烜朝朝听话的趴他背上，并跟烜惟二人挥手再见，“烜医生和叔叔下次来市里玩我请客。”
    “好。”烜惟点头。
    沈钦楠将烜朝朝护得很好，一滴雨也没让她淋到。将她放车里后又赶回去接儿子。
    “你就不能让朝朝多住一晚上？”将小土块还回沈钦楠时，烜惟爸爸不瞒的跟沈钦楠说。
    “不能。”沈钦楠面无表情摇头，“让她来这里我都怕她事后翻旧账，以后还是别让我做这种事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爷爷再见！”倒是小土块谨记礼仪。
    第19章
    把两母子凑一堆，沈钦楠钻进车子便开始脱鞋子，裤子，再拿出早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老婆冷不冷？”边穿裤子还不忘关心烜朝朝。
    烜朝朝噗的笑出声，“是车子小了还是你个子大了？”这人窝车里换衣服好滑稽呢。
    “你老公我长得壮。”沈钦楠答完才发现烜朝朝只是单纯笑他，他嘿一声，“你还笑还笑，看我晚上怎么教训你。”
    “爸爸不许欺负我妈妈。”小土块立即警告出声，“晚上妈妈跟我睡。”
    “爸爸只会爱你妈妈，土土放心。”说着又伸手揪揪小土块的嘟嘟肉。
    老婆孩子在身边，沈钦楠心情才愉快。所以他为什么要答应那人呢。
    “……”烜朝朝翻白眼，“沈钦楠你够了哈，说话注意点。”
    沈钦楠乖乖闭嘴。
    路上，烜朝朝总觉得烜惟爸爸对她的态度太过刻意。如果她没带孩子，还能说他这是看儿媳妇的目光。
    “听说我亲妈在四年前就走了？我亲爸在我出生前死在狱中？是吗？”
    她突然这样问，沈钦楠心里咯噔一下，吓得不轻。
    连眼皮都在直跳直跳。
    “嗯。你想去他们的墓地看看吗？”他装着漫不经心的反问。
    “以后吧。”
    烜朝朝没有再继续问其他，或者是没想法，但沈钦楠却暂时松了口
    晚上的时候，沈钦楠当然记得他说过的话要好好收拾烜朝朝。
    “你还敢笑我不？”他笑得十分得瑟。
    那笑颜再好看不过了。
    烜朝朝摇头，“老公，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帅，在我眼里你是最耀眼的那个。”
    “老婆，你这样不行啊，你这样会让我更想狠狠的去爱你。”最令人动情的话不过如此。
    烜朝朝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遗憾的是她失了记忆，总觉得不完美。
    只是她也没想过，她的记忆回来得那么快那么措不及防。
    第二天早班，中途休息时，烜朝朝收到了一条陌生人发来的彩信。她记忆中已没人用彩信来发图片了，偏今天有人特意给她发了。
    说实话，里面的照片真不堪入目，又说实话，按她现在的状况来说，她对里面的主人公也没兴趣。
    而且那两人现在还是夫妻关系，即便他们还特别会玩的邀请了别人加入，那也是人家的家事，与她无关。
    照理该是这样的，照理来说她看了还嫌脏了眼睛，然后就这样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默默流眼泪呢，不该这样的。
    烜朝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了那些照片后眼泪总忍不住往外掉。严重影响了她的工作，实在没办法，她吩咐手下做剩下的工作，匆匆跑洗手间处理那掉得凶的泪水。
    锁上洗手间的门，她捂住嘴小声哭了出来。她都想起来了，就在刚才，那些从前被她刻意忘记的事情全蜂拥而来。
    即便她排斥也没用，它们就那么意外地回来了，不给她作一点准备。
    其实彩信里那些照片她早看过，四年多前就有人如今天这般发来给她看。
    她那时候会毫不留恋离开罗城，便是因为看了这些照片，她知道盛渊钧正在某个地方享乐，他不会出现挽留她。退婚是必然结局。
    但最重要，她对盛渊钧死了心。
    早在烜芷认回父母开始，盛渊钧认识烜芷开始，他的态度已然慢慢发生变化。
    烜朝朝那个时候对什么都很敏感，尤其关于盛渊钧。
    烜芷没出现前，盛渊钧对她的好很特别，什么都以她喜好来将就她。他也喜欢粘她，她上课他也要发信息来找她聊天，一刻也离不开的样子。
    一天到晚，除非特别忙的时候，要不他都要缠住烜朝朝，不是信息，就是电话，要不干脆来学校见她。
    烜芷出现后，信息少了，有时还是烜朝朝问他在干嘛，他才隔一会回她在忙。
    见面的时候，他也时刻抱住手机，嗯，玩游戏。
    他说他在跟人排位，很重要，让烜朝朝乖点。
    后来她发现，跟他玩游戏打排位的是烜芷。有时在烜家一起吃饭，他俩也是旁若无人的一起打游戏，烜朝朝成了那个多余的。
    那时烜朝朝还是烜方的女儿，烜家也没让烜朝朝跟盛渊钧分手。
    她本来就过得如履薄冰，心情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加之一直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盛渊钧也开始冷落她，她有落差。
    她跟盛渊钧抱怨，说在他心里游戏都比她重要。盛渊钧却笑她小心眼，并不是很把她的心情放心上。
    后来有一天，她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只留了一句话她，“当那个男人不再把你摆在第一位的时候，你就可以退出了。”
    也在那天，她给自己的心留了退路。后来看到盛渊钧劈腿的照片也不觉意外了。
    但再如何退，她用心呵护了十几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放就放。
    她会难过，会觉得被背叛，会觉得自己错付真心。
    在洗手间哭够后，她回去向副主厨请了假，她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已无法安心工作。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四年多过去，那里没什么变化，只是门前贴的对联有些陈旧脱落。
    连门边那块脱了皮的墙也没变，可见烜方也没急着把这房子卖出去。她把手指往没皮的那墙里抠了几下，抠出一块破砖，再从里面掏出了串只有三把的钥匙。
    开门进去，里面那没怎么变，除了积满灰尘外，跟她上次来的摆设一样。
    是的，四年多前她偷偷来过一次。
    当得知她不是季涵的女儿时，她便悄悄来看过她的亲生妈妈杜雪。
    也是母女俩唯一一次相见。
    那天她来时门没锁，她揪一下便开了，进去看，只有杜雪一人躺床上，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
    后来听说是护工出门买菜了。
    但当她看到没人照顾又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的杜雪时，她还是挺心酸的。
    这就是她那个据说心思狠可以把女儿交换的亲妈。
    同时又是可怜的。
    她看不出来杜雪有多美，有的是残弱不堪。虽然听说烜方会使计得到杜雪便是因为她的美貌。
    杜雪看到她一下子认出来了，还僵硬的扯了个笑。
    她对烜朝朝说：“女儿，你还是来看妈妈了。”
    烜朝朝没说话，只沉默坐床边，静静看她。
    她又说：“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呢，烜朝朝暂且将它理解成后悔没亲自抚养她长大。
    那时的杜雪说话有气无力，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许是猜到烜朝朝不会开口说话，她又艰难的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串钥匙塞烜朝朝手上。
    “我，我给你，给你的嫁妆。”她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烜朝朝怕影响她情绪，默默接了过来，后来出门时又被她塞到了门口那面破墙里。
    可是烜朝朝不知道，她接了钥匙便是了了杜雪的心事。
    杜雪又伸手摸了摸烜朝朝的脸，“你长这样，我还是不放，心。”
    说时她的眼里有泪光，“女儿，记住，当你发现，那个男人的心里，心里不再把你，你放在第一位，你可以退出，退出……”
    她的话说多了，她开始呵呵的大口喘气。烜朝朝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着急的问她，“你没事吧？”
    杜雪摇头。
    还是不对劲，烜朝朝果断打了急救电话。
    第20章
    烜朝朝没想过才将将见回亲妈，她便没了。
    烜方接到医院电话后急急赶来处理后事，烜朝朝就躲在暗处边擦眼泪边看。
    没有人发现她来看过杜雪，也没人发现是她打的急救电话，更没人发现她就躲在医院走廊的另一角，听着医生宣布杜雪的离世。
    从始至终，送走杜雪的只有烜方，作为养女的烜芷没来，一直没出现过。她看不懂烜方的表情，不知是解脱仰或难过。
    但她不想去恨烜方了，他养了她二十年，照顾了杜雪二十年，最后还送走了她。
    即便使她家破人亡的□□也是烜方。
    之后她一直没再来过杜雪这里，也不好奇那什么嫁妆。
    此刻会来，是因为她需要找个地方平复她的心情。她打开了房门，那里如同那一天一样，只是床上已没有那个枯瘦的女人。
    在床的一边有一个梳妆台，有些年代了。烜朝朝试了下最后一把钥匙，咔的轻巧开了。