你觉得是为什么?
沈岁岁手轻轻按在剧本上,眼前一身红梅旗装的女人,坐在自己的宫殿前,怀抱琵琶,对着漫天飘雪,弹一曲裴珠最爱的小调。
皇帝捧着热茶坐在她身边,说:朕记得从前你最骄纵受不得气,想弹什么弹什么,朕说的话都不听,金戈铁马的,吵得朕头都痛,现在竟也会轻轻拨弄这般柔和的曲调了。
戚红桑靠在金丝椅山,看着望不到头的宫墙,轻声问:陛下,雪下得这么大,栖梧宫的琵琶,冷宫还听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